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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牙医?牙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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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今天你姐姐我比出嫁还紧张,我悄悄的告诉你,今天我去玛丽苏设计会所哎!玛丽苏你知道么?我就知道你不知道,我跟你说,玛丽苏女士可是我们珠宝设计界的一个传奇,殿堂骨灰级人物,昨天见到本尊,好优雅,她居然邀请我今天去她的设计会所,传说中的地方啊!你说我穿哪件好哪件好?这件?还是。。。。。。这件?不好不好,她不喜欢我昨天的穿着,是不是太职业了,不会啊,性感的?她又不是男人,哎呀,想哪儿去了,她说,像我自己这样!我自己,哪样哪样啊。。。。。。。”
我一边拿着衣服不停地在身上比量着,一边自言自语自顾不暇地陶醉着,三哥按照它一贯的作风——照镜子自恋中,半点搭理我的意思都没有,突然间我发现,其实选穿什么样的衣服并不难,难的是想穿给谁看,对于我这种百变蛇精病来说,换造型就跟呼吸一样自然,从不烦恼、从不关心别人的眼光,随心随性自己喜欢就好。
可。。。。她觉得我是什么样子的呢?我转头看向正在臭美的三哥,三哥酷酷的,不晓得什么时候掏出了它最中意的一副墨镜,正专心的往他那褶皱的脸上拱,看到它笨拙还执拗地努力着,就顺手帮它架在了它那并不高挺的鼻梁上。
“it is cool!”三哥很满足的在屋子里溜达起来,它倒是美了,可我还不知道穿什么呢。
“唉。。。。。。”叹了口气,我满头黑线。
白底儿角领衫、九分铅笔牛仔裤,一条宝格丽经典格方巾,配上我自己设计的玫瑰金属镶钻丝巾扣,这是三哥对我刚才对它帮助的报答吧!
“这么简约?”我指着这套搭配,“我从没这么穿过!”带着墨镜的三哥冲我豪迈的“汪”了一声,反正自己也难选择,相信男人的眼光,拼了!
我画好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妆容,穿上这套清汤寡水儿的衣服,带了对银质的小耳钉(左耳是小衣服的形状,右耳是小裤子的形状),打开鞋柜,挑出了一双墨酒红色的英伦复古布洛克雕花系带小牛皮鞋,就这样吧!我一手接过三哥叼过来的我的墨绿色文件夹手袋,一手提着我的鞋子,给三哥带好它的领结,我们华丽丽的粗发!
“你今天又不开车,这些年都说过你多少次了,每次都穿拖鞋出来,一个姑娘家天天拎着鞋出门好么?”小妈房世勤已经在楼下等我了,他靠着车低着头脚下踢着小石头,可怜了那一万多块钱一双的意大利手工鞋啊!他头不抬眼不睁地就说我,只因他低头先看见了我穿着拖鞋的脚。
“我说你的时间观念什么时候能。。。。。。。呀!”他一抬头,看见了我今天的装束,一下噎住了。
“哎呀,我不是有你这个贴心小闹钟么,有你在,肯定不会迟到滴!”我撒娇的恭维着他,“走吧!”
“你等等,你等等!”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我站定好奇地望着他。
“花大佑,不错啊!”
我白了他一眼,墨镜一带,狠狠的说,“上车!”副驾的位子是三哥专属,每每让我更享受的永远是右后方的老板座。
北京的交通就像大便干燥一样——不通,费劲!我们堵堵停停,一路上三哥望它的风景,我在心里一遍遍的做着沙盘推演的实验,想象着玛丽苏女士对我发出的各种问题,房世勤却时不时地若有似无的诡笑,三人各怀心事的一路无话,只有电台里播放的怀旧金曲在空中回荡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七拐八拐的在二环内的一条小胡同停下了。
“到了!”房世勤很爷们儿的声音说着。
“啊?!”他突然正常了,我倒觉得不自在了,感觉不真实!我也没多说什么,现在除了对玛丽苏设计会所充满了向往和敬畏,谁还顾得上房世勤正不正常呢?
从外观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四合院门脸儿,和北京胡同中任何一家四合院无异,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标记,连门牌号都爬满了锈迹,门是虚掩着的,我没有叩门环,像着了魔似的下意识地推开了门。
小小的门脸内掩藏着大院落,晚春的北京是欣欣向荣的,庭院很别致,郁郁葱葱的古树遮挡住了半个天井,阳光从层层叠叠的绿叶中射进来,一缕缕光线让整个院落温暖而恬静,树下有一个老根雕茶海,紫砂茶具中升腾着轻薄的缭雾,清新的空气中混杂着特级铁观音沁人心脾的茶香,我鬼使神差地充满好奇的向屋内踱步,回廊里淡淡的檀香让人心神安宁。
回廊有些朦胧的昏暗,我张望着向前走着,“哦,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来拜访玛丽苏女士的!”我不小心撞到了人,连忙道歉,抬头趁着昏暗的灯光看到了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
180多的个子,匀称挺拔的身材,我的头刚好撞到了他的肩膀,他侧头看我,有点微微的蹙眉,刚毅的眉毛,深邃的眼睛,我。。。。好像触电了。。。。
“那个,呃。。。。是玛丽苏女士邀请我来的,我。。。。您?”
“哦,您可能要稍等下,玛丽苏女士要稍稍休息下,我是她的牙医。”
“哦,没关系,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她还好么?”
“还好。”简单的两个字从这个男人的口中滑出,那磁性的声音。。。。。就像沉稳的大提琴音,低调而奢华,我忽然感觉天旋地转,头昏眼花,身体轻飘飘的失去重心,一只有力手擎住了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股暖流过电般窜遍了我的全身,我顿时感觉到双颊泛热,幸好灯光比较暗,要是让他看见了一个紫茄子似的脑袋,那我这怯可就露大发了。
还好还好,谢天谢地,我抬眼不好意思的偷瞄了他一眼,他冲我微微的很绅士的笑了一下,我想我。。。。貌似、可能、大概、差不多。。。。沦陷了。
他点头示意了一下,伸出左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我木讷的向屋子里走去,我们擦肩而过,他向着我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回廊,应该是离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