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洛伊-生死誓言》ktyijixt

7、战争游戏

　　战争进入第二年，国王们已经做好长期战争的准备。特洛伊人在赫克托尔的领导下作战英勇而团结，弥补了他们人数上的劣势。而希腊人虽然军势鼎盛，但由于指挥权分散在多位国王手上，并未占到特洛伊人多少便宜。

　　春季天气转暖时，希腊联军又发起了一次会战。最前线，阿喀琉斯和奥托墨冬在战车上冲锋，而帕卓克斯和卡里亚德骑着马在另一边较为和缓的战场。

　　这日清晨，阿喀琉斯要帕卓克斯跟在他身边，但是帕卓克斯坚持带着卡里亚德单独行动。阿喀琉斯没有多说，只是给帕卓克斯安排了十个精锐护卫。

　　他们带队反击一个特洛伊小队的进攻，敌人在丢下几具尸体后不得不撤退
　　帕卓克斯看到卡里亚德脸色不太好，问道：“这是你第一次上战场吗？”
　　“有过两次，不过都是在军团后方。”
　　“退回来歇下吧。我十一岁就杀了人，当时没什么感觉。但六年后第一次上战场，却几乎把胃吐了出来。”
　　“那次你们的敌人是谁？”
　　“山贼，一群乌合之众。我们虽然缺乏实战经验，但战技比他们强上太多。阿喀琉斯与我不一样，他是个天生的战士。他冲锋快如疾风，我简直无法跟上他。”
　　“他很勇敢。”
　　“大家都这样说，但我不这么想。他从不会感到恐惧，没有恐惧何以称得上勇敢？”

　　“小心！”一支长矛向他们飞来，帕卓克斯举盾挡下。
　　“你能做到吗”
　　“我想我可以”
　　“第一次看到长矛飞过来的时候，我站着不动发呆。阿喀琉斯冲过来把我扑倒。当时真是千钧一发。”
　　“你们在喀戎身边的时候应该学过吧”
　　“当然，躲矛挡箭是必修课。不过那次是发生在我们去找喀戎之前。”
　　两人站起身向前走，看到一个躺在地上大喘气的佛提亚士兵。
　　“拉伯..”帕卓克斯低吼，跪在旁边查看士兵的伤势，最后摇摇头。士兵已经无法说出话，以恳求的目光看着帕卓克斯。
　　帕卓克斯拔出剑，向士兵的心脏刺下。死者平静下来，帕卓克斯合上他的眼睛。
　　卡里亚德跟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你是军中最好的医官之一，他没救了吗？”
　　“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尽全力救治每一个伤者，哪怕看上去毫无希望。后来我发现，与其延长他们的痛苦，不如把精力更多放在受伤较轻的人上。这并不符合医生的职业精神，但是在战场，不得不如此。”

　　“你不喜欢这场战争？”
　　“这可不容易说清。也许在后人的历史上，国王和英雄们会留下他们的名字，但对普通的士兵来说，有什么意义呢？战争扭曲人性，所有美好的品格被替换成另一种样子。他们或在上官的强迫或在虚妄的前景下远离家乡，在这里挣扎和迷茫。最后血洒异国，或者带着一身伤返乡。国王和将领不会真正在乎普通的士兵，他们只能考虑到自己。”
　　“这样说不公平吧，士兵也许觉得为了荣誉沙场征战胜于孤老家中，而国王和将领也有不乏温情的例子，奥德修斯、赫克托尔还有你，都不是冷血之人。”
　　“战争不是游戏，不是田园诗。”帕卓克斯叹口气“只有最显赫的名字能引人注目、永世流传。有几个人能获得相称的荣誉呢？士兵需要服从长官、遵守纪律。他们的生命不属于自己。没有基本的自由，何谈征杀的荣誉？至于上位者，中立的船长奥德修斯可以因热情正直广受爱戴，但来到这里他必须是老谋深算的国王奥德修斯，为利益和前途而算计。赫克托尔确实光明磊落，但特洛伊所有暗的一面有别人来做，不会脏他的手。至于我，既不是国王，也不是将领，追寻正义的顾忌就要少很多。不过如果战争继续下去，没有人不会变得冷血。”
　　“若是如此，你为何来到这里作战呢？因为阿喀琉斯？”
　　“这是一个原因，而且我想来到这里也可以做些正确的事。"

　　回到营帐见到阿喀琉斯之后，帕卓克斯得知他们刚刚打了一个大胜仗。在奥德修斯的谋划下，阿喀琉斯骗过了赫克托尔真正的进攻方向，击溃了赫克托尔一位兄弟波吕忒斯的部队，这是对特洛伊人的一大打击。

　　两个月后，又是阿喀琉斯，取得了令人惊叹的战果，赫克托尔的防守已经足够出色，但他的阵型仍然抵挡不住阿喀琉斯的冲击。现在，阿喀琉斯使其它的国王和将领全部黯然失色，每个士兵都在传颂最了不起的希腊人的事迹。不过帕卓克斯对此很不安，阿伽门农不会容忍别人名声在自己之上，其它国王也免不了嫉妒之心。
　　帕卓克斯向阿喀琉斯分享了自己的忧虑，阿喀琉斯只是天真地看着他：“我所要求的只有荣誉，除此之外有足够的剩余供那些凡人争夺。”

　　由于阿喀琉斯带领希腊联军步步紧逼和黄金储量告急，特洛伊人的处境开始变得艰难。赫克托尔觉得必须找到机会，与埃涅阿斯聊下那件战斗之外的事情了。
　　“表兄，我对你有话直说。敌人扫荡了我们的村落，我们不多的盟友被打败或叛离，城内的金子和粮食在逐渐减少。这场战争我们前景渺茫。”
　　“他们的补给也不一定充足，各个军队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在太阳神的保佑下，并非没有胜算。”
　　“也许是吧，但是我们必须做最坏的准备。若局势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必须与城邦共存亡，你则要带着我的妻子和儿子离开特洛伊”
　　“这我不能接受，我的生命也与特洛伊在一起”埃涅阿斯皱起眉头。
　　“埃涅阿斯，听我说，这是唯一合理可行的方案。我们需要有人延续特洛伊的血统，其它人要么不擅长作战，要么不够明智，而你既是英勇的战士，也具有统治领导的才能，而且你还有特洛伊人中独一无二的航海技术。我知道你和奥德修斯在七丘共同建设了一个居民点，无论是那里还是别的地方，你一定有地方可以去。只有你能保护安德洛玛刻和阿斯提阿那克斯”
　　“赫克托尔，你这是让我答应成为一个逃跑者。”
　　“逃亡有时需要承担更大的责任，面对更多的困难。我代表特洛伊选择你来做，希望你能发誓”
　　“好吧，我保证，如果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会对你的儿子视同己出”

　　其实，是我对你的儿子视同己出啊。赫克托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