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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伊琳娜?伍德 ...

  •   1990年伦敦,晨雾弥漫,天未明。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响起寂寥的脚步声,随着对方的接近,越发清晰。那是一个大约十岁左右的男孩,穿着黑色的风衣,手中是一把同色的伞。男孩漫不经心的走着,直到停在了一座两层十字形大楼前,那样华丽的巴洛克风格建筑,毫无疑问是世界第二大圆顶教堂,17世纪末建成的圣保罗大教堂。
      男孩停下片刻,似乎是在斟酌,接着抬步向教堂正门走去。最终停在了台阶前,停在了独自坐在台阶上的女子面前。
      女子似乎感受到了身前的阴影,几乎是立刻抬起头来,结果看清了男孩的样子,眼中突如其来的希望再度暗淡下来,重归平静。
      “男孩,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父母呢?”
      那声音略带一点鼻音,感觉似乎之前哭过,她有着一头张扬热烈的红发,而眼睛确是幽深的纯黑色,身上穿着米色的大衣,同色的围巾,彻底包裹了起来。
      男孩坐到了女子同级的台阶上,他拥有黑色的头发,翠绿的眼睛。
      “我没有父母。”
      “啊,对不起。那你的监护人呢?”虽然男孩的声音听上去很平静,女子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他有事,一会就来接我。我叫亚当,姐姐叫什么名字?”男孩伸出手来,表现出自己的善意。
      “我是伊琳娜,亚当,很高兴认识你。”
      “离天亮还早,姐姐到圣保罗大教堂来做什么?”
      伊琳娜看了男孩一眼,而后露出一抹苦笑,“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知道1981年戴安娜王妃与查尔斯王子在这里举行的那场婚礼大典吗?”
      “听说过。”亚当的声音是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所拥有的澄澈。
      “当年我还是十岁的小女孩,一个人偷跑出来刚好目睹了那场婚礼,”伊琳娜露出怀念的笑容,却驱不散其中的伤痛,“也是那次,让我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总有一天,我也要在这里举行我的婚礼,就挽着我爱的人的手,现在想来那真心只是一个妄想。就在昨天……”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接着说了下去,“今天我所爱的人和别人结婚了。”也许是因为有了倾听者,伊琳娜突然很想一吐为快,“生活总是这样,突然的就给予人致命的打击。”
      “呵,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小亚当,你还是个孩子,大人的烦恼就不要在意了。不过,记得长大以后不要做出背信的事,不要伤害了爱你的人。”
      伊琳娜的右手轻轻拂过男孩亚当的发顶,而后站起身来,“我也该回家了,亚当,很高兴认识你,如果有缘的话下次见。”
      晨光开始驱散浓雾,落在了少女的身上,她抬手遮住了眼睛,阳光下,那划过少女脸颊的一滴眼泪入了男孩的视线。

      伊琳娜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搓了搓双手,早春的天气还带着一点寒意,而因为睡不着,自己已经在圣保罗大教堂的台阶上呆了一整晚,“回去得喝点热茶,洗一个热水澡,不然非得生病不可。”心里这么想着,她加快了回去的脚步。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一脚踏出,最后留在她记忆里的只剩下刺眼的灯光……

      清晨,伊琳娜在一段悦耳的音乐声中醒来。
      现在是1981年7月29日,今天过后伊琳娜小姑娘就满十岁了,她自己动手穿好衣服,理好发饰,美美的下楼来到餐厅,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而父亲正坐在餐桌上。
      “你好啊,伊琳娜,生日快乐!”原本忙碌的母亲停下手中的活计,抱起女孩来了个早安吻。边看报纸,边享受着早餐的父亲在之后也给伊琳娜来了句祝福。小女孩伊琳娜偷偷看了眼专注的父母,拿了桌上的一大块面包,出了门。在这样的一天,来场冒险吧。
      1981年的7月29号,那是个重要的日子,伦敦街头真是人山人海,伊琳娜随后就被人群吸引,向一个方向走去。
      那是圣保罗大教堂,伊琳娜常常被带来的地方,但今天却又尤其的不一样。周围的人们都在谈论那一场婚礼,戴安娜与查尔斯王储的婚礼,如此的宏大。因为人太多,小小的伊琳娜甚至看不清两位新人的模样,却觉得很兴奋。看啦,大家都在关注着,祝福着,那位幸福的新娘,如果长大以后,我能拉着心爱人的手走进圣保罗大教堂,在那里举行我的婚礼,该有多幸福啊。要满十岁的小女孩心中有了第一个梦想。
      之后过了五年,十五岁的伊琳娜在生日宴会上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那是一个穿着一丝不苟的少年,看上去有点老城,原本伊琳娜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他,毕竟作为今天的主角,有大把的同龄人会对她献殷勤。但在宴会中途,伊琳娜跑到花园去透气,既然看到那显得冷冰冰的少年蹲在花坛前,正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白猫娜娜,少年的脸上因为猫咪的配合露出了让伊琳娜记住一生的笑容,也是那笑容,让她觉得自己陷入了情网。
      “那是我的猫,”伊琳娜出声打破了平静,“不过,我允许你来看它。”
      情窦初开的少女别扭地表达着自己的善意。

      此后,少女和少年渐渐亲密起来,两个人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伊琳娜觉得那就是自己的未来。然后终于到了那一天,接受了罗杰求婚的伊琳娜还有七天,就要在圣保罗大教堂举行婚礼。
      明明应该是如此的开心,内心却总觉得不安,十九岁的伊琳娜站在花园里,独自思索着。但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父亲的工作越做越大,自己也变成了让人羡慕的大小姐,和罗杰刚好是门当户对,并且能够在儿时梦想过的地方结婚,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画面。
      “小姐,该用早餐了。”女仆恭敬的立在旁边。等到伊琳娜进了餐厅,果然看到偌大的餐桌上只有自己的位置放着一份刚做好的早餐,随着家里的生意越来越好,父亲也变得越加忙碌,餐桌上早已看不见他的身影,而母亲也被各种各样的舞会绊住。伊琳娜用完早餐,突然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这样的早晨,明明应是温柔母亲做好三人份的早餐,而父亲应该就坐在他的专座上,一边吃着母亲做好的食物,一边读着当天的报纸,而我在做什么呢?
      “小姐,罗杰少爷来接您了。”思绪被女仆的声音打乱,伊琳娜却顾不得什么,开心地跑出去,果然在客厅见到了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罗杰,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等急了吧,我的公主。”罗杰的脸上是让她着迷的笑容。

      明明婚期将近,伊琳娜和罗杰却忙里偷闲,拿出了一天的时间来逛街。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两个人进不同的店,试穿不同的衣服,最后却空着手进了一家冰激凌店。点上两份招牌冰激凌,看着路边的行人一个个走过,猜测他们的目的地。
      “罗杰,我们是真的要结婚了吗??”笑闹过后,伊琳娜深吸一口气,终是问出了口。
      “当然。不要想那么多了,一会我们去看电影,听说评价很不错。”

      电影的确很精彩,是一部爱情片,男女主人公从相见相知到相爱,期间经过丛丛误会终于走到了一起。结局,当婚礼进行曲响起的时候,伊琳娜的视线却逐渐模糊,那样美好的画面,却让她觉得悲伤。

      7月29日,伊琳娜的生日,也是举行婚礼的日子。原本忙绿的父母也空下了一天的时间,向她表达了祝福。坐在前往圣保罗大教堂的车上,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了一个黑衣的男孩,但又一晃而过,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结果等到真正进了教堂正厅,面对着罗杰,伊琳娜却恢复了平静。是啊,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说出“我愿意”的时候,她是衷心的感到如此的幸福,直到,罗杰给她的那个吻。
      只是一瞬间残缺的记忆被一点点补全,露出了其中的真实。而伊琳娜依偎在罗杰的怀中,听着周围人的欢呼声。
      “罗杰,你爱我吗?”
      “当然,伊琳娜,我爱你,而且以后会爱你一辈子。”即使周围如此嘈杂,罗杰还是听到了。
      那如此坚定的语气,却让此时的新娘留下了眼泪。
      “真好,这真是一场美梦。可是罗杰,我却不爱你了。”美丽的新娘推开面前的人,满布泪痕的脸上,嘴角却微微勾起,带点遗憾,带点洒脱的露出了一个笑容。看着眼前原本真实的一切如同镜面一般碎裂消失,终于想起来了,伊琳娜伍德不是什么大小姐,她的父亲的确成功过,但后来又因为经济不景气,变回了普通的商人。那时候的罗杰却依然将伊琳娜当成好友,也给了她本该没有的希望,直到罗杰将请柬递给了她。对方是他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真讽刺,不是嘛。
      等到一切完全湮灭,伊琳娜站在了家门口,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母亲开门拥抱她的那一刻,她始终笑着。
      真好,罗杰,至少我说了不再爱你了。

      男孩亚当静静站在街边,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在他身边,从驾驶座下来的是一个白发白衣的青年,恭敬地为男孩拉开了后座的门。
      车行驶在伦敦街头,却渐渐将那景色抛在身后,四周一片漆黑,如同进入了异度空间。
      “少爷,又给了人类美梦,果真是温柔的人。”驾驶座的青年停下开车的动作,转过身来,而后原本的轿车逐渐变形,直到形成一辆由黑色的梦魇拉着的马车。
      “雷古勒斯,我累了。”亚当揉揉额头,表示自己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是,少爷,您先休息一会,到了我在叫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伊琳娜?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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