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 9 章 ...
-
章九
暑天夜风不带丝毫寒气,山本彩在夜里热得汗流浃背,无可奈何之下便解下外衣,在寝院亭外拿着纸扇扇风,外头月亮说圆不圆,侧影倒在小湖面上,却倒让山本彩念起了海津城种种。若以往在这种时候,在山本府内大概会在大殿里随着父亲与家臣参讨军事,若是闲时菜菜便会来寻自己作乐,如果是独自一人的夜晚,也起码会有刀剑相伴,不会如此般只有纸扇子在手中,如此纳闷。山本彩叹了口气,倒了杯涩茶,独自一人赏月。
此时偏院外传来脚步声,山本彩下意识朝门口看去,发现小笠原立在那里,朝自己笑着脸,一边步入偏院一边道:“彩世子在做什么?”山本彩摇摇头,随手也替小笠原倒了杯茶,便回道:“没什么,夜里空闲,赏赏月而已。”
小笠原坐到山本彩身旁的石凳上,随着她的视线也看看上空的月亮,乌云不多,虽然月缺但乃不失其明亮,小笠原回过神,便又问道:“适才我到这里来,并未见彩世子身影,是到外处去闲逛了?”山本彩闻言摇摇头,回道:“也不是,只是中午时候在竹亭那里与二小姐下棋下得忘记时间了。”
小笠原听言顿了几秒,才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在含烟阁也并未找到二小姐。原来你们俩在竹亭那里。”听小笠原提起含烟阁,山本彩从未听说那地方,便道:“含烟阁?”
小笠原抿了口茶,笑道:“那是二小姐给自己寝院取的名字,因栽种了许多白莲,湖池在冬天时结成冰块,散发的寒气足以遮掩含烟阁处的景色,因而取下含烟两字为名。”山本彩闻言,笑了笑,回到:“那除了冬天,其余的季节如何衬托含烟二字?”小笠原想了想,才回答:“这我倒不记得二小姐说了什么,只是若论平日,在那处能轻易嗅到二小姐在寝院置放的香料,据说是凝神之用。”
山本彩点点头,回道:“你家二小姐看来倒真像是诗情画意之人。”
小笠原见山本彩脸色甚是不佳,并不知她因思念故乡而显得情绪低落,仔细看了她一眼,又继续道:“二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当中以书法最为擅长,最近也好像十分着迷于棋艺和彩画。”山本彩听言笑道:“难怪适才与她过招之时,她会如此全神贯注于棋局中,原来是最近才培育起的兴趣。”
小笠原点点头,见山本彩提起美优纪时,神采异常飞扬,语气也稍微见起色,想必是志同道合之人,她想了想,问道:“不知彩世子在海津城之时,是如二小姐般以琴棋书画为主要修养?”
提起海津城,山本彩不禁想起了自己舍身到和歌山城的真正目的,眼色突显淡然,轻声回道:“不,以往我常年追随父亲从事军事,于琴棋书画中只因战略所以略懂棋艺,若真的要比起来,比较擅长的也只有舞刀弄枪之类的事了。”
小笠原听她这么一说,便笑着站起身道:“那就对了!”说罢从腰间系出一把木刀,递到山本彩面前。木刀刀身以红木制作,刀柄以罕见桃花心木配上,刀上满溢着一股木香,实为佳刀一把。山本彩见小笠原拿出一把如此佳刀摆在自己面前,顿时瞪大了双目,问道:“此刀?”
小笠原笑了笑道:“在府中彩世子固然不能配上长短刀,可如果以木刀作为消闲时间练习用的话,还是没问题的。”语毕,便把手中木刀交与山本彩手中,随后见对方笑得如此灿烂,心下便更为欣喜。山本彩接过木刀,十分感激地回道:“我便是伤脑筋在府中无所事事之烦恼,如今得此木刀,看来以后练刀也绝对不是问题了。”
那刀便是日后山本彩在闲时于北偏院练习用的木刀,因身为质子关系,随身携带武器还是不被允许的,在外头行走的时候,仍然必须是无装备的状态下出游。山本彩十分喜欢那把木刀,把它置放在寝院里头最为显眼之地方,故而借机提醒自己不能忘记每日练刀之事。
在收到木刀之后的那天,山本彩并无忘记与美优纪下棋之约,虽然口中并无真正相约了何日何时再在竹亭过招,可因空闲时间过多,便觉得去一趟竹亭看看也无妨。午间抵达之时,美优纪果然已在那处等候,侍女站在其身后替她扇风,看起来是等了一些时候了。
山本彩走至石桌前,神色先对上了美优纪双眸,可口中的话语却顿了几秒,才道:“等候已久了吗?”美优纪闻言,轻笑道:“我以为我们相约的时辰是早上呢。”闻言山本彩便是一惊,问道:“早晨?”难不成美优纪已在竹亭等候了整个早上?
美优纪见她反应夸张,便开心的笑了起来,回道:“快坐下来吧。”
棋局一早已摆在石桌上,山本彩刚坐下来,美优纪的侍女便给她也倒了杯茶水,一旁还有些和果子相配,确实不失大家闺秀下棋时的仪态。山本彩见棋局不像是昨天般已被布置,反倒是从新开始的棋局,想起了昨晚小笠原说过之事,便问道:“听闻。。。二小姐最近在研究棋艺?”那句称呼,山本彩迟疑了些许,才以二小姐为称呼,略为谨慎的说出口。
美优纪笑了笑,道:“君子素以不食言为傲,不狂言为骄。彩,莫非是已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山本彩见她还记得那次胡闹的打赌,而也同时以真名称呼自己,丝毫不会显得矫情,瞬间便觉得自己不好在对方面前如此扭扭捏捏,便直起背,看着对方的双眸道:“美优纪。”
美优纪笑着点点头,随后又道:“确实最近很着迷将棋,彩若觉得苦闷,可以不必前来,一人下棋,亦无所谓。”山本彩摆摆手,武将之风便忽然从举止中突显,意识之时便已然开口道:“不,在府中无所事事,下棋已算是有益身心之事。只是美优纪莫笑在下棋艺普通便好。”畅谈中,棋局便已然开始,山本彩喝下一口茶,慢悠悠的下起棋来。
消磨半时辰不到,棋局便已然激烈起来,此时便是关键时刻,美优纪一早已想着山本彩会在此时干扰自己的思维,于是便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岂料还未开口,山本彩便先早其一步道:“今日若我拿下了棋局,该以何物作为赌注呢?”美优纪也不急,便等她开口道出赌物,山本彩想了良久,道:“素闻渡边府二小姐精通琴棋书画,最近好像还十分着迷于彩画,若此局不幸由彩拿下,那便请美优纪赠予我一副彩画,如何?”
闻言美优纪笑了起来,回答道:“这可十分容易办,我答应便是。只是。。。”
山本彩才刚要回攻对方的棋,听她顿了一下,便抬头看她,问道:“怎么?”
“我想要的可不好办。最近和歌山城山腰那处传来民风,据说有银狐犬出没,在和歌山城住了那么久,倒从未见过银狐犬。若此局由我拿下,彩能让我看见银狐犬吗?”美优纪提出这建议,可真的有些难倒山本彩了。先别说山本彩从未听过什么是银狐犬,可能是只在和歌山城出没的犬类,听其名字便知晓要捕获它可不容易,如此轻而易举便答应美优纪的话,若日后失言便是自己不义,如此想着,便是一番苦恼。
美优纪抓紧此时,趁山本彩苦恼于银狐犬之时扳回一城,便让山本彩那方陷入困境。此时山本彩想起适才自己提出让美优纪送出彩画之时,对方几乎是轻易的便应允,如今美优纪才第一次提出要求,若自己如此早便推搪,倒显得略为小人之家。
太过周旋于美优纪设下的陷阱,山本彩最终确实真的被对方击败,耗时半时辰,胜负便已定,美优纪笑嘻嘻的看着还在苦恼的山本彩,问道:“如何?若太为难,便当我开个玩笑便好。银狐犬,倒真的没什么人见过。”
山本彩年少气盛,最不喜欢便是有负于人,想了良久便道:“若美优纪知道银狐犬在山腰何处,一起去寻获此罕见犬类,倒也是人生一大趣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