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 （GL）》Jen1129

6、第 6 章

　　章六

　　三日漫长的丰收庆典终于结束以后，海津城镇上恢复了以往的热闹，看似一点都没有受任何影响的模样继续着百姓的日常，此时，只有执管海津城的山本府里，蔓延着与以往都不一样的气氛。山本勘助立在花池前，看似悠闲般的给池中花儿施肥，一旁的近侍捧着肥料，连头都不敢抬起，只道安静的侍奉那经过大事件后还显得出奇冷静的主公。

　　山本彩陪着山田重直走到山本府内花园里头寻山本勘助，出事之后山本勘助似乎有意无意的并没有见过任何家臣，甚至连山本彩也没招来，此刻那两人终于也难耐不住，主动到花园寻那始终无动于衷的海津城城主。路上，山田重直抚着白须，甚是担忧的道：“那晚出事以后，我从长政那里听说，之前他在和歌山城留居时，那小笠原小将军貌似与渡边家有着亲家关系，看来说要让他们就此罢休，恐怕真的不可能。”

　　山本彩听言想起了那日那小笠原将军亲妹妹偷袭自己之事，便道：“前些日子在南城守门之时，我曾见过那小笠原将军的妹妹，是替城主运送贡品之人。”转眼又想起那小笠原在得知自己哥哥因剧毒离世之时，愤怒得几乎拿了自己的命，心中便不由得一酸，若没发生此事，也许日后两人再相见时，或许还能是很要好的相交也说不定。此时山本彩接着问道：“以山田大臣的看法，迟些日子和歌山城会采取行动，攻打海津城吗？”

　　山田重直低下头，道：“先不管对方是否会对海津城报复，只是万一真的攻打起来，我方胜算甚是渺茫。”闻言山本彩不由得少许惊讶：“此言何解？”

　　山田重直又摇摇头，想起儿子山田长政当时候给自己带回来的内幕消息，不自觉眉头一紧，道：“长政当日的禀报中，提起了和歌山城与别城的联盟，势力今时今日也许已扩展得比海津城要好几倍。”

　　众人担忧的，便是和歌山城的报复计谋，山本彩见识过那两位戴面具将军的气场，确实是与一般人都来得不一样，说不上阴险的感觉，却又不是光明磊落之辈，蒙着面具示人，不知其居心何在。

　　两人各抱着同一样的心事，步行到内院花池，终于找到山本勘助。

　　两人都酿酝了许多问题，想开口问山本勘助，对方却似乎已一早看透那焦虑的两人，提前抬起右手，阻止那两人开始发问任何问题。一个是臣子，另一个是女儿，两人都不敢顶撞于此刻仍然看似纵容的山本勘助，只道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继续给池中花儿施肥。

　　良久，天快入暗之时，山本勘助才接过内侍送过来的湿毛巾擦手，转身向那两人道：“随我入殿内。”

　　殿内一早已准备好晚饭，三个人的席位，山本勘助让山田重直坐在自己右边的席位，然后让下人上菜，才向那两人道：“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若有良酒相伴，那岂不更好？”语毕，山本勘助吩咐侍女端上白酒，给自己和山田重直倒酒。

　　山本彩坐在一旁，始终不明白父亲的一举一动。此刻若两城真的攻打起来，海津城固然胜算渺茫，只是若仔细一想，山本彩不禁想到了前些日子，从山本勘助手上传予高桥南的秘密信条，莫非信条与此事有着重大关联？还是父亲已神通广大得一早已预料这些事情的发生，而一早便铺好后路？比山本彩更着急，山田重直饮下一口白酒，便道：“勘助，和歌山城之事，已想得到妙计了吗？”

　　山本勘助摸着瓷质酒杯，似笑非笑地道：“并不见得，和歌山城之人会因为区区一场误会便攻打我城了吧。山田君，会不会觉得自己多心了呢？”

　　山田重直不解，此时此刻担忧于城堡安危，毫无疑问当然是最紧要的事情，山本勘助身为一城之主，怎么可能对此事毫无忧虑之心？

　　若发生如此紧急之事还能表现得如此淡定，那便只有一种可能。山本勘助让侍女送上笔墨，然后退下殿内所有人后，下笔在黄纸上写字，拿起来展示在山本彩和山田重直两人面前后，便投入火堆中，将此信条烧成烟灰。

　　“策划中之事”黄纸上写的，便是这几字。

　　山本彩没想过原来小笠原少将之死真的是父亲所安排，那必然连交托于高桥南的信条，也与此事紧紧相连。山本彩不解，一条人命，就如畜生之命般轻易的被摆弄在手中，山本彩不理解父亲之为，沉重气，忍着声道：“此举何解？”

　　山本勘助看了一眼山田重直，对方明白其中意思，便替他回答了山本彩：“长政从和歌山城回来之时，已收到密报，和歌山城准备战略海津城。如此一看，勘助这一举，乃先下手为强。”

　　一座是山城，一座是水城，哪一方占据哪一方，对谁都会带来无比强大之势力，况且两城如此接近，若想扩大领土，首先要下手的，必然是邻城。山本勘助一早已料到和歌山城虎视眈眈想战攻海津城，此次借着丰收庆典之事，便先早其一步采取行动。只是为何要暗杀那小笠原将军，山田重直倒是想不通，便问道：“只是，为何勘助要先灭一将？”

　　山本勘助挑了几样小菜送至山本彩的饭碗内，道：“因海津城误杀了和歌山城之人，两城之间必然衍生起矛盾，那日我在殿内给渡边将军作解释之时，承诺为了担保海津城并无谋杀和歌山城少将的意愿，提出了让彩作为人质，交送到和歌山城之承诺。”

　　闻言山本彩不由得大吃一惊，纵然自己是听过关于人质之事，可却从未想过此重任会交托于自己手中，山本彩看着始终冷静地道出一言一句的父亲，期盼着他能更多地解释，更多的为自己接下来的牺牲作出合理解释与说服。

　　“彩作为海津城少主，舍身到和歌山城沦落为人质，一方面能给予海津城更多时间收集兵力，其次，是同时提供我们更多的密报。”山本勘助见山本彩因得知人质之事而显得少许茫然，便又道：“海津城是否能躲过和歌山城这一关，取得两城之间的安宁，便取决于彩手中。”

　　山本彩低下头，道：“此事，父亲定意已决？“ 山本勘助点点头，甚为淡定的道：“已决。”

　　闻言山本彩手握拳头，又道：“此行，彩非去不可？”

　　铺下的长路，便是以送山本彩至和歌山城以人质为虚，密探为实的作战而下，此时此刻，已不由得山本彩摇头，山本勘助见女儿眼眸中浮现不甘，但仍然直言：“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