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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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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四
午间上了药,小笠原留在北偏院与山本彩用膳,席间小笠原举态甚是不自然,山本彩看在眼里,便洞悉了什么,随即开口问道:“茉由整日心不在焉,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之事?”
小笠原被她点破,也甚为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道:“适才麻友殿下传彩世子到大殿,茉由只怕此事与你们昨夜遇险之事相关。”山本彩闻言,想起适才渡边麻友确实说过她们已然知晓外人偷潜入关之事,可却没提前一步提醒美优纪与自己,想着确实是有奇怪之处,便问道:“若是要商讨昨夜之事,又有何不妥?”
小笠原摇摇头:“我家大小姐与二小姐其实习性相近,若喜欢之事,会对其爱不释手,若是不喜之事,又会对其敬而远之,茉由担心的,是大小姐对于彩世子的看法。”
“你是说,麻友殿下会因为我擅自与美优纪闯入禁地而不喜?”山本彩又问道。此时小笠原又再摇头,叹了口气,便回道:“不是。”
见小笠原似乎有难言之处,想道出口之事却又不敢直言,山本彩看在眼里,虽然好奇心泛起想知道当中详情,可也明白小笠原在渡边府中的身份,若要她把所有事情坦白,确实不怎么可能。山本彩苦笑道:“既然如此,茉由也不必多心了。凡事让其顺其自然便好。”
小笠原听她说得如此潇洒,似乎事不关己一般,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又再暗自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家中掌管和歌山城内外的渡边两姐妹做事手法,这跟为何一开始先接应山本彩的是美优纪而不是麻友息息相关,若城中落入敌对人物,任谁也会对其多加防备,像美优纪这般作风,如带山本彩到外地探险,又对她看似如此友善,却是从未有过如此之事,小笠原看在眼里,便是在替山本彩担心。
用膳后,午间山本彩前往大殿会见渡边麻友,对方已在那处稍候着,山本彩见她端坐笔挺,进入殿内后朝她躬身,然后被内侍引至殿内的席位中坐下。
渡边麻友命下人替山本彩上茶,随后又吩咐众人离开大殿,剩下自己与山本彩留在殿内,山本彩看在眼里,又想起适才小笠原与自己的对谈,不由得手心冒汗,只得故作镇定,眼神笔直般的直视着眼前的渡边麻友。
麻友见她如此谨慎,便笑道:“是不是有些吓着彩世子了呢?”
山本彩苦笑,摇摇头回道:“不,只是忽然这么紧密要移开所有人,彩有些紧张而已。”
麻友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又道:“此事确实是有些难以开口,可除了彩世子,还真的不知该拜托谁人了。”语毕,麻友抬头看了一眼山本彩,见她未因自己的发言而摆出什么表情,而只是与进来时一般的表情看着自己,便想起了美优纪说过的话,眼前这人确实并不只是单纯有勇有谋之武将,而是真实的城主继承人,连表情和情绪都尽收敛在内心中。
山本彩早知她会试探自己,因而说出吊人胃口之话,于是并未着急,随即道:“麻友殿下有何难言,尽情直言,若有彩帮得上忙之处,必然不会推辞。”
此时麻友对她的印象又多加了几分,可她毕竟是敌城之人,留下几分警惕是必然之事,她想了想,才道:“昨日潜入和歌山城之人,据探子回报,是名古屋城之人。”
山本彩听过名古屋城,离海津城与和歌山城有一段距离,可对此城堡并不十分熟悉,此时那边的人偷潜入和歌山城,用意更是模糊不清。山本彩点点头,回道:“那是东部之城,为何会潜入此处?而又如此偷偷摸摸。”
“此事说来话长。” 麻友替山本彩倒满一杯热茶,说道:“据知名古屋城有意勾搭我城其中一家兵器制造商,我想当中必定另有内情,也许实际上是以打击我城兵力为目标,才老远来勾搭此处的商家。”确实若让和歌山城武力兵力减弱,是攻略其最佳之一的战略,山本彩只是点点头,保持着沉默。
“后日在艳楼会有一场宴席,城中各大商家都会出席,艳楼毕竟是风流场所,人流出入自由,渡边府上下要是有人潜入,定必十分容易被发觉,若是少将的话。。。也许能掩人耳目也说不定。”语毕,麻友也自觉如此冒然请求对方替自己办事,确实是有些唐突,况且山本彩可是邻国少将,也许是心高气昂之人也说不定,于是便抬头,隐约观察着对方的神色。
山本彩自然是已做好心理准备,她低头磋磨着双手,假装正思考着什么,实际上心底里却已然做好决定。麻友见她摆出如此举动,便道:“确实如此要求少将替和歌山城办事,难免有所不妥,若要重赏于少将,又显得我俩之城情谊只能以利益衡量,不如少将也提出什么请求,好让事情能等价交换。”
其实山本彩也不过是装模作样而已,只是既然麻友也对自己的掩饰提出了如此绝佳机会,山本彩固然不能错过这次的良机。只是若及时提出要求什么回报,定当有失大将之风,而凡事都要求回赏,倒显得小人之家。
山本彩笑道:“等价交换这说法,难免有些太看轻我俩城之交谊。帮殿下这忙,其实也等于归还我俩关西区之安宁,我们不必拿利益看在当中。”口出此言,其实是想让麻友留下好印象,那么日后在和歌山城中,要进入执政内部进行调查,方才显得容易一些。
麻友听她这么一说,只是微微笑了笑,脸上所显的表情略为微妙,说道:“既然如此,就当麻友欠了少将一个人情好了。”麻友见山本彩如此轻易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不多不少是看在自己执政的权利权威上,才给自己几分薄面,只是若论应对外人给来的诱惑,又同时考虑到未来日子的计划,麻友不禁心想眼前这人的确不一般。
会见渡边麻友后,已是旁晚时分,山本彩步出大殿外,小笠原已不见身影,大概是到外出办事了。山本彩忙了一整天,才想起了一整日都未见的美优纪。
去过含烟阁次数也只有那么一次,如今小笠原不在,山本彩唯有靠着适才的一些记忆,寻回去含烟阁之路。幸好那处也算是彼为特别之地,若要发现并不难,而且空气尽是蔓延着十分舒心的花香,还未步进含烟阁便已能闻得到。
美优纪的侍女在山本彩步入含烟阁时刚好要到外出去,侍女见山本彩到临,便连忙躬下身,道:“女婢这就给二小姐告之少将的亲临。”说完转身要回头进入寝院之时,却被山本彩拦住说道:“不必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只在外头瞧瞧二小姐就走了。”
她本以为美优纪仍然还在床榻上休息,没想到踏入寝院内,才发觉那人已坐在石桌边,背着自己,并未知那人在做什么。如此没有侍女传报便踏入房内,确实有失仪态,山本彩见适才那侍女已走远,只好尴尬的在门外轻嗽一声,如愿引来美优纪的回眸。
美优纪见是她,便笑着走到门外去牵引山本彩入房,山本彩见她大热天还挂上一件外衣,明白她调体不良,便关心道:“还有哪处不舒服吗?”
美优纪说话之时声音也略显沙哑,完全不像平日那鼻音厚重之声,她略微艰难的道:“只是轻微暑病,并无大碍。”此时那银狐犬从远处奔来,直接跳入山本彩脖子上,山本彩未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几乎顺手便把那银狐犬扫去。幸好最终她来得及辨识那银狐犬,便舒下口气,道:“我几乎都要忘记这东西了。”
那银狐犬意外看见山本彩也是一番欢喜,一番调戏以后便乖乖伏在山本彩腿上,安然入睡。
美优纪见状,笑道:“银狐看起来也很喜欢彩呢。”山本彩皱眉,道:“明明昨夜还在吃我的干醋呢。”刚说完,又觉得自己好像自作多情,此言略有自己妄想之意,虽然昨夜那银狐犬是不喜山本彩过于亲近美优纪,可这也不算得是太过明显之事,山本彩此言一出,便有多想之情。
山本彩故作轻嗽一声,说道:“那次输于美优纪的棋局,果真换来了这银狐犬,至少不枉我们的山腰之行。”
美优纪笑了笑,回道:“适才你见过姐姐了吗?” 山本彩点点头,说道:“关于山中可疑之人,你姐姐已然知晓,大概并无需多担心,美优纪这几日好在含烟阁这处多休养。”
其实三人当中,最不知当中局情的便是山本彩一人,她并不知道山腰之行是美优纪故意策划之事,掉山之时也即是美优纪怂恿而下,之前棋局,银狐犬种种借口,都不知正扑什么路让山本彩往那未知的险境前行,渡边姐妹俩卖的葫芦,山本彩此刻只能低头履行。
她看了一眼始终带着笑意看自己的美优纪,心里闪过一丝不安,眼前这人看似对自己亲昵无比,也并未真正做过任何陷自己入危境之举,像是处处照顾自己一般,只是心想过了这么多天,好像很多事情其实都是经由她的提案,才连续发生的。山本彩不禁想起了小笠原提醒自己的话语,暗自淡下神色。
此时美优纪不知山本彩心中顾虑什么,可也知不多不少定是适才见过麻友,对方应是为难了她不少,才导致现在她到了含烟阁看自己,却一脸愁眉苦脸,美优纪走到山本彩身边蹲下故作摸了摸那银狐犬,道:“是不是姐姐为难你了?”
山本彩被她点破,发现自己在这人面前,好似总是被看穿,心下凉透,回道:“确实有事相求于我,可并不算为难。”
美优纪闻言点点头,又道:“若姐姐喜欢你,也许你以后在渡边府里头能更自由一些,比如说,操刀练武,我想你应该很渴望吧?”美优纪此番话语,让她自己回想起在山腰林之时,眼前这人因手无寸铁而导致双手破损,这武将没了长短刀便如同断了双手,心下对她便更生怜惜。
山本彩听美优纪这么一说,不由得眼前一亮,抬头看向对方,只见她笑意满脸的看着自己,似乎真的能读懂自己心思一般,山本彩又低下头,回道:“喜欢归喜欢,规矩是要守,条例不能破,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为人醇厚老实,一直是山本彩待人待事之理,只是若身在敌城,还并无转变的话,似乎对自己带不上任何好处,美优纪坐到她身边,倒下两杯茶,道:“可茉由送你短刀的时候,你好像很高兴。”
山本彩闻言不由得一惊,这人怎么会知道小笠原送刀之事呢?可那把并非攻击性的铁刀,只是普通练习用的木刀,并不算有破坏规矩之举,山本彩看着美优纪的侧脸,回道:“美优纪,怎么会知道此事?”
美优纪此时也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山本彩,露出好看的笑容,回道:“关于彩的事情,我知道的可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