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白书》何清澄

11、11．完结

　　11．完结
　　“今天放学别等我了。我要开会。” 宋挚天对我说。
　　“又开？”最近怎么三天两头的开。
　　“因为快期末，事情比较多。”
　　“没关系呀，我等你。”
　　“不用了。因为开完会后……我跟宫绮有点事情要……”他小心的打量着我的神情。
　　我没等他措辞完毕，直接说：“没关系呀，那我自己回去好了。”
　　理解万岁嘛。
　　我愿意相信他，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问。
　　“喂！发什么呆！”穗穗一巴掌拍在我背后，随着一阵的稀里哗啦。
　　她居然把宫绮的书全部扫到地上了，我急忙帮她收拾残局。
　　“真是的，也不知道是谁在发呆……”
　　一张照片从书中滑出，居然是宋挚天和宫绮的合照，两个人挨的很紧，笑的很开心。看了看时间，7月6日，就是上上个周末。
　　“喂！发什么呆，快收！”
　　我在穗穗的呵斥下回神，急忙把照片插回去。
　　宋挚天和宫绮出去怎么没有告诉我？
　　不行——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我绝对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

　　我坐在车站的等候椅上看着车子一辆一辆的过，就是不想走。
　　记得我以前也是这样对宋挚天撒娇的，因为他答应送我到上车，所以我就蹭着不上，为了和他多待一分钟。
　　“丫头。”小哥哥骑着车过来。
　　“你怎么在这儿？”
　　他拍拍后面，道：“上来吧。”
　　我们两家很近，其实根本在一个小区里，而且窗户对窗户。
　　夜风很冷，我挨近了小哥哥，顺便把头靠在他背后。
　　路上的一切熟悉又陌生，九婆婆的摊子还没有收，卖假药的照样在吆喝，时间到底改变了什么？看着这一切，我有种时光交错的感觉。
　　“小哥哥，你爱我吗。”
　　车子猛烈的晃动，我吓的急忙抓紧他。
　　“你发神经啊！在这种时候吓我。”
　　“对不起。”我闭嘴，避免他一祸两命。
　　“真是的！”小哥哥埋怨几句，车子缓慢行驶。
　　其实大概的情况我已经总结出来了，那就是：
　　小哥哥不爱我，可宫绮爱宋挚天；
　　宋挚天认为小哥哥爱我，所以宫绮爱他很正常。
　　那么我呢？
　　喂，宋挚天！
　　那我呢？我的位置在哪里？

　　***

　　“花衣，今天下学你自己先走吧。”
　　又来了！最近他总是这样！
　　我沉下脸，“又是宫绮的事？”
　　“不是。”宋挚天道：“陆远你还记得吗？我同学会的时候你见过的，是他有事。”
　　心中的重石放下，我点点头，“那好吧，我先回去了。”
　　宋挚天总说他和宫绮没什么，那时候的我又相信又质疑，只是我从来没有想过，宋挚天会说谎。
　　是宋挚天呀！我喜欢的宋挚天呀！那个眸光透彻，明亮且又高高在上，独一无二的宋挚天。
　　所以当我看到他和宫绮走在一起时，我还挣扎的想说，是不是有什么机缘巧合在里面。
　　可是他说，“我是怕你多想，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我转身，向离他越远的方向走去，
　　宋挚天，我恐怕没有办法再喜欢他了。

　　***

　　网球场。
　　从某漫画开始，我爱上了网球，而宋挚天也刚好是学校网球队的。
　　今天是和外校的比赛，我当然要去看。不是去看宋挚天，而是去看网球。
　　想不到这次宋挚天居然打双打，他打网前，动作灵活的不可思议，每个球的角度都切的妙极了，球球都很经典。
　　场外一片热闹，大部分来自女生的欢呼。
　　虽然我已经和宋挚天分手，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帅。
　　“花衣，你为什么跟他分手？”穗穗问，“你知道不知道，我已经听过很多版本的分手经过了。想听吗？”
　　摇头，不想听。内容我大概可以猜的出来。
　　“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
　　“抱歉，不能说。”
　　“唉！”穗穗长长叹气，“本来我还很看好你们，我还那么努力给你制造机会。”
　　“对不起，穗穗。”
　　穗穗摆摆手：“你不用跟我道歉啦。问题是你，你和宣传大使都不属于花心的人啊，几天前还爱的死去活来的，怎么这么快就分手。”
　　“……”
　　是啊，我们才交往了一年而已。真的好快。
　　我们已经分手三天半了，我没有再跟他说过话，在班里也不再有眼神交流，我把他送我的东西也全部还给他——包括他半年前送我的花。
　　想把所有关于他的痕迹抹除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大概有一天我们会变成陌生人吧。
　　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对着他说喜欢了，面对他，我连逃避的力气也没有……
　　“花衣。”
　　是宫绮！我吓了一大跳，猛地向后退，撞翻了自己的桌子。
　　糟！我急忙收拾，宫绮也蹲下帮忙。
　　“你是因为我和挚天吵架吗？”
　　心中一窒，“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东西已经收好，宫绮站起来，颔首：“想不到你还可以这么理智。”说完就这么离开了。
　　我傻眼。等一下！她不是来跟我们劝和和解释的吗？为什么还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如果她苦苦哀求我，我还可以顺理成章的跟宋挚天和好的！
　　她果然喜欢他……
　　恍然发现，在我的心里居然还存有想和宋挚天和好的念头。
　　我以为我断的干净，其实不是。
　　没有宋挚天的空气很寂寞，很难过。
　　但是——
　　如何面对他，我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
　　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他。
　　我僵硬的挂上电话，呆坐在床边。
　　宋挚天约我见面，说不管分手不分手，有些事要说清楚。
　　怎么办……我要穿什么去？
　　我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做头发做到手发酸，明明不是约会……我看着满床的衣服，我为什么要打扮？
　　最后我只穿了牛仔裤，简单梳了个马尾。
　　我有种特异功能，就是可以在任何时候找到宋挚天。
　　我到的时候他已经在树下等了。他穿的很正式，很好看，路过的女生都会看上几眼。
　　“你来了。”他说。
　　脸上一片灼热。我忙看向别处。啊……我到底在紧张什么？
　　“那我们走吧。”他一笑，率先走在前面。
　　明明不是约会，可是他却带我来我们约会最常来的地方……
　　“要喝什么？”他把菜单拿过来。
　　“我不是来跟你约会的！”
　　他双手交叠在桌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那好吧，你要说什么？”
　　为什么是我要说什么？
　　穗穗说过，再漂亮的人也会因为嫉妒变丑，更何况是我这种程度。她还说，如果想在一起就一头扎进去，不然就果断分开。
　　我不想再在那个问题上打转，也不是真的想分开。但是……我应该怎样做才好？
　　“花衣，我不明白你到底在介意什么？我都可以不在意你和千明……”
　　他从头到尾都认为我和小哥哥“有什么”，所以他理所当然的跟宫绮暧昧着。
　　“你为什么不跟宫绮在一起呢？我没有她漂亮，没有她聪明，性格也没有她好，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的是你。”他说。
　　又是这种话！我觉得好累。
　　“然后呢？分出你心里的小小一部分喜欢宫绮，还是说你很有能力的一心多用？宋挚天我不要！”我真的生气了，“如果你还要跟宫绮有来往，那我们分手吧，我不要再见到你——”

　　***

　　穗穗家。
　　“……说完这些之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我抱着冰淇淋坐在床上。
　　“帅！”穗穗竖起大拇指。
　　“你真的决定跟他分手了吗？”
　　“当然了！”
　　“真的下决心了？”
　　“嗯！”
　　“绝对不反悔？”
　　“你好烦啊！问这么多次！你看我现在多好——”我挥舞着勺子。
　　穗穗摸摸下巴，打量着我：“小姐，你现在完全是丧失希望的状态，你知道你今天一个下午吃了多少？你不要每次一不高兴就跑到我家来吃，这可是我一个礼拜的口粮！”
　　“小气！”我更大口的往嘴里塞。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花衣，你真的不后悔？”
　　猛摇头。
　　“真的不喜欢宣传大使了？”
　　不喜欢。
　　“真的真的不喜欢了？”
　　“你干嘛？”问来问去的。
　　“因为……你哭了……”

　　***

　　我跟宋挚天说过了，说分手，说如果他跟宫绮再有来往，我就永远不见他。
　　可是……
　　我想宋挚天不可能跟宫绮没有来往，毕竟他们青梅竹马，毕竟他们一起长大，这种关系大概不是我这个外人能够分开的吧。
　　那我呢？到底该怎么办！！！
　　我抱住头，痛苦不已。
　　真的把他让给宫绮？真的就这么和他分手？
　　我不要——
　　我匆匆跳下床，跑了出去。为的是把我说过的话撤消掉。
　　到了宋挚天家，我轻轻敲了几下门没有回应。门是虚掩着，我就自己走了进去。
　　这个时间，宋挚天的爸妈都还在工作。只有宋挚天的房间灯开了，门留着一条小缝没有关严。
　　“宋挚天……”
　　有脚步声传来，然后门缓慢的敞开，我的心脏在狂跳——
　　我猛地拉住门，把门关上。还是这样说比较好，这样我比较有勇气。
　　因为怕他打断，我的话又急又快，一连串的说出来：“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现在这样子我会比较容易说出口、早上的那些话不算数行吗、我还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就算你喜欢宫绮就算你们像现在这样子也没有关系、我要跟你在一起、你可以脚踏两只船以后我都不会跟你吵架了——”说完了。
　　我轻轻的松开被我攥的满是汗的门把，门打开，我慢慢的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然后——
　　迅速石化——
　　宫绮！！！怎么会是宫绮！！！而且宋挚天根本就不在！
　　“诶？花衣，你怎么来了？” 宋挚天走进来。
　　腹背受敌——
　　宫绮悠悠开口：“她有些话要对你说。”
　　“什么？”宋挚天好奇的看向我。
　　用力摇，“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她说……”宫绮开始叙述。
　　天要亡我……
　　我的话从宫绮的口中说出来简直怪异到极点，我感觉到两股视线都看着我。她每说一句，我的头就多低一寸，没脸见人了……这次是彻底的……
　　宫绮叙述完后顿了顿，对我冷哼：“真不知道你的思维到底由什么构成。服了你了。”
　　我是白痴……我是笨蛋……
　　宫绮转头对宋挚天说：“我今天先走了。”临走前她看了我一眼，补充道：“拜托你改改自己告白不看人的毛病，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有——我不会做你的第三者。”
　　她就这样走掉，留我一个人在深渊，尴尬的不得了。
　　我左看右看都找不到视线可以停住的地方。
　　宋挚天牵起我的手，道：“我跟宫绮已经说清楚了，我们之间只是普通朋友。”
　　“那宫绮她……”
　　他打断我，坚定的说：“她会遇到更好的人。”
　　哦……明白了。
　　“那我们之间呢？” 宋挚天凝视着我。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重新开始了。
　　额头的一记亲吻，一个轻轻的拥抱，我们又回到了从前最无暇的时候，彼此爱慕着。
　　“其实我觉得宫绮说的很对。” 宋挚天出声。
　　“嗯？”我靠在他肩上。
　　“下次要告白请你对着我说，每次都听转播真的很没有气氛。”
　　每次？不对！
　　难道——
　　我瞠大眼睛对着他，难道说他从最开始就知道，我第一次的告白？
　　我在宋挚天的微笑下，血气上冲，最后挫败的把头抵在他的胸膛，喃喃：“这辈子你都不许甩了我。”
　　他抱住我，低低的笑了，“那好，以后告白我要听直播。”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