《时间的吻痕》小钉子在码字

69、番外 欧阳澈

　　他是个完美的人，这是我第一次在高中遇到他的时候的感想。
　　我们极不相同，却真的成为了最好的朋友，整整三年时间，他是靠我最近的人。当然除了那个女人，和我相同姓的女人，欧阳月。
　　父亲和母亲第一次带回那个女孩子的时候，她有些黯淡的神情让我很感兴趣，谈不上喜欢，大概只是出于一个孩子的感兴趣吧。
　　我是极不喜欢与人相同的人，是真的极不喜欢如此，哪怕是片刻半点的相似，都让我觉得不甘，至少从前一直是这样以为，算是一种叛逆吧，年少的时候。可是她却是很乖巧的，一直如是，至少在父亲和母亲眼里的时候。她总是很听话，所以我才总是要捉弄她，拿掉她的文具，在班级里带头欺负她，不承认她是我的姐姐什么之类的，她却是从不还手，也不生气一般的。后来，我终于想通了，那是因为她不在乎我。
　　她比我大一岁，所以就成了姐姐，可是在她的眼里，我就真的是像小孩一样把，现在想来，的确如此。那时候我故意和那些追求我的小女孩走的近，特别是在她的面前，可是她从不在意，甚至帮女孩子递情书给我，我想我最生气就是这点，她的不在乎。
　　大一点的时候，我开始意识到我是多么的喜欢她，但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很慌张，很不甘心，为什么我要喜欢如此不在意我的她呢？
　　欧阳月，到底喜欢我吗？这个问题我好像都没有问过她，可是她一定是知道的，我总是这样想，不然她为什么说走就走呢，她肯定是知道的，在她默不作声的眼神里，早就什么都看得清。
　　尽管父亲和母亲养大了她，可是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谁，她从来没有把我和父亲母亲当成真正的家人，只能是恩人，至于我，可能就是个比没陌生人不那么陌生的人罢了。
　　那个女人是在高中毕业之后走的，走的很干脆，是不是女人都是如此的决绝和无情，我这么问夏辰，因为我知道那个叫肖凝的女生也走了。也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知道夏辰真的跟我很不一样，同样失去心爱的人的我们在那段日子里并没有因此走的更近而获得什么安慰，恰恰相反的是，开始疏远，直到最终他走的时候，还是莫北凌告诉我的。
　　喝醉的日子里，我一遍一遍的告诉夏辰，可能也是我唯一能够告诉的人，我说我恨欧阳月，我说她凭什么玩弄着我，直到最后还把我一脚揣开。明明我都已经习惯了被玩弄了，她竟然连玩弄我都不愿意了。夏辰却是什么都不说，他本来不喝酒，那时候也喝了，喝多了就是默默的看着天空。夜晚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在看月亮，他跟我说，是看星辰，他说曾经他想做那个叫肖凝的女孩的夏天的星辰。
　　莫北凌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一直都是不知道的，那时候我心里只有自己的伤心，根本也没有问过太多，直到夏辰走了，莫北凌和我一块儿喝酒，一块儿去了夏辰的墓地，然后在那里遇到了肖凝。我本来想要说什么，他却拦住了我，然后那个女人又走了，她甚至不知道夏辰已经不在了这件事，莫北凌告诉了我他们之间的那些事，我开始明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青春，也都有着不同的伤。可是无论怎样，走的是夏辰，我还是很难过。
　　欧阳月走了很久，柳夏夏还是陪着我，在夏辰没有在的日子里，她开心的呆在我身边。许多年过去，从少女，变成了女人。是的，是女人。有一次喝多了，柳夏夏问我，愿不愿意要她，我说我不爱她，她又问我，愿不愿意要她，问了三次，我就真的抱起了她，只记得那时候忽然发现夏夏很美，不只是可爱了。
　　后来她很久没有找我，我以为她决定放弃了，可是她忽然又回来了，告诉我她怀孕了。我很震惊，甚至有些生气，我开始觉得她是故意的。我问她，明知道我喝醉了，为什么还要勾引我，我大声而烦躁的宣布我深爱的人，只会是欧阳月，我要她走。
　　一个月之后，她重新找我，告诉我孩子没了。她打掉了孩子，她仍旧问我，愿不愿让她继续呆在我的身边，我真的是感动了，可是恍惚间，我发现，欧阳月可能就是这样看待我的吧，并无爱意。
　　那是最后一次见欧阳月，我自己决定了，这大概是我认识欧阳月以来，第一次这样决定吧，从前万事不由自己，我总是跟着她的脚步。
　　她和他在一起，我问她，是否爱过我，然后如愿以偿，她真的爱他，她唤我弟弟，以前她只叫我欧阳澈，或者是澈。我知道她的意思，然后我笑着回头，眼泪却是有些止不住了，心里某个地方，出奇的难受。
　　我迫不及待的回到这里，这个有柳夏夏的城市，我告诉她，等我忘记欧阳月就好，她只是点头，我抱着她，心里终于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