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你》悲欣交集

37、最意外的相逢

　　周末回到学校，我拨通了张远的手机，电话里，我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张远，我只说实习快结束了，过几天就要准备毕业论文，但是声音还是有些低沉。

　　张远笑说：“怎么这么颓废？是不是这么长时间没有看见我，有些难过？”

　　我叹了口气：“也许是吧，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快了，等复试完了，我马上飞奔济南。”

　　我有些撒娇说：“那你早点儿来吧，我等得花儿都谢了。”

　　张远又笑：“谢了还可以再开，开了再谢，花谢花飞花满天。”

　　我有些伤感起来：“红消香断有谁怜？”

　　“我怜！二胖子，我们的胜利就在眼前了，所以你一定要乐观起来，准备和我一起向北京出发！”

　　我想这些天最乐观的莫过于赵菁，她毅然的与Eason签了合同，工作也有了着落。相对而言，我们其他人则四顾茫然、忧心忡忡。

　　傍晚的时候，赵菁说要请客到KTV唱歌，我没有心情，可又不好拒绝，只好跟着他们一起去了“欢乐之光”。

　　地点还是那个地点，人也还是那些人，只是如今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不再如大二那年那般的洒脱。也许是因为即将到了的毕业离别而伤感，也许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前程而忧心。

　　大家很沉闷的唱了几首歌，各自说起话来。其间，江新颖一脸的不悦，高天翔哄了半天也没有起色，只好起身拿起话筒开始嘶吼着。我明显的感觉到江新颖和高天翔之间的不对劲，或许他们是吵架了，刚想过去安慰她，秦叙却坐了过来。

　　“听说你没有和Eason签约？”秦叙递给我一瓶饮料。

　　“谢谢”我接过饮料，笑说：“可能Eason并不适合我！”

　　秦叙笑了笑：“是因为张远吧，你打算去北京找工作？”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我问秦叙：“你这些天怎么样？实习的顺利吗？想好投资什么项目了吗？”

　　秦叙回答说：“还可以，边实习，边做市场调研，边装修！”

　　“装修房子吗？”

　　“不是，是装修汽车美容店！”

　　我有些惊讶：“你真的打算投资这个吗？”

　　秦叙耸耸肩“当然，你的建议不错所以我接受了，放心吧，少不了你的分红。”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好的事啊，行，那我就等着你的分红，只不过，到时候我在北京你怎么给我分红？”

　　“那我就给你打到银行卡里。”

　　我笑了笑，转头看见江新颖依旧板着脸，我问秦叙：“他俩怎么了？吵架了？”

　　秦叙长叹一声：“工作的事，一个准备回杭州，一个准备回青岛，正抉择着呢！两地分隔，那可不是长久之计。”

　　我感慨说：“那倒未必，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秦叙没有再说话，走到点歌台，唱起歌来。

　　走出KTV，门口围着一堆人，透过人群的间隙，我看到一个中年妇女骑在一个年轻女子的身上拉拽着她的头发，不停的叫嚣着：“不要脸的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我向年轻的女子瞥去，她痛苦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呻吟，只是抬头的一瞬间，却让我有些意外。

　　我缓缓走向前，赵菁一把拉住了我：“你要干嘛？这种事你也围观？”

　　我摇摇头：“我不是围观，那好像是我的同学？”

　　“什么？”赵菁瞪大眼睛。

　　我松开她的手：“那就是我的高中同学，是李云霞！”我情不自禁的喊了出来，跑向人群。

　　“云霞”我拨开人群，喊了一声。

　　李云霞满脸伤痕呆呆的望着我，那个中年妇女也看到了我，但她似乎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你放开她。”我跑过去拽住那个中年妇女的胳膊。

　　“你算老几？少管闲事。”她甩开我的手。

　　“我是她的同学。”

　　这个时候，秦叙和高天翔也赶了过来，将那个中年妇女拉了起来。旁边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拽了一下中年妇女：“行了行了，赶紧走吧！”

　　见我们人多，中年妇女冷笑说：“你们看看，现在的大学生，整天都干什么？越来越不要脸。”

　　我将李云霞扶了起来，转头说道：“你当街打人，就要脸吗？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

　　中年妇女恼怒的离开，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咒骂。

　　人群散开，我扶着李云霞，对大家说：“你们都先回去吧，我送我同学回家。”

　　秦叙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

　　江新颖担心说：“有点晚了，还是让秦叙送送吧，别再出什么事。”

　　想着适才中年妇女恶狠狠的表情，我倒真有些担心她会回头进行报复，点了点头。

　　走在路上，秦叙问我：“姝雅，要不要带你同学先去医院看看？”

　　李云霞摇摇头：“不用了，也没什么事，就是破了点皮。”

　　我开口问道：“真没事吗？”

　　“没事儿！”

　　因为秦叙在场，我并没有问及李云霞缘由，但是我们却都能猜出，只是这多少让我有些意外，也有些心疼起来。

　　我们三个人，一路上一直沉默，走到李云霞住处的楼下，我对秦叙说：“你先回去吧，我和云霞这么多年没见，还有些话要说。”

　　秦叙笑说：“太晚了，不安全，我在这里等你。”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会早点回学校，实在不行我就住在这里了。”

　　秦叙点点头：“那好吧，你要小心点。”

　　目送着秦叙离开，我和李云霞走上楼去。

　　李云霞租住的是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家具有些陈旧，房间里也有些凌乱。待李云霞拿出药箱，我简单的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

　　“随便坐”李云霞说完，点了一支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吸了一口烟：“小伙子，人不错，男朋友？”

　　我摇摇头：“不是，只是同学。”

　　李云霞笑说：“看出来了，跟你开个玩笑，你们很客气，不过我能感觉出来他喜欢你，你不接受他吗？”

　　我笑了笑：“可我和张远好了，高三的时候，你不知道吗？”

　　李云霞苦笑说：“不知道，那个时候我自己的事情都管不了，哪儿有心思管你。”

　　我有些惊讶问她：“我正想问你呢，你当时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不是SARS吗？怎么会离家出走呢？”

　　李云霞将烟头熄灭说：“都是那个王八蛋，我当时的确不是SARS，而是怀孕了，我爸差点儿没把我打死。”

　　我坐到李云霞身边，握住她的手问：“那个人呢？他就不管你吗？”

　　李云霞有些伤感起来：“我去网吧找他的时候，他早就躲起来了，网吧老板说他去了深圳，所以我做完手术，还没休养好，就从家里偷了些钱，一个人跑去了深圳，到了深圳我才知道，世界有多大，我们生活的地方有多狭小。我也知道了，这个世界上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都不可靠。你别不信，这些年，什么样的人我没遇到过，总结以来都是一样的货色。”

　　我有些震惊，更有些难过：“你别这么悲观，你是被伤害的太深了，或许有一天，你会遇上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李云霞哈哈大笑起来：“姝雅，你现在是越念书越傻了，想当初我比你还天真，可是如今又怎么样？你就那么自信张远会永远爱你？”

　　我点点头：“张远不是这样的人。”

　　“但愿吧，不说这些了，希望张远是个例外。怎么样，今晚住在我这里？”

　　“今晚不行，明天还要上班，我现在实习着呢，改天我再来看你。”

　　我和李云霞互换了手机号，因为她脸上的伤，我只让她把我送到了门口。走到楼下，我看到秦叙正站在那里。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还在这里？”

　　秦叙笑：“太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再说我也没有等多久。”

　　我心里有些感动，边走着我笑说：“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秦叙笑说：“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做了回“护花使者”，护送了你们一趟，你同学没事吧？”

　　我摇摇头：“没事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当年她离家出走、杳无音讯，四年之后，我们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相遇，你知道吗？高一的时候，她是我们班里最天真、最单纯的一个女孩，甚至因为想家而在趴在被窝里偷偷的哭，可是现在她却变的让我有些不认识了。”

　　秦叙叹了口气：“我们不是她，有些事情，我们可能无法体会，变成这样也许并不是她所愿意的。”

　　回到宿舍，我给张远打电话，告诉了他，我遇见李云霞的事，我问张远：“要是当初她不离家出走，会不会也和我们一样在校园里面读书？”

　　张远叹了口气：“没有那么多如果，不管是李云霞，‘老皮’，还是曲振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不管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

　　我问他：“那么我们呢？”

　　“我们也一样，填错志愿就要付出四年分隔两地的代价，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付出代价？听着张远的话，我突然有些害怕起来，这些年在我身边付出代价的人还少吗？有的甚至还是生命的代价。

　　一阵沉默，张远笑了笑：“早点休息吧，一天打两遍电话，不累吗？”

　　有些生气：“你烦我了？”

　　张远解释：“不是，后天我就要启程去北京了，你一打电话我就有些心神不宁。”

　　我说：“你安心去北京吧，我保证这几天都不再打扰你，再见！”

　　挂上电话，我深吸一口气，只希望张远的复试早点结束，如愿以偿的考上中农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