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门 （GL）》Jen1129

4、第 4 章

　　章四

　　牛车带头人身穿黑色披风，因雨天而再披上一件看似不合身的蓑衣，整张脸几乎都被身上衣物掩去，山本彩领着侍卫走到牛车前，向那人道：“夜已深，在这种时候还选择从南门入关，来者何人？牛车上又带了什么？”说完山本彩仔细一瞧，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带头人居然比自己还矮上半颗头左右，不像是一般带刀武将般粗壮，并且刻意把自己脸庞遮起来，因此更加引起了山本彩的疑心。

　　良久，带头人才道：“你是谁？”

　　此人虽然故意把声线压低，说话之时也刻意把语气加重，山本彩发现了对方有隐瞒之举，没有正面回答问题，反而反问了守门人身份，因而显得更为可疑。莫非此人才是信条接收人？山本彩不禁暗自心想，必须得确认对方身份才是。

　　山本彩仔细观察对方脸庞，却始终被蓑衣与披风斗帽遮掩，况且在夜雨天之下，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山本彩转过身走到牛车旁，岂料对方也谨慎的跟着，山本彩便笑道：“在下奉命看守南城门，必须检查牛车内的货品，确认安全才能让你们通关入城。”

　　带头人摆摆手，道：“不可。帆布内的是高级贡品，不能触及雨水，一旦毁坏，不是你我都可承担的罪过！”说罢拂袖转过身，似乎准备硬闯入城门。闻言山本彩急忙冲到对方面前，岂料对方又是一脸躲避，山本彩情急之下便在雨中喝道：“敢问贡品来自何处？”带头人见山本彩死缠烂打，止步在牛车前，转身道：“和歌山城。”

　　和歌山城不属九州，那此人肯定不是信条委托人，只是各城主早已在前几日入城，和歌山城与海津城彼为接近，城主应该一早已入关才是，怎么贡品却比人来得更迟，还刻意选择在夜里走南门入关，山本彩越想越不妥，只是带头人似乎始终不肯让侍卫检查牛车，这可如何是好。眼见那带头人已开始命令随从领牛车入城门，山本彩情急之下，几乎快拔刀而出，只是碍于两城之间的关系，不宜因为一些小事而伤了和气，侥幸此时，另有人替山本彩喝止了那带头人。

　　“且慢！”此声一吼，在雨天都能清澈听见。山本彩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适才站在木舟上的那人已经在河川边上岸，走向城门。

　　那带头人也被如此刺耳之声吸引，便停下了牛车，止步立在雨中。只见那人慢条斯理的走近牛车，身穿蓑衣，腰间的长短刀明显的披露在外头，武将的身份毫无掩饰的表露出来。那人先看了一眼山本彩，问道：“敢问，是山本家少主，彩世子吗？”
　　此言一出，那牛车带头人下意识看了一眼山本彩，见她点点头，回答道：“正是。”

　　那人走到牛车旁，见帆布把牛车上的贡品护得十分密实，在大雨天下拆开确实是有不妥之处，便向山本彩和那带头人提出方案：“我瞧这贡品如果暴露在雨天中，确实会毁损其中的品质，把品质已损坏的贡品献给丰收庆典，日后和歌山城的脸面还能放在哪里。”闻言那带头人十分同意的点点头，不屑的眼神却没让山本彩看见。“不如把牛车引进干燥的谷仓内，再作检查。这么一来，山本少主也至少算例行了职责，而和歌山城这边也能顺利把贡品引进城里。”那人指着南城门里附近的谷仓说道。

　　牛车带头人十分满意这个提案，于是也同意让山本彩牵引至城门内附近的谷仓，在内才肯把牛车的帆布打开。

　　山本彩打开牛车帆布，里头都是些高级丝绸锦棉，确实是着水便会破坏物质的贡品，但得此一检，也总算给了自己与随从一个交代。山本彩检查完牛车，转身欲给和歌山城的带头人致些歉意，回头一望时，却发现那适才还在掩饰自己的带头人已摘下风斗帽，双目无神的直盯着牛车旁的自己。是与自己年龄相若的少女，身穿着单衣礼服，并未解开蓑衣，腰中并无携带长短刀，如此独身一人领着四五位侍卫来运送贡品，难怪行事如此小心。

　　山本彩走到少女面前微微低下头，抱着具有歉意的语气道：“和歌山城的阁下能允许在下过目贡品，实在感激不尽。适才多有得罪，请莫见怪。”

　　都是为主公办事，那少女见山本彩既身为少城主也并非目中无人之辈，也并没把事情放在心上，她转眼看雨势变小，便道：“确实浪费了我的时间，不过也罢。敢问，和歌山城城主被安置在城中哪里？我等必须在今夜把贡品送到。”山本彩过去几周都留在南门，城中之事甚少过问，甚至连各区城主的安置地点也全然不知，唯有照实回答：“城中之事并不是十分确定，我看阁下还是先把贡品送至山本府，再从那里打听消息比较好。”

　　此时少女的部下从外头传来声音：“小笠原大人，雨势变小了！”

　　被称为小笠原的少女向山本彩道：“山本少将坚守南门这件事，小笠原紧记在心，只是下次如果再有机会的话，希望山本少将记得小笠原的脸孔，把事情弄简易一些了。”山本彩听言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只好朝小笠原苦笑。命部下把牛车重新领出谷仓外，小笠原见那适才给予提案的人还站在谷仓外，也不管外头大雨，只靠单薄的蓑衣便立在雨中，小笠原只道此人明白事理，因他并没有闯入谷仓内凑热闹之行先敬了他一分，小笠原走到谷仓门外，重新盖上蓑衣与风斗帽，向那人道：“在下小笠原，和歌山城右臣，多谢阁下提出明见，小笠原才得以解围。”

　　一旁的山本彩见那人对于小笠原的谢意并无多大反应，想必那人并不准备公开身份，可是适才在河川中他给自己招手，莫不成只是自己眼花？山本彩等小笠原随着部下领牛车逐渐行远，才开口问那人：“敢问阁下是何城之人？为何在夜晚雨天之时出现在南门？”

　　那人哈哈大笑，跟他以往说话的嗓音瞬间变换，咋听之下虽然十分低沉，可是笑起来却像极了女孩之声。那人摘下风斗帽，露出了轮廓分明的脸庞，眉间秀出的英气霸气十足，雨水滴在脸颊上还能看出少许战争留下的疤痕，再仔细瞧清楚的话，还能发现对方根本是一名女武将，只是身高比山本彩还要矮出少许，霸气便随着身高显得略难泄露。山本彩并不认识她，只道：“阁下是？”

　　那人看起来年纪已约三十以上，头发与山本彩不相上下的长度，留着带有金褐色的发质，仙风道骨般的气质使其皇者风范显得更为爽朗，她双目直视着山本彩，甚有架势的道：“九州总将军。”

　　那个时候在民间最德高望重的武将之中，便以统一了北九州的高桥南为首，鹿儿岛城虽不属于大将军高桥南势力之下，但其城主柏木殿下却是与高桥家有着亲戚关系，两家在九州联手，耗时数年便以高桥南为首的军队统一了九州岛。

　　如此鼎鼎大名之人物，山本彩顿时才恍然大悟，如果信条的委托人不是眼前的九州总将，那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