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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酒逢意失人 ...

  •   不知怎的,那个坐着吃酒的中年人喝着喝着便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滔滔不绝,一张巴巴的口直说得唾沫横飞,把那些不知情的路人说得一愣一愣,心里起疑这莫不是归隐的居士,一些个心思活络的人顿起交攀之心。
      那两个对坐饮茶的老者却是不为之所动,皆因当地的住户们都知晓此人是附近的一个秀才,久试不第,即便才情再高也不过是个破落户,虽也曾是殷实人家的子弟,近年来家道中落,秀才又恃才傲物,不肯与人低头,不谙世事得紧,即便卖了家中的许多地产,也换不回多少富贵,小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而早在几年前秀才的夫人就忍受不了秀才的无为,负气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一时间秀才成了周围人茶前饭后的笑柄,他自己到还看得开,不时来酒馆买些吃食,也不管一天天空下去的钱囊。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秀才一如既往的满面悲痛,慷慨激昂:“虽然此次武大将军得胜班师回朝,可喜可贺,可我国虽自诩为天朝上国,与蛮夷之邦连年交战,却是不但耗费了巨大的人力财力,更累及了我们中原的百姓,那些背井离乡被征调远去戍守边关的穷苦人,能活着回来的有多少人?他们远在边关时,不但要忍受着打仗之苦,更得忍受着对家乡的思念,何况世事沧桑多变,一去战场十几年,等他们回家时,家还会再是那个家吗?丁壮上战场,家中留爹娘。黄儿不自知,田中野草荒。奈何?奈何!”
      “哼!”一声重重地响起,众人闻声望去,却见门口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捕快,其头戴官帽,脚蹬官靴,腰佩一把二尺长刀,只见他一手按刀,斜眯着眼,阴阳怪气的拿捏着腔调:“怎么?林秀才。这几日不见,你是越发的出息啦!你有能耐,日后必高中状元,说不得还名扬四海,封侯拜相,可不得趁现在有空多在别人面前指点下江山。你也不怕现下本官治你个妄议国事之罪!”
      秀才想是被欺压惯了,也不答话,只是坐下喝酒,一杯接一杯,倒酒的时候还顺便给玉飞龙吃完面条留下的空碗满上,一副耷头焉脑的疲软模样,再无刚才的半分神采。玉飞龙眼见此人陷入颓势,心中不免生出些同情,似自己的心中也有积郁难消,忍不住把眼前的一碗酒一饮而尽,再看着秀才,话却似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一张脸不知是醉酒还是愤懑的缘故憋得通红。
      此刻的捕快已被眼疾手快的老板娘媚笑的请到楼上的雅间,刚才还淡然处之的员外与对坐的老头变得一脸热切,互相对视几眼后,屁颠屁颠的争先恐后小跑着跟了进去。这时候即便眼力再不行的人也明白这是怎没一回事,有些人看着秀才的眼光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桌子上的人由高谈阔论开始变的窃窃私语,玉飞龙心里很难受,秀才还在往嘴里倒酒。
      “人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该干什么,心如浮萍的时候便如同失去了甚么重要的东西,漂泊无定谓无根,身若如行尸走肉,那还有甚么意思呢。”秀才轻轻握着酒杯,怔怔地看着杯中酒,喃喃自语。
      “那么此刻的你呢?”玉飞龙听闻此言,忽然感到有些伤春悲秋,口中不由自主说出了声。
      “我啊,我啊”秀才趴在桌子上埋着头喝醉了酒还犹不自知,一只手还紧紧握着酒杯,“我不知道,我—我不—知道。”秀才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却是沉沉的睡去,玉飞龙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免心有戚戚,悲叹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呢。
      玉飞龙的眼圈已经红了,他还是勉力起身,偷偷拿袖子拭干净将落未落的泪,再把小二叫来,连同秀才的银钱一同付了,摇摇晃晃的起身架起秀才走出馆子,屋外的阳光耀人的很,刺的玉飞龙睁不开眼,他茫然的看着大街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再度合上眼:“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呢?”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人生在世有诸多不如意,万千思绪又怎能一个愁字了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酒逢意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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