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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堵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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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离开没多久,便早已有几个衣着并不是很好的少年从拐角处冲出来,好似这几个少年一直埋伏在这儿一般。
这几个少年,最大的不过十六岁,最小的也就十岁。常年在街头混迹,带着些许痞气。
十六岁的少年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便道:“我当以为顾纯在骗我,没想到今日还真等到。”
顾纯……是谁?
顾临安对此人没有丝毫印象,只见十六岁的少年说道,“给钱,卖命。”
“没钱!”
十六岁少年眼中略显焦躁,“骗谁呢,你是顾府嫡出的,怎么可能身上分文都没有。”
“没钱就留下值钱的东西。”
旁边那十岁的少年道:“他长得好看,劫了卖到远处。彪爷必定会赏咱们些许银钱。”
顾临安后退一步,那十六岁的少年脸上露出狰狞,“这年头,莫说你是顾府嫡出少爷,就算公侯家的小姐少爷,上街没个人盯着,便被人牙子抱走卖到他乡。”
“我们哥几个只求财,不做那亏心事。”
十六岁少年心里想的是,就算想做,彪爷也瞧不上他们。倘若劫了这个少年当做彪爷的投名状……
顾临安看了看手中的食盒,放到一旁,又脱下昨日林如璎才给她做好的长褂,安安稳稳的在一众混子跟前折叠好。
那十六岁的少年明显一愣,被他拦截的人,竟没流露出丝毫惧意。
顾临安沉思一会儿,才道:“出门前母亲告知我不要打架。”
此话一出口,混子们免不得爆笑。
这人都十六岁了,就连他们兄弟里头有几人都开过荤,却见这人如孩童一般听母亲的话。
“这人怕不是晚上还抱着娘的奶、子吃奶睡觉吧。”
顾临安话锋一转,眼中透着森然,“母亲还说,打架也没事。”
不等那些个少年反应过来,嘴脏的那人,只觉得眼前一花,两腿间剧烈疼痛。才弯下腰,就被顾临安拉住衣领,强迫着站直。
只听这人丝毫没有情绪的声音在他头顶想起来。
顾临安眯起双眼,“拔了舌也碍不着吃饭。”
恰在此时,其他混子也都围上来,毫无章法的朝着顾临安打杂。
顾临安游刃有余,却不知哪个混子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朝着顾临安的心脏狠戳过去。
顾临安微微侧身,混子手中的刀便砍向自家兄弟,顾临安手为掌刀砍在握刀混子的手臂上。常年打架斗殴练就的粗壮手臂,竟被掌刀硬生生的砍骨折。
顾临安顺势夺刀,刀尖只在混子眼睛跟前半厘米,只要那混子眨眼动一下,恐怕刀尖就能戳瞎他的眼睛。
霎时,混子两股战战,裤子湿了一片。
另几人不敢再上前招惹顾临安,心中后悔不已,更是把那顾纯在心里骂了祖宗十八代无数遍。
这人与顾纯明明都是顾家子弟,那顾纯手脚无力,每日劫了他的东西,他也不敢言语半句。没成想,这朱门大院里出来的锦衣玉食公子哥儿,竟比那顾纯强了千万倍。
混子们只觉这一回是亏了。
那十六岁的少年,不经意的看到旁边放落的食盒,才注意到食盒精美以及食盒上头崭新的长褂,就算拿出去当,也能值几个钱,便朝食盒那边扑过去。
顾临安眼观八方,那人才跑过去,正要拿起长褂,顾临安此时已经近身,拿起长褂,一脚踢在那人身上。
那人只听见腿骨断裂的声音,一个趔趄,扑到在食盒上。
食盒顿时在尘土中翻腾了几下,提环意外损坏。
地上,六个少年或晕厥,或抱着手臂,又或是抱着腿不停的哀嚎。
顾临安捡起食盒,瞧见食盒提环上的裂痕,冷不丁的抬眼看向百米开外躲在角落的人。
顾纯被这眼神吓得后退几步,跌倒在地上,随后四肢并用,慌不择路的逃开。
恶煞,顾临安就是个恶煞。
他一定要离顾临安远远的。
顾纯脸色发白。
顾临安只是惋惜食盒损坏,丝毫不顾及躺在地上的混子们是生是死,还是要去医馆包扎。
去布庄换了衣服,到小宅的时候,意外的看到梁屹炒了两个小菜。
梁屹看着面容清冷的少女说道:“食盒坏了。”
声线依旧清冷,但梁屹竟觉得少女带了些委屈。
梁屹顿时啼笑皆非,把食盒放到一边,“下回我买个结实点的给你。”
他心想东宫里的器皿,该是耐打耐砸。下回回东宫的时候,多带几个过来。
梁屹能看到顾临安风尘仆仆,哪怕顾临安来之前,已经换了身衣裳。
“打架了?”梁屹端出一碟山药蔷薇糕放在石桌上。
顾临安点头,“嗯,方才来的时候碰到几个混子。”
“大梁京都竟也这般不安全。”
“确实不安全。兴许,再过三年,就不会如现今这般。”梁屹微敛神色。
三年后?
三年后就是那位暴君登基的年份,京都可不得更乱。顾临安心下细想,却没表露半分异样。
梁屹又道:“原本以为你不在京都,我没做多少糕点。”
他不知道顾临安什么时候会出现,又怕顾临安出现的时候想吃点心又吃不上。每日只做了一小碟点心,就跟其他贵族子弟遛鸟逗狗一般,打发打发时间。
顾临安道:“这段时日我在进学。”
“国子监。”不知为何,梁屹只觉得,眼前的少女,就该能入国子监这等大梁至高学府。
顾临安摇头,“私学。”
“躲人?”梁屹又似是随意的询问了句。
顾临安抿着唇,确实是在躲人。她离了江湖,就不是江湖人。不管江湖上的事,但那些个老头子烦人得很,隔三差五遣人打探她的底细。
梁屹只以为她是在躲情人。躲情债。
不是躲情债,又何须这般突兀的寻个陌生人成婚。国子监不去,只去京都未曾听说过的私学。
梁屹微握拳头,轻轻往石桌上一锤。
石桌突然出现裂痕,顾临安只来得及端起那碟山药蔷薇糕,就听轰隆一声,石桌碎裂坍塌。惊得府中下人人心惶惶,赶忙跑出来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两个当事人,神色如常,行径如常,仿若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一般。
管家苦着脸瑟缩的走过来,说道:“小姐,姑爷,到底生了什么事,你们俩可是吵架了。年轻人心性,有话好好说,可莫要,再打架了。”
管家是从边关跟过来的,知晓老爷夫人把三姑娘养成什么样。那日也瞧见姑爷满身是血的被抗回来。现下瞧见桌子被打碎,只以为年轻人,总有摩擦,吵架了。
要不得,要不得。
这往后还要搁一块儿过日子呐。
“我让人,重新搬一个石桌来。”
顾临安点头,如此极好,就不用再花费兄长和管家再花费心神张罗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