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悲欣交集

43、你是苹果我是梨

　　吃饭的时候，看着盘子里的水饺，秦海东有些感慨：“现在的小姑娘会做饭的越来越少了，姝雅不仅会包水饺，而且还包的这么漂亮，的确很难得！”

　　秦叙将酒杯倒满后，说：“怎么样，爸，我的眼光不错吧！”

　　秦海东点点头，我笑说：“让您见笑了，可能是我从小在农村长大的缘故。”

　　秦海东笑了笑：“农村好啊，我也是从农村出来的，只是秦叙的爷爷奶奶过世的早，所以他小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有带他回去过，再后来我和他妈妈离了婚，清明节也只是我自己回去上坟！”

　　我有些惊讶：“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秦海东有些疑惑：“秦叙没和你提起吗？”

　　我摇摇头，转头对秦叙说：“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秦叙笑笑：“你也从来都没有问我！”

　　秦海东摇摇头：“看来你们之间沟通的不是很多。”

　　秦叙面色有些僵住，接着端起酒杯，对秦海东说：“爸，第一次见面，这杯酒我和姝雅敬您！”

　　我端起一杯清水，向秦海东敬酒，从毕业之后，我再也没有喝过酒，不管是在什么样的应酬和场合，不管面对领导、朋友或是家人，我端起的只有一杯清水。

　　他笑了笑，喝了一口酒说：“你和秦叙是大学的同学，其实我和秦叙的妈妈也是大学同学，我们是老三届的大学生。”

　　我饶有兴趣的说：“你们那个时候一定很幸福。”

　　秦海东叹了一口气：“的确幸福过，我们真心的相爱过，那个时候她很美丽，也很开朗，我在学校里也是小有才气，我被她的气质所打动，她也被我的才情所吸引。”

　　我笑说：“男才女貌的一对！”

　　秦海东点点头：“男才女貌一点儿都不为过，所以毕业后，我们很快就结了婚。”

　　秦叙喝了一口酒，淡淡说：“但你们还是离婚了！”

　　秦海东说：“要么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相爱的时候总是简单，但是真正相处过日子却是很难，婚姻不仅仅是两个人相爱，还有之间生活上的差异、习惯上的不同。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的、不可改变的。”

　　我问秦海东：“你是说城乡差距吗？就像最近热播一部电视剧《你是苹果我是梨》”

　　秦海东语重心长的说：“电视剧我倒是不看，不过听你说的意思应该差不多，我们之所以离婚，其实并不是秦叙所说的第三者，更重要的是我和秦叙妈妈之间的问题！虽然现在你们的感情很好，但或许只是一时新鲜，婚姻的路还长着呢，所以我不希望你们俩将来也走我们的老路。”

　　“爸！”秦叙打断，喊了一声。

　　秦海东接着说：“我还没有说完，当然现在的城乡差距已经缩小，你们年轻人接受新事物比较快。也许会为了彼此而改变！但我还是希望你们慎重！”

　　我点点头，笑了笑：“叔叔，您放心吧，我知道您是为我们好，我们一定会慎重的！”

　　秦叙也笑了笑：“爸，虽然您没带我回过老家，可是我仍然是一半的农村人，或者说是‘苹果梨’，姝雅的家已经是在县城，所以我和姝雅之间不存在城乡差距。”

　　秦海东说：“我更希望姝雅将来成为我的儿媳妇，那就找个时间，先和你妈妈见个面，然后再和姝雅的爸爸妈妈见个面，早点儿把婚事定下！”

　　秦海东的话说的很直接，但是也很实际，这一年来，我和秦叙之间的问题不仅仅是兴趣和爱好的不同，沟通上、生活习惯上也在慢慢的暴露出来，但更多的时候是他在迁就我，如果真的有一天，我们不再迁就彼此，那么战争也就要开始。就像杨红梅不再迁就李晓军的音乐之路一般，秦叙说分手对于他们是一种解脱，那么对于我们又会是什么？

　　我有多久没有见到杨红梅，她似乎马上就要毕业了，所以第二天下班后，我将杨红梅约到了肯德基，点了两杯可乐，我们俩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杨红梅喝了一口可乐，撇撇嘴：“姝雅，你说你吧，找了那么好的工作，秦叙那么有钱，居然还请我吃肯德基？”

　　我笑了笑：“你不知道么？这叫‘静以修身、俭以养德’”

　　杨红梅笑了笑：“这里吵得要死，怎么修身？”

　　“心静自然修身，不过这里也不算节俭，比起我们高中的时候已经很奢侈了！”

　　“姐姐，请不要为你的吝啬找借口，这都什么年代了，咱们县城都有肯德基了，再过几年星巴克都是大路货。不过留在大城市只是我们当初上大学的一个梦想，现在我可能真的要返璞归真了！”

　　“返璞归真？”我并不理解她的意思。

　　“对，我打算回咱们县城参加教师考试，如果能顺利考上，我就回去教学。”

　　“回哪儿？南沟镇初中？”

　　杨红梅笑了笑：“当然不是，你还不知道吧，咱们初中已经不存在了。”

　　我更是惊讶：“不存在了？”

　　杨红梅点点头：“对啊，学生越来越少，所以南沟镇初中已经撤销，和别的镇初中合并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转头看向窗外，我沉默良久。那个在青春年少时，曾经带给我无数欢笑的南沟镇初中居然已经不存在了，这多少让我有些失落。

　　“怎么表情突然这么深沉，在想什么？”杨红梅问我。

　　我回过神来，笑了笑：“想起了我们初中时的情景！”

　　“也想起了张远？”

　　我面色有些僵住，摇摇头：“不仅仅是张远，还有孙超、李晓军、刘彩萍，一年多了，不知道他们现在北京混的怎么样？也不知道李晓军的音乐梦想实现了没有。”

　　谈及李晓军，杨红梅很淡定的说：“实不实现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们根本就不联系。就像你和张远一样的！”

　　我笑笑：“从分手的性质上来说，是不一样的。”

　　“但结果是一样的！”

　　“所以我们注定悲伤！”

　　杨红梅握住我的手，很认真的说：“不是的，姝雅，你是幸福的！忘记张远吧，好好过着属于你和秦叙的生活，我看得出来，他对你真的很好，也很用心，所以你要珍惜！”

　　我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会好好珍惜他，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一个真心爱你的人来告别单身！”

　　零八年的七月，当我和秦叙在火车站送走杨红梅的那一刻，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孤单，五年前，我们怀揣着梦想来到济南，如今他们都走了，或是去北京或是回家乡，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城市。

　　坐在车里，我一直沉默不语，秦叙将音乐打开，可我依旧打不起精神，昏昏欲睡。

　　秦叙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别再难过了，不是还有我吗？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的。”

　　我抬起头望着他：“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困！”

　　秦叙笑说：“我可听说女人怀孕的时候容易发困，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不可能！”我坚定的回答，或许是我的反应过于强烈，秦叙的表情有些黯淡，我忙解释说：“可能是因为红梅要走，昨晚没休息好！”

　　秦叙笑了笑：“我和你开玩笑，不过我倒希望自己说的是真的。这样咱们可以早点儿结婚，看你现在的样子，没有一点儿精神，不如我们去前面的上岛咖啡坐坐，给你提提神儿，正好我有事和你商量一下。”

　　到了上岛咖啡，我们在靠墙的角落里坐了下来，秦叙点了两杯咖啡。我开始不停地搅拌着咖啡，问秦叙：“你要和我说什么事？”

　　秦叙问我：“你到Eason工作已经一年了吧！”

　　我说：“明知故问，你不会想让我辞职吧，我不去你爸爸公司，我喜欢这个工作。”

　　秦叙笑了笑：“你的思维很跳跃，我还真没有这个打算，我是想和你商量别的事情。”

　　我有些不耐烦：“到底什么事，绕这么大的圈子？”

　　秦叙说：“不是说从今年开始，工作一年，可以带薪休假吗？看你最近心情不是很好，不如我们出去散散心？”

　　一时的心情不好，或许可以通过旅行散去，但一生都如同这般的心情，我不敢去想象。

　　看着秦叙期待的样子，我开玩笑问他：“去哪儿？我想想，我还从来没有出国呢，听说法国很浪漫，去香港也行，可以尽情购物，或者去日本？”

　　秦叙笑了笑：“你不是很会节俭吗？出国旅游的费用可不算低，更何况签证办下来也得十多天。”

　　我笑说：“我为什么要节俭？反正又不用花我的钱。”

　　秦叙表情复杂的看着我：“姝雅，我们之间一定要分的那么清楚吗？”

　　也许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敏感，而是我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我努力的想要把他放在我的心上，可是说出的话却常常连我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喝了一口咖啡，忙转移话题说：“那你说吧，我们到底去哪儿？”

　　秦叙说：“不去国外那么远，我们一起去北京，看奥运会好不好？！”

　　我身体微微一颤，去北京，看奥运会！记得王少波结婚那天，张远也曾经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可如今时过境迁，他却不能信守承诺。就如同那天他的那句永远爱我一样，早已风吹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