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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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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真是一种可怕的借口,它可以把曾经的所有不可能都转变成可能
微末的精神有些迷离,这是华安和扁豆多次叫唤时都无果的证明,想来现在这位生了病的患者是否遭受了比感冒还要严重的事情。滴滴滴,微末习惯性的去看了看自己的手机,一想来昨天真是尴尬的要命,怎么就这么哭了呢,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睡着了呢。
身体有舒服一点了吗。
叹了一口气。
微姐,是不是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啊。
扁豆有些临危受命的感觉,就好像她正准备着武器为了微姐而战斗着般,与一个假象男人的争斗。
嗯?什么?
哎,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傻了呢。
华安是个好枪手,总是一枪一个准的射在微末的笑穴上,自己也只能捂住了嘴笑道,你们俩个是不是又闲得慌,拿我来开刷啊。我怎么记得谁和谁来着,还没把资料整理出来。
于是倘若你现在走进来一定会为了俩个女孩的工作精神所感动的,她们奋脑而输。
滴滴滴,又是一条短信。
微末,下班一起吃饭。
柯景。
唉,又是一起吃饭,你说又不是桌上的哥两好,还能靠着白酒给拼出个桃园结义来。但想着也许是昨天自己太失礼了,所以当微末坐上柯景的车子后,先是礼貌的微微一笑,转而系好了身上的安全带看向车前的挡风玻璃。
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可以。
柯景觉得好笑,想来是不是见外惯了,所以当他带着她走进一家火锅店,指着辛辣的汤底笑着问她,这也无所谓吗。看着她有些略微张开了的唇,刚想示意着服务员重新换菜上一个比较清淡的汤底,却被微末的一句话而只是复杂的看着她。因为他真的只能随着两半嘴唇粘合在了一起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紧,我还挺喜欢的。
那里的语气要礼貌有礼貌,要风度有风度,你找不出任何的一个瑕疵点,可心里怎么总是这么的不舒服呢。
她将一片羊肉放到那称得上是‘‘红辣椒‘‘的火锅汤底中,呼呼的吹着气,咽入口中,先是怀疑,再是惊讶,直到眼神中隐藏的一些失落。柯景也随即夹了一大片,真辣啊,辣得他都笑出了眼泪。
高二分班之后的首次聚餐,尽管是个有爱的团体但也免不了更为有爱的小小团体,但显然,柯景和微末不是同一个的,所以当他们围在了一起吃着火锅的时候,两个人之间隔了多少个呢,太多了,可能就懒得数了。只是当时嘈杂的环境里那个人的声音出奇的好听。
啊,我吃不来辣的,一点都吃不来,而且,这个清汤底也挺好的。
想来自己嫌得慌,看着她小小的一半身影,也忍不住伸手往那乳白色的汤底里捞。
味道很淡,但很香。
他一直都记得那个夹着他的筷子捞出来时看着他的表情。
先是歉意,再是微笑。他们听不见彼此的声音,却是第一次茫海里的一个凝视。
到底变了,时间这东西,倒真是厉害。
微末隔着热气,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个人,只是漠然。
一时间,没了什么话,也没有夹筷的动作。只是在等着时间走的快一点,走的合理一点,就有理由各自友好的退场。
柯景也隔着火锅不断沸腾的声音和热气,模糊的看着微末。是啊,她变了,变得像一抹云烟,绕在他心头,也化为一根无绵刺。他以为再次遇见她会如同玻璃窗里的影子一样的清晰,却发现她的身体却是更加的模糊了,真的只怕有一天所有的承诺只是自己跟自己的一场游戏,而你始终站在局外,甚至都不肯看我一眼。
微末啊,我好像好像真的很喜欢你,毕竟我也不知道到底喜欢到了天的高度还是海的深度了。
柯景,你记得吗?
是什么时候喜欢的呢。
那是最初。
高二文理分班,很自然的作为为数不多的文科班的男生代表,搬书一事也很自然的由着柯景和几个男同学一起去,回来的时候却见看到自己先前坐的那个位子倒是有一个女生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柯景走了过去,那个女生抬起了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表示并不在意我这个算是长得好看的人,直到坐在前面的一个女生指了指我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她才又抬起头来看了看我,一脸的红番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个位子是你的。
然后,她就站在我的身后,似乎教室里一团乱糟糟的,刚进的班人数都还没来得及数清,多了少了几张桌子椅子之类的也是常有的事。他想回过头去偷偷的看的,却只是他记得那个站起来有着乌黑长发的女孩说。
我叫微末,是扁村人。
也许是神奇的,但也觉得正常,一年时间里他们的交集微乎甚微。
有一天。
她叫着他的名字。
他的心却猛然撞击了一下,是该紧张的吗,毕竟是她叫了他的名字了,可是该紧张什么呢,也是毕竟她只是叫了你一个名字而已。
很多的人都在这里,教室的吵闹声,我能皱着眉看见你站在教室的门口,直直的看着我对上来的目光没有闪躲。你穿着有点丑的校服却干净的脸庞边有些垂下来的黑色的发丝,也许你发现了,拿着课本的另一只手微微的捋了耳后。
柯景。
柯景,我喜欢你。
柯景,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下。
原来如此,只是单纯的另一个的故事而已。
我匆匆的过来,你却不急不缓的回到了座位,但不管我怎么追赶,却还是无法与你浪漫的擦身而过,也许,我的胸前就能曾有你发丝的温度。
那个女孩一直叫微末。
那个男孩也一直叫柯景。
从未有人将这两个名字并排在一起,看啊,他们是多么好的关系,可以是朋友,可以是爱人。
微末愣了,隔不开升起来的混着怪味的热气居然还有一股那么火辣辣的味道。
这是在关于一份男人向女人的表白吗?
六年以来,微末的人缘算是不错,也就有了姨啊婶啊叔啊的说着做媒,也有些男的示意过交往看看,可微末总是保持回避,可越是这样也就越被闲聊的人赶着鸭子上了架,恍恍惚惚,竟还以为是哪家的亲戚呢。后来也就多了一个借口,说是在国外有个男友而搪塞了过去,时间久了,大家都以为微末是一朵旁人摘不得的家花,这样真实的生活就连微末都忍不住的想,那个人一定是外太空来的。
若旁人还可以因为他的不知情而胡乱搪塞,但面前的这个男人参了过往。这下子,她时更加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啊,说好的以朋友的方式重新认识你的,但却总是看着你的手的时候想去牵,看着你的后脑勺就想去摸,若是别人看来真成了一个怪叔叔了。
七年前,我看到那个喜欢随意的绑着头发的女孩,她吃不来辣的,吃火锅的时候只会从清汤底的捞着;她也很不喜欢跑步,一跑起来脸就会出奇的红,还被人调侃着是不是见到心意的小伙子了;她的成绩也挺好的,也是属于那种很努力的学生但总是挺安静的都不知道怎么去打扰了;她也只会跟坐在她周围的人熟络,我总是想着我什么时候也能坐到她的后面,也许还能假装不懂问题的让转过来好让自己再仔细看看她脸庞上的那颗小小的痣,也许还能当个小坏蛋,用着水笔的尾巴戳戳对方却等她转过来时又在很努力的学习着,但由于可爱的身高差似乎也只能总是看着你的后脑勺了。
只是后来啊,她好像星星一样,一眨眼一眨眼的一下子不在了,一下子又回来了,然后又是一下子又不在了。
这好像是柯景一个人的回忆。
也许,可以不用假装。
也许,可以重新塑造从前,那些回不来的东西总是能有一些被保存。
也许,我还能活在过去。
服务员把火锅的底部给关了,那样,终于能看清楚那个人了,他的眉毛很浓,一皱起来就特别的严肃。
我依然是六年前那个早晨做过承诺的人,如果硬说时光改变了我们什么,除了容颜,那只能是我更有资格和能力来爱你了。所以,我们试试?
从来没有那么紧张的一分一秒,所以我急迫的想要看清楚一点你的样子。
一个说着喜欢我八年的人,手指不自觉的戳着手心,而他的手腕还在火锅余留的温度里伸手去握着她的手,努力的掰开,用力的握住,那是一股男人特有的温度,很大,很大,很暖,很暖。
不要弄了,皮会破了的。
微末闭上了眼,很久以前就在自己的意识里存在一个小天使。
微末,你应该重新生活起来,不只有白色的墙壁,还有红色的玫瑰。
再睁眼,他说,他是柯景。垂摆的时钟,晃了几年了。
这份火锅太辣了,我还是吃不惯,我们还是重新点一份吧。
久违的笑容在六年后的一天看见了,柯景有些后知后觉的握紧了双手,他嘴角的笑与她的是一样的,好比麻辣的嘴唇里都是辣椒的碎末,过来的都是后劲了。
尝试着朋友两个字怎么写也未尝不可,谁都要学会重新开始,但愿这一次能是结局。
北国王朝里的花总是开不了。
尽管夜很深,人很累,那个最吸引离去与归来的场景事发地,一个穿着黑色毛衣,披着黑色大衣,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安静的等在在了候机室里,他不知道那班延误的飞机什么时候才能起飞。
难道老天爷也在打着预防针,似乎那个没有温度的男人不该前往杭州。
一个比这里温暖的地方,而你只适合冬天开不了花的地方。
滴滴滴的铃声并不显得多突兀,机场的嘈杂声都快淹没了这个小小的出神。
则,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我希望你明天......
我已经在登机了,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只是微弱的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男人挂了电话,看了看手表。
凌晨一点十五分。
思绪回到别墅里住着的人,当然也包括了自己。而他已经在那居住了很久很久了,久到都快忘了那个离家出走的弟弟了。
则,这次回来该要办你们的婚事了啊。
男人依旧不语,他不知道待在这个一到冬天就抑制不住要下雪的地方看什么,毕竟他看到红色的玫瑰在她的手中刺破了他的眼。
飞机终于要起飞了。
男人拿着行李箱,准备穿过安检。
面前隔着玻璃长着雀斑的女人反复的将所看到的两者进行对比。
先生,你护照上的照片是你本人吗,看起来有些不像。
嗯,我是许则。
等再睁开眼睛都时候,你在了,花开了,我笑了。
可能。
百分之一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