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之幼师重生》柚子饭

19、魏德胜

　　十二个小时之内，景润不能把孩子带回家的，既然这样，趁着外面丧尸不多，他准备带着这小睿先往城里走走，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景润从屋子找来个套头衫，给小睿穿上，帮着他掀起帽子。人一旦开始尸化，便会在第一时间讨厌阳光，不过也也仅仅是初期，等差不多丧尸适应了，即便是艳阳高照，大马路上的尸群也仍旧是一层一层的。

　　就在他要背着小睿出屋时，对方拿脑袋蹭了蹭景润的脖子，伸手怯生生地指了指柜子上的照片。景润不禁微微一笑，拿起沙发上的小书包，帮着孩子把照片装上，直接让他背在身后。

　　“背着，爸爸妈妈就会永远在你身边了。”景润的声音跟他的名字一样，温润如玉，落到小睿的耳朵里，总带着安慰人心的调调。明明心里头很难过，可听对方一说，他竟也感觉好了不少。

　　“恩。”小睿从嗓子眼里挤出这么个字儿，搂住景润的脖子，狠狠地点了个头。

　　“乖孩子。”景润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让对方更加安心

　　其实小孩子都这样，根本不清楚生与死的区别，一时说死，下一秒钟，他却也可以安安稳稳的活。只不过初丧父母，他伤心难过也都是必然的。

　　背这小睿出了院子，景润按照大婶的约定，把他之前杀掉的卖菜大叔用破布裹了回来。小睿将脑袋窝在连衣帽下，全身因为想要哭泣开始有些抽搐。无论完全尸化、还是半尸化的人类，他们的泪腺会逐渐萎缩，在以后的日子里，小睿也许眼泪会越来越少，到最后甚至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此时让这个孩子流流眼泪，应该还是好事儿。

　　悲伤，留在心里永远是道疤。变成眼泪流出来，那也许就结痂了，渐渐地，估计也就淡忘了。

　　“从今天起，小睿就是真正的男子汉了，为了让爸爸妈妈不担心，一定要坚强。”景润将这对夫妻放到了里屋的床上，用大背蒙住了俩人的全身。小睿伸展开裹着纱布的拳头，随着景润的下蹲，顺着被子缝隙，轻轻地摸了摸爸爸妈妈的脸。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之前为了以防万一，景润用绷带缠住小睿时力道比较紧，对方即便想说话，最后也只是一点模糊不清的呜吞音。其实这也没关系，反正那也是小睿要跟他父母说的，景润听不听得见都没那么重要。

　　真正离开王家时，小睿很平静，景润一直没回头，但他能感受到小睿一直别着身体回头看他那个渐行渐远的家。

　　家，多么美好的名词，在之后的日子里，这个词将会成为很多人最珍贵的回忆，却也仅仅只能是回忆。

　　拐上高速，看着前方堵得密密麻麻的弃车，景润就知道，想要进城，此时也只能靠步行了。自从景润修习了水灵决，体力方面自是比上辈子好上不少，此时他背着孩子往城里走，竟也能健步如飞。大清早有些阴郁的天此时已经被太阳晒化，景润倒没什么，只不过全身缠着纱布且呼吸不太顺畅的小睿明显出了些问题。

　　这么大的太阳，即便是个普通人也会难忍，更何况小睿这个尸化初期的？

　　“还能忍住吗？”

　　小睿仍旧乖巧地点着头，怕耽误景润，他还特意发出声响表明自己一切都还好。

　　景润看着如此可人疼的小睿，心又跟着软了几分。想想同样是小孩儿，他身边那褚悠何时能如此软糯？哎，果然百样米养百样人，褚悠那阴沉劲儿，绝对比小睿更像半尸化人。

　　恰在此时，拐弯处出现了个中型的加油站，上车道和下车道全都挤满了各色汽车。也许高速公路在混乱之初，很多人都跑到这来避难，不过从周围静悄悄的环境来看，这里面即便存在生还者，应该也寥寥。

　　从这一大堆汽车里面，景润居然看到了辆特别显眼的悍马，那车牌XA8888明显就是水家的！让小睿搂紧自己的脖子，景润拿出鞭子，戒备地往车子的跟前走，透过半摇下的车窗，他看到驾驶位的司机已经被咬死，而后车座斜躺着个中枪已死的丧尸。

　　那个司机叫杨晨，他一直做着水清源的贴身保镖，甚至多多少少俩人还有点暧昧的意思——典型白莲花身边的忠犬。这人明明在末日后觉醒了土系异能，一直保护水清源到龙焰基地，景润死的时候这人还活蹦乱跳的。可现如今老天爷也不知道脑袋掉了哪条线，居然让杨晨这么早就挂了。

　　先别管这人是怎么死的，悍马的车还是不错的，若之后搜刮的汽油充足，他们到北部开这辆车简直是畅通无阻。

　　顺着半开的车窗，景润伸进去胳膊，从里面打开车门，驾驶位的杨晨尸体就这么从车里面掉了下来。拿起这人到死都还攥着的手机，景润稍微翻了翻通话记录，“清源”二字从昨天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一直出现，细数数总共有十二通电话。

　　这时间线恰与景润带着他妈从水家出来时吻合，不难猜测，当这人发现景妈和自己消失时，一定会挖地三尺地过来寻找，怎奈马上要到地方了，突然赶上丧尸潮的爆发，这明明不到寿命的也早早见了阎王。

　　景润其实觉得这杨晨也挺可悲的，“清源”“清源”叫得如此亲密，却也不过是填补白莲花感情空白的调剂，当褚南天这个正主出现时，他也只能靠边站。现如今提前死了，其实也未尝不是件好事，早早投胎找到个三观正常的，也比跟个四处撩闲的强。

　　将车子里的东西差不多清理干净，景润侧过头看向小睿，轻声道：

　　“看叔叔给你变个魔术，来，小睿，先闭眼！”景润站在车旁，突然玩心起地说道。

　　小睿秉持着叔叔说的话全都必须执行的原则，在下一秒很是听话的闭了眼，

　　随着景润数到三，小睿眼睛一睁便看到明明刚刚还高高大大的汽车，就这么凭空消失了。小睿震惊地看向景润，一脸的不可置信。

　　“当当当当！叔叔厉害吧！”幼儿园老师景润又重新上线开始忽悠人，在将一旁的半桶汽油变没后，小睿对景润的崇拜，已然到了盲目的境地。此时小孩儿搂着景润的胳膊都在激动的颤抖，眼睛也跟着闪闪发亮。

　　原来叔叔是魔术师！就是电视里能突然把箱子里的活人变没的魔术师！叔叔好厉害！简直不能再崇拜了！

　　明明不过是空间收物，居然被他变成了让孩子分外诧异的事物。其实景润并没想过对这孩子隐藏秘密，毕竟小睿不是褚悠那个鬼灵精。他这么做只是因为他想在如此压抑的氛围下，让小睿保持一颗放松的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职业病。

　　这么和谐的氛围也没持续多长时间，从加油站便利店传过来的枪声，让景润下一秒钟又迅速戒备起来。赶紧藏到一旁的卡车后面，景润侧过头看向子弹划过来的方向，几个缩头缩脑的男人又开了第二枪。

　　“你是谁！”带头人一边打着枪，一边大喊道。

　　“我想要进城，路过而已！我没有感染！”景润皱着眉头，攥紧手上的鞭子，心想刚刚自己“变魔术”那一幕是否被这群人看到？不过再仔细想想，末日后估计很多人身上会有更玄妙的东西，他这点“空间术”估计也震惊不到几个人。

　　那帮人似乎讨论一下，最后从斜对角那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招了招手，算是接受景润所说的话，让他过去。

　　估计知道自己现在身份特别，生怕给景润惹来什么麻烦，小睿把手收回景润的背后，像个小乌龟似的佝偻在那，装着死人。

　　景润轻轻地在他耳边说了句：“没事儿，别怕。”便快走几步，与那便利店躲避的众人汇合。他还没进屋，便看到几个穿警服的男子全都死在了那，值得注意的，这几个警察并没有变成丧尸，杀人夺抢，看来这些幸存者也不是什么善茬。跟在领头人身后往里面走，一进门，就有人赶紧拿跟铁管将大门卡住。

　　随便观察了一下，这个便利店里大概有七八个人，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说明这群人并不完全是一伙的，不过看他们对站在前面挺着肚子的中年男人很是恭敬，便知道在这个临时组成的小团体，中年男人掌握着绝对话语权。

　　“对不起了小兄弟，昨天我们这群人是被吓到了，弄得有点草木皆兵。”中年男人将枪别在裤腰带上，微笑地打量着景润道：“兄弟带着个孩子都能畅行无阻，身上应该带着能力吧？”

　　这回景润算是肯定了，刚刚这群人应该看到自己往空间里收汽车。

　　“大哥既然什么都看到了，也不必如此明知故问。”景润冷笑地看向这个满脸算计的男人，尽量保持住那股子经历过末日的高冷。

　　“兄弟，你也别动怒，大哥我是有事相求。我叫魏德胜，是市里面盛德公司的老总，带着几个手下倒郊区工业园区考察，谁成想大半夜居然碰到这事儿。我们这几个人里也有空间能力者，不过也就两三平，跟你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一会进城，不知道小兄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路，之后要是在我跟前负责安保，大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魏德胜双眼精光一闪，平时惯用谈判的招式简直手到擒来，“你看看，这四处都不太平，你还带着个孩子，大哥虽然说不上富可敌国，可也算是小有家资，养活你们一大一小绝对不成问题！”

　　“魏大哥的心意我领了，可我在市区里那一大家子有老有小，除了我有点本事，其他都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若我去你那，他们也得跟着去，到时候别说帮忙了，我都怕给魏大哥扯后腿。”景润皮笑肉不笑地揶揄着，刚刚还在那侃侃而谈的魏德胜一时间被噎得面色发青。

　　“确实有点难办……”魏德胜顾左右而言他地在那犹豫道，景润知道对方这是另有它意。

　　顺着对方飘过的视线，景润看到那一桶桶的汽油，他这算是彻底明白对方的意图了。

　　“既然大家都进城，互相照应总归是好的。其实帮你个忙也不是不行，只是这汽油我也很需要……”

　　“要不这样，你三我七，屋子里这么多人，你总得给我们留点。”魏德胜挑着眉，权衡道。

　　“五五！毕竟前面的路全都被弃车挡着，只靠这两条腿走，我也是很辛苦的。若魏大哥觉得不合算，可以另找他人啊。”明明这些东西分给他那七成也全都会进魏德胜的腰包，景润又何须跟他客气，悍马可是很耗油的。

　　魏德胜拍了拍腰间的枪，一旁的跟班很是气愤地拎着家伙事儿就要往前冲，结果还是被魏德胜给挡了，“我做生意呢，向来是你好我好大家好，既然兄弟这么坚持，我就让出那两成，也算咱们教个朋友。”

　　“好！魏大哥爽快，现在大白天的，丧尸出来的也少，我们现在就该走。”

　　“丧尸？那些怪物就是电影里常出现的丧尸？！”问出这话的并不是魏德胜，而是站在角落从头到尾斜眼看向景润的一对情侣。在得到景润的肯定回答后，那俩人吓得全身都跟着发抖。

　　“这下我们全完了，还回什么A市！人类那么密集的地方，回去就是一个死！”明明刚刚还一直都很听魏德胜话的几个人竟突然反了水，本来很平静的场面，霎时炸开了锅。

　　“对啊对啊！反正我A市没什么亲人！我要直接从这回乡下！”

　　“我也去！乡下至少有粮啊！”

　　“都TMD吵什么吵？！不回A市，你们要去哪？至少回去还能有军队把控，要是真到了鸟不拉屎的地儿，你都不知道会被丧尸啃几遍的！我还是那句话，想活跟我走！像死，我谁都不拦着！”魏德胜低吼了一声，周围混乱的场面这才被压制住，转过头，魏德胜满脸带笑地看向景润，更加恭敬道：“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让兄弟你见笑了。既然你说白天安全，那我们现在就把东西装了。”

　　其实景润说完那话，魏德胜本人也很震惊，但毕竟做了那么多年上位者，这点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当初他们被困在这，魏德胜觉得A市会乱，却也不是天下大乱。他收这些汽油，多少也是想钻个空子，发笔小财，只不过现在这些油更是有了保命的意味。

　　魏德胜话音刚落，他那俩手下便打开最里面的门，一时间堆积如山的汽油桶豁然入眼。

　　景润觉得他这是要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