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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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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人叫王芳瑞,是与慧,琳,珮三人同班的同学,此人在全校里是出了名的人物——功课优秀,擅长些绘画,诗词歌赋,拥趸她的人都赞她为圣母女校的第一才女。然而,却偏偏有个人,让王芳瑞在这“第一才女”的宝座上如坐针毡,不是别人正是艾珏慧。
王芳瑞的优秀确是假不了的——她刻苦,勤勉,坚韧,肯付出比别人多出几倍的辛苦用在读书学习上,因此成就了她能够傲视群芳的优异成绩,然而,同样也是这些“优秀品质”塑造了她扭曲,偏执,好斗的另一面,特别是在面对与自己完全相反类型的“才女”时,表现得尤为突出和激烈。
很不巧的是,珏慧正是这样的“才女”——珏慧是年少赋才,早年得慧的典型,五岁便会背诵《三字经》,《千子文》。快六岁时,与启蒙先生一同踏雪赏梅,一句“疑似美人落胭脂,暗香入鼻已沁人。”惊得先生赞不绝口:“古有谢家女‘咏絮之才”,今有艾家女‘咏梅之才’啊!”
珏慧的父亲虽然是远负盛名的书画家,但珏慧的书画技艺却是吃“百家饭”得来的。自幼年时起,便有书画界的翘楚精英们频繁出入艾家,艾先生与书画同人们切磋技艺时,珏慧就在一旁玩耍。识了字,握了笔之后,珏慧便照了父亲的字和画临摹,久了便也能自行创作出些东西来,父亲见了不多言评价,书画门客们见了却是赞不绝口,都愿意传授些技艺给她。艾先生的一位得意门生见状曾担忧的提醒道,“这样下去可不妙,小师妹怕是会邯郸学步了。”然而艾先生只是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那也比东施效颦来的强。”正是父亲这种标新立异的教学方法,造就了珏慧自成一系,独具一格的书画风格。
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珏慧一身的神清骨秀,怎会不遭来他人嫉妒,尤其是王芳瑞。
王芳瑞心知肚明,有些人是出于嫉妒珏慧才能的不良动机才簇拥到她身边的,而拥戴珏慧的人却都是真心爱她的一身才华的。更让王芳瑞愤懑的是,面对推崇者们,珏慧的态度却是十分的淡漠,总是以一句“君子群而不党”散去了周围的崇拜者,就因为如此,后来中立者们都在背后暗暗的说:“艾珏慧正是“第一才女”之位的无冕之王。”
王芳瑞一直算计着如何在珏慧面前耍耍威风,挫了她的锐气,彻底树立自己“第一才女”的威望,今天得了个借口,她怎么能放过。
面对王芳瑞的质问,珏慧泰然处之,“若琳一句玩笑话而已,你又何必当真。再说我可不是戏剧社的红人儿,更是说不上什么话儿的。”
王芳瑞将手插了腰,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玩笑?你当大家都是傻子么?要说你艾珏慧不是戏剧社的红人儿,那谁能是呢?你帮着写过剧本,排过演,戏剧社的主席不是要作你顾问的么?你说一句话何止是管用啊,是非常的管用!和你交好的人可是占了大大的好处,谁来演主角只是你一句话的事儿嘛!”
此刻,周围的人已是渐渐围堵上来,自成了两派——珏慧身后的“艾党”,和王芳瑞身后的“王党”。
珏慧依然面不改色,“我已经明白的说了,只是个玩笑而已。为了避嫌,我不参加这次戏剧社的编排活动了。至于罗同学嘛,她想参演,自会报名的。”
王芳瑞见珏慧义正词严的撇清了自己会“徇私舞弊“的嫌疑,一时没了理儿,可又不想这么狼狈的退了阵,便侧了脸,朝身边的人说,“切!人前说些好听的谁不会啊!就怕是要在背后苟苟且且的做些勾当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坐在一旁的罗珮珮,她本是一开始便想上来理论的,怎奈珏慧的手掌一直压在她的腿上,时时提醒着她不要冲动。珮珮见珏慧一再退让,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只为保得她还有机会参加演出,对方却依旧咄咄逼人,恶语相向,这让罗珮珮再也无法忍受,腾地站起,欲放声直言,却不想让一个从身后的人群里传来的脆声给抢了先。
“她既然敢当众承了诺,定会自律到底的,你又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音一落,珏慧急忙回了头寻找这“公正之声”的宿主,一看心中不免一惊,竟是那“冰山美人”白玉鹭。“怎会是她?”珏慧不禁疑惑起来。
白玉鹭的话彰显公道,顿时迎来众人的附和之声,“就是!就是!”“人家都让了步,还不知退让!”
王芳瑞怒火中烧,破口大骂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跑来来装腔作势!”
罗珮珮可算得了机会,摆开架势“应了战”,“那你又算哪根儿葱,跑来偷听了我们姐妹的谈话不说,还借题发挥,扭曲歪解!”
“艾党”们也纷纷扬起声,“就是的!你哪来的权利在此咄咄逼人!”;“艾同学不曾惹了你,你又何必来搅扰她!”;“说话做事怎能不讲个道理!”助威之声如鼎水之沸,泛滥开来。
“王党”也不示弱,“欲作营私舞弊之事还不让人说么!”;“玩笑话就不能成真么!”;“她那清高的模样也都是装出来吧!”
双方的争吵愈演愈烈,珏慧自觉祸由自身而起,恐怕事态失控,便想起身离开,不想被挤来挤去就是出不了这水泄不通的圈子。
王芳瑞和罗珮珮成了一对一的较量,罗珮珮口舌伶俐,几次占了上风,可是气坏了王芳瑞,她开始口不择言,“罗珮珮,哼!第一日见便知你不是什么好鸟儿!招摇过市的狐媚样儿,怕是在哪儿给人家做金鱼吧!”
这话惹得“王党”们一阵哄笑,一直不肯再多争辩一句的珏慧,也恼了,“你何必像个市井泼妇似得说这些下流话来侮辱别人!我原本就知道你是无端挑衅,不想与你多理论罢了!不想一再宽容,你竟越发放肆起来了!亏你还是什么‘才女’!”
王芳瑞最听不得的便是别人说她不配她的“才女”称号,不想这话却从自己的劲敌嘴里说出,她彻底恼羞成怒,抬起胳膊欲挥掌打珏慧,罗珮珮眼疾手快,伸手撑住了她的胳膊,并大声的嚷起来,“说不过人家,便要动手打人么!”
这下可惹急了“护艾心切”的“艾党”们,有人举了椅子,有人拿了砚台;“王党”们怎肯吃亏,也动了家伙,一时间,教室里大动干戈,一片嘈杂混乱。
混乱中,珏慧忽觉额头被一重物击中,几滴鲜血落了地,珏慧顿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她扶额瘫倒在地。一直躲在珏慧身边的若琳,本就惊慌恐惧,一见珏慧受了伤,彻底失了魂魄,扑倒在珏慧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若琳正哭得泪眼婆娑,忽觉胳膊被用力的拽了一下,接着熟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你光顾着哭,也不管同伴的死活了?她已经受伤了,需赶快把她弄出这人堆儿,否则被乱脚踩踏了,怕是小命都要不保了!”若琳用手背囫囵的抹了抹眼泪,看清说话的人竟是白玉鹭。若琳鼓了劲儿,和白玉鹭一人扯一只胳膊,把珏慧从地上拉了起来,一人一边架着珏慧正要往教室外走,迎面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眼前,白玉鹭顿时发出一声惊呼,“皇甫先生!”
皇甫老师立即接过虚弱的珏慧,毫不费力的抱起来,便往医务室跑。若琳和白玉鹭也飞奔着追了去。
随后到来的几位老师进入教室,大声呵斥,制止了这场恶性争斗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