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为妖——竹本无心》一碗白砂糖

3、第 3 章 拜师，妙音天女

　　苦慈离开当日，只是简简单单的和众人道了个别就随紫芫腾云而去。
　　虽说苦慈已经修炼了两百多年，腾云驾雾的本事却在众精怪的末尾，也不知是她领悟能力太低还是资质有限。
　　“所有外出修行的人都是紫芫姐姐带去的嘛？”苦慈好奇地问道。
　　紫芫点了点头，“我只是为到仙界修习的引路而已，四海八荒和人间就是龙女和善财童子的事了。”
　　原来还分工。
　　“姐姐可知我该跟随哪位仙人修炼？”
　　“菩萨说你元身是墨竹，是制箫制笛的上好材料。墨竹本就珍稀，你生得又好，所以就与我说让我带你去妙音天女那儿。不过如果你志不在此的也可自行选择，有了菩萨的举荐，众仙家都不会为难你的。”
　　妙音天女？难道是专管音乐的？
　　“妙音天女是？”
　　“妙音天女是仙界专司曲艺的女神。她的法器是凤头琴，上古神器。千百年前与魔界无天大战时，全赖她奏出了一曲又一曲的仙乐令魔兵魔将神智迷惑，让仙界一举得胜的。”
　　这么厉害？苦慈心中有些许的小兴奋。
　　大约一刻钟，紫芫就轻道：“我们到南天门了。”
　　南天门的守将们似乎与紫芫十分熟稔，略打过招呼就放她进去了。
　　苦慈偷偷打量了一番周遭，当真是奢华精致，让人心生敬意。
　　紫芫一路上遇见了不少熟人，但都只点头致意。
　　没多久，两人就在一座宫殿前面停下，匾上的字弯曲纠结，苦慈并未见过。但从里面传来阵阵丝竹之声，悦耳至极，她便猜到，这就是妙音天女的住所了。”
　　紫芫上前叩响门环，不一会儿门就开了，门后却并未见到一人，苦慈心想，这该是妙音天女小施仙法开了门吧。
　　“苦慈，愣着干什么？”
　　听见紫芫询问的声音，苦慈立马跟了上去。
　　内里的摆设极其雅致，跟着紫芫左拐右转，半晌才到了座水榭旁，在木梯前停了下来。纱帘无风自动，四周明明响着音乐，却让人感到静谧祥和。
　　紫芫和苦慈恭敬的福了福身，道：“观世音菩萨座下仙婢紫芫求见妙音天女。”
　　木梯上出现一位靓衣女子，模样秀丽，额间的花钿衬得她更加动人。她笑嘻嘻的对紫芫说，“紫芫姐姐不必客套了，天女让你进去说话。”
　　听她语气似乎也和紫芫十分熟稔。紫芫也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就带着苦慈踏上木梯。
　　甫进水榭中，苦慈就被中央那支墨色长箫吸引了目光，甚至没注意到琴桌旁的宫装丽人。
　　只见那箫身漆黑如墨，2尺余长，细细感受之下还能察觉到它温和的气息朝她迎面而来，就连苦慈这个门外汉也知道这箫非同凡响。
　　“拜见天女。”紫芫的声音传来，唤醒了沉醉在那支箫中的苦慈。她连忙反应过来盈盈福身。
　　“紫芫可不是第一次到我这儿来了，怎的还讲究这些虚礼？”
　　苦慈听着这声音，宛如天籁，竟呆愣在地，忘了抬头。
　　“虽说天女不在意，但仙有仙规，紫芫真心崇敬天女，这礼啊，行得可诚心诚意呢。”
　　“久不见，紫芫这张小嘴可愈发会说话了。”
　　妙音天女起身向两人走来，苦慈最先看到的便是那华美的莲青色曳地望仙裙，还有那拖曳在两侧长长的披帛。
　　“这是哪家小姑娘，竟然这般怕生。抬起头来我看看。”
　　紫芫伸手拉了拉苦慈的衣角，苦慈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缓缓抬头。
　　眼前的女子面相不过十一二岁，却有苦慈这般高了，少说也有五尺以上。虽然她看起来是个稚嫩的女孩儿，但确实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嘴角似常含笑意，让她在这样绝美的相貌下又添了几分亲切。
　　“咦？”
　　妙音天女疑惑的打量着苦慈，端在身前的纤手轻轻抬了起来，在她头顶轻轻比划两下，一道光晕便将苦慈全身笼罩。她心下感到慌乱，不安的看了眼紫芫，见她笑着摇了摇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那光晕时强时弱，片刻便散去。妙音天女走到苦慈身边，让她转了个圈，又拉起她的手来细瞧，细细捏了捏。似乎很满意她所见。
　　“元身墨竹，修行不过两百余年，命格奇特，紫芫啊，你可给我送了个宝贝来。连我都看不透她的命数呢。”妙音天女微笑着对紫芫说道，语气中透着兴味。
　　紫芫又福了福身才道，“天女不总说想收个特别的弟子？苦慈不正是您想要的特别么？”
　　“呵呵……说的是啊。”妙音天女掩嘴轻笑，眼神却盯着苦慈不放，“苦慈？墨竹身竟取了单竹的名字，不过也算个雅名了。您可愿意拜入我门下修习？”
　　苦慈当初是观世音菩萨所救，但未曾拜入她门下，只能算是跟随她，有个安身立命之处。而现在她就算是拜妙音天女为师了，既然菩萨让紫芫带她来这儿，自然有她的道理。于是，苦慈便双膝跪地，行了个拜师礼，“多谢妙音天女垂青，苦慈愿跟随天女修行。”
　　妙音天女受了她的礼节，示意身旁的仙婢扶她起来。
　　“在我这修行，不需守着那些死板的规矩，晨起暮休你都跟着韵歌，她比你先入门，是你的师姐。”
　　韵歌就是刚刚扶起苦慈的美丽女子，苦慈赶忙向她行了一礼，韵歌也还了半礼，可以看出来她是个温婉内秀的女子。
　　妙音天女见苦慈温和知礼，遂笑着道，“你来之前，可想好要学什么？在我这，可只能学些器乐了。”
　　“能在天女门下习得器乐是苦慈荣幸，但，苦慈不知要学什么，请天女指点迷津。”不是苦慈谦虚，是她真的没想过该学些什么，在紫竹林时她只跟着脑海中的想法修炼，如今那些想法都修炼尽了，她真不知还要学些什么。
　　妙音天女看了一会儿苦慈，道，“既是墨竹，就习箫如何？”
　　“自然是好的，多谢天女点拨。”
　　在仙界，如苦慈这样好运的精怪并不多，由凡间而来的小妖们多半野性难驯，天性不改，仙界的众仙家都不愿收入门下。
　　苦慈虽是凡间的竹精，但跟随观世音菩萨在紫竹林修习百余年，且不说她妖性退散，她自个儿本身前世就是个秉性善良的人。
　　待送走紫芫后，苦慈就跟着韵歌去了化身池。新入仙界，无论人仙妖，都要在化身池沐浴，化去一身浊气，断绝情爱。
　　这些苦慈都不知道，她只当去洗了个冷水澡，然后便换上了和韵歌一样的衣裳。
　　韵歌在一旁等她，见她对化身池的池水没有任何反应，心下十分疑惑，但良好的素养让她保持着一贯的文雅。
　　妙音天女知道后，抚琴的手顿了顿，说到：“竹本无心，苦慈还未成形便被观自在菩萨带进紫竹林修行至今，不曾接触情爱一事，化身池水对她无用也是意料之中。不过……”
　　她停了话，纤细的指节重新拨动琴弦，心头却想着，一只竹妖，虽命格奇特，却能让百年不曾认主的“无心”释出善意，着实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