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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绝色的人儿 ...

  •   飘渺的青纱帐内,一名绝色男子蛾眉轻蹙,痛苦的呓语了一声。半睁的黑眸茫然的看了看四周,渐渐的眼中的光芒暗淡下来。
      还是在这个金色的牢笼里啊!男子绝望的闭上了眼。
      帐外传来阵阵说话声。男子讽刺的一笑,如今,她到是视自己如掌中物,完全不避讳了。
      黑衣侍卫一踏进室内,便浑身冷汗直冒,静静的跪在门口等待座上之人的指示。
      大椅之中是一位两鬓些许斑白的老人,说是老人又有些奇怪,只因她那张脸保养的极好,眼角才有些许的鱼尾纹。此人面色红润,精神矍铄,只是那面相让人知道,不好相与。
      汪远寒不断抚着左手大拇指上的和田玉扳指,面色冷凝的盯着跪着的黑衣人。
      “你的意思是派去的两拨人,没有一个回来的?”
      明明语气和蔼,黑衣人却不住的颤抖。
      “一百死士,无一生还?说话!”汪远寒冷冷开口。
      黑衣侍卫低首,将头贴到地上,不敢起身,“是,大人。有几个被活捉的,直接吞了毒药!蓝将军手下影卫和暗卫双双出手,身手不凡......”
      汪远寒大怒,抬手砸过去一块砚台,“蓝将军手下的人身手不凡,我手下的你们却全都是饭桶?!蠢货!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黑衣侍卫顾不得身上的墨痕,“大人息怒,待有良机出现,属下一定提着蓝将军的头来见。”
      “哼,”汪远寒冷笑,“良机?这个时候,蓝山一方面要各方派发消息,一方面要护送那对兄妹,身边的影卫与暗卫已经打发的七七八八,只留不足三分之一。这便是最好的良机!三分之一的暗卫,你们这帮蠢货都解决不了,你还要等何时的良机?等影卫暗卫通通回到她身边吗?蠢货,就是一群蠢货!”
      黑衣侍卫再颤抖地叩首:“大人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利。”
      汪远寒一连砸了桌上的几件器皿,才平下胸口的那般怒气。在屋子内走动数次,思考下一步的走法。半晌,看向黑衣侍卫,“起来吧!”
      “谢大人。”黑衣侍卫悄悄擦擦额头的冷汗。
      汪远寒继续踱着步,“你手下现在还能调出多少死士?”
      沉吟了片刻,侍卫道:“最多八十!其余的尚在要职。”
      汪远寒皱眉,“这八十人全部调出来,另外再去训练一批死士。”
      侍卫躬身,“是,请大人指示。”
      汪远寒深深吐出一口气,“即使杀不了她,也有杀不了的用处,派人暗中截住传旨的侍卫。”说完在脖子上做了个横刀的手势,“取而代之,而后见机行事。”
      “是,大人。”
      “退下吧!”
      侍卫转身,忽然想起一事,“大人,还有一事。”然后把消息简述了一遍。
      汪远寒摸摸下巴,“消息可准?”
      “准,说来也凑巧。李真本是追踪那个叛徒,误打误撞的闯了进去,她还来不及上妆,确认是她!李真机敏,不动声色叫了众多手下跟踪。虽说很多人被甩掉了,但还是有漏网之鱼。现在只确定那人就混在宝华楼里面。”侍卫脸上露出振奋的神色。
      汪远寒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不错,还有点用。”说罢又有些可惜,“毕竟皇帝是宝华楼背后的主子,否则派人围剿,她插翅也难飞!哼,倒也狡猾。”
      侍卫点头称是,“那人狡猾的很,且易容高超,手下人混进去几次,也没查出到底是哪一个?”
      虽说宝华楼是皇帝一时兴起所建,但最近本是风口浪尖,汪远寒还不敢在皇帝身边大动,皇帝身边也不全是无用之人。
      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侍卫领命退了出去。
      汪远寒在屋内又走了几个来回,将计划在脑中过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而后挑起青纱帐,看向床上半倚着的绝色男子。
      摸摸男子的脸,“都听到了?”
      吴双面无表情,木呆呆的点了点头。
      “听到了就好,接下来的事就由你来做。你可知,牢里已经放不下太多的人了。”
      吴双身子一抖,恨恨的看向她。
      汪远寒轻轻一笑,“毕竟你与庄严以前可是情投意合,取得她的信任想必也不难。记得把她给我引过来。”
      看男子雪白的脸,汪远寒又恶劣的补了一刀,“哦,差点忘了,她早就娶了夫郎。”弯腰拍了拍男子的脸,“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若是不成,你妹妹的人头我会摆在你的床头!”
      吴双的下唇咬出了血,痛苦的闭上了眼。
      庄严,一辈子让他念之都要泣血的人!

      安静坐在梳妆镜旁,让小侍上妆。镜中之人还是美艳不可方物,只是那双暗沉的眼里满是沧桑。木木呐呐的任人摆布,如同一个扯线的木偶。
      小侍用饰笔在他眉间点下一点艳红的朱砂痣,“主子,你看看可还妥当?”
      吴双看了一眼那抹鲜红,仿佛那是心尖上流下的鲜血,别样刺眼。
      “擦掉吧,换一朵花钿。”
      小侍点点头,挑了一朵红色的腊梅花钿贴在他的眉间。
      又是红色,吴双叹了口气,罢了。再美又如何?赏美的人早就不在身边了。
      “走吧!”
      两名小侍在身后紧紧跟随。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处处都是吆喝之声。吴双挑起车帘望向远方,淡淡一眼被放下了车帘。
      小侍顺着挑起的车帘也向外面望了一眼,犹疑开口道:“主子,外面很好看啊,真的不要仔细看看吗?您都好久没出来逛了。”
      吴双恹恹地挑不起兴致,“有何可看?左右那些热闹也与我无关。”
      小侍瘪瘪嘴,没有出声。跟着这么个无趣的主子,也无趣的很。
      马车很快行驶到宝华楼前。
      “主子,到了。”
      小侍挑起车帘,吴双踩着车夫刚放好的脚蹬下来。抬头看着面前的宝华楼,心里一阵伤感。
      以前,他就是和那个人一起计划着,如何赚钱,如何也开个这般的宝华楼。
      举步走进去,吴双扫视了一圈宝华楼内的伙计,便淡淡的垂下了眼!
      掌柜的见吴双穿着华丽,亦步亦趋的跟了过来,笑语迎人,“公子可要看看首饰,最近楼里进了一批新货,可都是万里挑一的。”
      吴双点点头,又摇摇头,伙计诧异。
      玉手连点,指着妆台前忙碌的几人,“你让那几个伙计给我讲解。”
      哪怕只有一进门时,那人装作无意的一眼,吴双也能认出那个人来。
      那是熟悉到骨子、爱到骨子里的人!
      掌柜的无奈,顾客都是大爷。走到那几人面前,低低嘱咐,“好好招待那位公子,否则扣你们工钱。”
      几个伙计面上恭敬,接连着向掌柜的保证:“一定,一定,掌柜的放心!”
      吴双看向掌柜,“我要一间雅室,你让她们把东西送过来,再与我说。”
      “好的,公子请上楼。”
      踏上几级台阶,吴双又回身对身后的两个小侍道:“你们就不必上去了,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样式,百两之内我便都替你们付了。”
      小侍们欢欣鼓舞:“谢主子。” 主子虽然无趣,但一向大方。
      吴双走进雅室,在靠窗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几个伙计各端着一匣首饰走了进来。
      吴双双眼放空,呆呆盯着一名伙计手里的八宝琉璃簪上,耳朵里仿佛再也听不到什么。
      “公子,公子?”一名伙计唤了吴双几声,“可有喜欢的?”
      吴双收回视线,望向那名伙计手里捧着的匣子,迅速指了几样,“这几个给我包好。”
      伙计心细,“是,公子,乐颠颠的下楼去包首饰。
      吴双又指了另一个匣子里的几样,那名伙计也乐颠颠的要下楼。
      吴双探手伸向那支八宝琉璃簪,玉手似不经意的碰了那只拿簪子的手一下,一枚蜡丸悄悄滑下。
      “这支簪子我要了,你也下去吧。”吴双装作打量手里的簪子。
      伙计端着匣子也跟上先前那名伙计的步伐,只是到门口时,脚步微微顿了顿。
      几名伙计眨眼间散在众多伙计中,穿穿梭梭或进或出的忙碌着。
      吴双走出雅室,站在楼梯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伙计和金主们,讽刺的一笑。
      这里面有几个真正的顾客,又有多少各方的眼线?
      看那人眨眼间又变了装束,旁边又出现了与刚刚那个伙计同样模样的人。
      吴双放下心来,让小侍结了账,便打道回府。

      汪远寒看向手下的侍卫,“你说他叫了三个伙计?”
      侍卫点头,“是,每一个说的都不多,都只是点了几样首饰。”
      那到底是认出来没有,汪远寒皱眉,“那三个伙计可查清了。”
      侍卫有些汗颜,“查清了,没什么特别之处,都是本地人。”
      “没认出来?还是故意的?”汪远寒揉揉太阳穴,隐隐有些怒气,“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吴双走进府内,就对上汪远寒鹰準一样的眼睛。
      吴双木然的站着,等着汪远寒的发话。
      “见到心上人了?”汪远寒捏起他的下巴。
      “见到了。”吴双淡淡地道。
      汪远寒皱眉,“见到了?”
      “见到了,”吴双淡淡道,“不过下楼后就找不见了。”
      “那先前你是怎么见到的?”汪远寒狐疑。
      “她故意选了我以前最喜欢的簪子。”吴双真真假假道。
      “可记得你我的约定,你如何将她引过来?”
      “西城的粮仓。你们去守着吧。”
      那个她用来做障眼法的粮仓?汪远寒紧紧盯着他。
      吴双不再与她周旋,转身离开。
      那种地方再如何又怎能困的住她?吴双暗暗冷笑。
      子时一刻,西城的粮仓陡然燃起一把大火,火势冲天,借着西风,竟点燃了周围的民屋。
      一时之间,整个西城兵荒马乱,奔跑声,叫喊声,泼水救火声,啼哭声,狗吠声不绝于耳。
      一队队官兵借着救火的缘由,不断穿梭在百姓之中,时不时捉一个百姓扯扯她的脸皮。
      “该死的,明明看见她了,又跑了。”领头的士兵低声咒骂,放了手中的人,吩咐手下,“换个方向,那边。”
      旁边一老者扶起被官兵推到的人,“快回去吧。”
      那人也来不及道谢,慌乱的跑了。
      老者看看燃着的粮仓,这样应该不会牵连他了吧?辗转几个巷子间,跳进一间二进的小院,摸索着进了地道。足足走了一个半时辰,老者才出了地道。
      老者正是汪远寒四处追捕的庄严。
      庄严望望远处的京城,又从怀中掏出一片特殊的纸张,眼睛有些模糊。
      那个人过的并不好,他是不是有苦衷的?
      低头看着手上的纸张,这种特殊的处理方法还是两人一起研究出来的。遇水显示一种笔迹,遇血显示另一种笔迹。
      纸张的一面画着西城粮仓的位置,一角染血的位置却是是小小的‘逃’字。
      纸张染血的另一面指示着另一个粮仓的位置。
      庄严擦擦脸上的泪,坚定的朝着图中另一个地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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