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儿养成记》鹿北

13、第 13 章

　　车子缓慢的行驶，随着窗外景色的不断变化，洛桓笙的心一点一点的沉寂。
　　约莫三个小时后，车子在一道铁栅门前停下，门口放哨的士兵上前询问身份随后放行。最后在一栋古朴，有些年份的别墅前停下。
　　房子的砖瓦上都有青苔，上面布满爬山虎的枯藤。森严而萧条。
　　刚走到门口，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就上前迎接，看着洛桓笙笑得合不拢嘴，眼角的皱纹都挤在一起：“小笙回来啦，我给你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一会儿只管吃，不够我再去做。”
　　说着侧身拉着洛桓笙的手就进屋坐下：“你这孩子，这么多年说不回来真的就不回来，也不想想这个家少了你哪里还像个家，你屋子里的东西我昨儿个就收拾干净了，还有……”
　　洛桓笙笑眯眯的上前，仍由老婆婆拉着自己唠叨。洛御则乖巧的换了鞋，跟在洛桓笙身后，一双明眸亮晶晶，眨巴着看着眼前这两人。
　　老婆婆这才注意到边上有个粉嫩的孩子，瞬间就撇下洛桓笙，一双带着老茧的手朝着洛御脸上摸去，眉开眼笑，“这就是你捡的孩子吧，哟，长得可真水灵，像个女娃子似的。”
　　说着又起身去厨房，翻出一盒巧克力，颤颤巍巍递给洛御，嘴里带着诱哄：“小娃娃乖，婆婆给你糖糖，吃了就要乖乖的。”
　　洛御悄悄在心底翻了个白眼，随即扬起一抹天真可爱的微笑，眼神真挚“谢谢婆婆。”
　　软软糯糯的童音听得杨婆子内心一阵激荡，哎呦，这小孩儿真可爱，越看越可爱，要是自己的小孙子该多好啊。
　　楼上的洛老爷子早就知道两人已经到达，在楼上矜持了一会儿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下来，在楼梯口处瞧着几人和谐的相处画面，内心微妙。
　　“咳咳。”洛老爷子负手，轻咳。
　　听到声音，杨婆子抬头熟稔的招呼：“老爷下来了，小笙快去扶下你爷爷。”前几天洛老爷子得了风寒，本来就不利索的身体更加虚弱，这人一病，连平时的倔劲儿都消磨不见了，整个人比在医院时看到的更沧桑了几分。
　　洛老爷子听到杨婆子这话，目光闪烁着几分期待。
　　洛桓笙并未动弹，呆呆的抬头望着这个老人，白发苍苍，心口像是在灼烧。
　　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洛御小短腿的跑过去，小手拉着洛，脆生生的说道：“爷爷，我来扶您。”
　　看着洛御粉嘟嘟可爱的脸，嫩嫩的小手搭在自己的手上，洛老爷子有一瞬的恍神，曾经，洛桓笙也是这样牵着自己，眼中全是信任与依赖。
　　洛轻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又翘起胡子，声音浑厚：“还是你小子乖巧。”
　　话有所指。
　　洛御抿唇不说话，安安静静的。
　　所以这顿饭吃得也是没有丝毫寒暄，两位主角自顾自的埋头吃饭，洛御只能用眼神小心翼翼的偷瞄。
　　吃完饭，也用不着洛御洗碗了，于是洛御就跟着洛桓笙进入楼上的卧室。很明显是洛桓笙的卧室，里面充满了洛桓笙生活的痕迹。
　　从相册到奖杯，再到书籍，一样一样的，摆陈整洁。
　　就在洛御仔细打量这个屋子的时候，洛桓笙只是扫描了一眼，便踱步到阳台抽烟。这是洛御第二次见到他抽烟，淡淡的烟味从烟台上到鼻尖。
　　整个背影笼罩着无形的落寞。
　　“怎么？你也想来一口？”洛桓笙一回头就看到小家伙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忍不住起了调笑的心思。
　　洛御突然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默默的摇头。
　　这个人，身上总透露着无形的死亡气息。明明是大少爷的命，却也过不好生活。
　　洛桓笙深深吸了一口烟，随后将其掐灭，懒散的走近屋子，背对着阳光，眼角带着笑意，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仿佛刚刚落寞的背影只是幻觉。
　　落寞得让人想上前拥抱他。
　　也许这么些日子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把这个大男孩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因为他们是那么相像，都渴望温情，渴望拥有一个家。
　　可是安稳的家哪里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洗完澡换上可爱的海绵宝宝睡衣出来，洛御就看到洛桓笙蜷缩在床上闭着眼睛，哪怕是盖着被子，也让人感觉到他的寒冷。
　　洛御踱步到床前，默了几秒，随即蹑手蹑脚钻进被窝，缩进洛桓笙的怀里。
　　少年的身子刺骨的寒冷，熟睡的躯体在触碰到温暖的瞬间僵硬起来，随后又放松。
　　洛御轻轻调整自己的睡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两人相拥，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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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少爷隔数年回老宅这一消息收到各大家的关注，当然更多的是洛老爷子的那些老伙计们，老朋友们。
　　“哎，我说老洛啊，听说你家桓笙回来了，我就说嘛，爷孙哪有隔夜仇。哎，桓笙，来来来，来你路爷爷这来，我给你准备了大大的红包，哎，这位就是你收养的小家伙吧，真可爱，也过来，我这儿有把小手枪，你拿去玩吧。”
　　洛御刚下楼，就看到一陌生人坐在洛老爷子的对面亮着大嗓门，一看到洛桓笙更是提高了声量。
　　洛御偷偷看了一眼洛桓笙，见他不打算理这位老头，洛御也只得装得怯生生的藏在洛桓笙身后，只露出一张小脸看着热情的对方。
　　见洛桓笙两人没反应，那位老头也笑眯眯的不生气。
　　“去拿着吧，这是陆司佟的爷爷。”洛桓笙最终发话了。
　　洛御这才探出身子，上前接过红包和小手枪。果不其然，真真实实的质感，给小孩子真枪这种事也只有陆司佟一家子才干得出来。
　　陆老爷子笑眯眯的摸着小洛御的脑袋瓜子，慈爱的冲着洛老爷子说：“长得可真像你们桓笙。”
　　闻言，洛御一脸黑线。这陆老爷子明明知道自己的来历，偏生说这样的说。
　　反倒是洛老爷子哈哈大笑：“可不是吗，都是我老洛家的种。”
　　此话一出，洛御瞬间明了，这陆老爷子是在试探洛老的态度。
　　洛御心里不由发寒，这经历过腥风血雨的人哪能没有一点心计，亏他刚才还以为陆老跟陆司佟那货一样缺心眼呢。
　　这下再看手里的东西，洛御越发觉得意味深长，思量片刻对洛老爷子说道：“爷爷，我先上楼把陆爷爷给我的礼物放起来。”
　　洛老爷子点点头，挥手同意。
　　小心翼翼将东西放回楼上，再下楼的时候洛桓笙已经不见了。
　　“哎，小御，婆婆刚刚给你炖了血燕，来喝一点。”杨婆子端着汤出来就看着洛御坐在客厅沙发上看动画片，两个大人聊得热火朝天。
　　这孩子太瘦弱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补补可不行。
　　“哦。”洛御乖乖将血燕喝掉。
　　杨婆子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忍不住覆上洛御的小脸，禁不住想要是自己的孙子出生了的话，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了吧。
　　“小御今年几岁？”杨婆子忍不住问道。
　　洛御垂下眼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点也记不起以前的事。”
　　杨婆子叹息，苦命的孩子，这么小没有父母。少爷又是个不会照顾人的人，怕是要受不少苦。
　　陪着两个老人家下棋，再将今天功课写完，洛桓笙还没有回来。
　　就连吃晚饭的时候也不见踪影，洛老爷子也不似早上那般活跃。人老了，很多时候都力不从心了。
　　人这一辈子，做错一件事，就要拿余生去弥补。
　　洛老爷子眯着一双眼，瞧着旁边的安静吃饭的小子，脑海里忍不住想起了小不点坚定着对自己说话的神情。
　　他这一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老了老了，也不就图个阖家团圆吗？偏生……偏生……
　　埋头吃饭的洛御察觉到洛老爷子凝视着自己发呆，偏过脑袋嘟着嘴，稚声稚气的问道：“爷爷怎么了？”
　　洛老爷子瞬间慌了神，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那个小家伙这样叫自己的时候，而后轻笑出声，一双苍老的手轻拍在洛桓笙脑瓜子上：“你小子！”
　　可要帮我守住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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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洛御来说，这个新年过的特别热闹。
　　记忆之中的新年都是躲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或者跟着一群人混迹在各种各样的繁华场所。像这样安安分分串门收红包的经历，洛御还是第一次。
　　由于洛桓笙每天一起床就不见踪影，洛老爷子也只好拉着洛御出去迎客。那些得知洛大少爷回来的人，也特意准备了两份红包，所以，一次串门下来，洛御总是收获颇丰。
　　各家的婆婆嫂嫂姐姐们见着这么个水嫩水嫩的小家伙，都热情的涌上来，掐掐小脸捏捏小屁股，随后再给他脖子手腕口袋塞上各种不知名的名贵物品。
　　每每经历过一次，洛御都觉得自己像是靠脸吃饭的某种特殊职业。
　　期间也见过陆司佟几次，穿得人模人样的跟在陆老爷子后面，到真有几分大家族长孙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