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禽若是久长时》杨澜舟

3、００３

　　２０、
　　毕业之后回学校看老师，高中时玩得比较好的几人一起，先是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内。
　　班主任：“哟，咱班的第一和第二还在一起没有啊？还在一起就好，做了三年同桌你们两个也是不容易，连分班之后都还能继续保持，不错不错！”
　　然后是隔壁办公室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什么？！余久久和我的课代表高二才搞在一起？！那他们怎么高一的时候就在我的课堂上搂搂抱抱的？！真是，学理科的人怎么可以这么不稳重！”
　　最后是我与寝室五人去看望生活老师，男生们在外头候着。
　　生活老师：“我操你们六个还敢回来！老子当初还想分科之后你们六个终于可以分开了，没想到你们居然还是一个班一个寝室！在寝室里给我喝酒疯闹，妈的那几十张检讨老子要给你们贴出来哈哈哈哈哈！”
　　２１、
　　冯乐拉着韩避逃了午自习去打球。
　　冯乐：“我发现我喜欢上你同桌的女孩子了。”
　　韩避皱眉，拍着球猛地进攻：“你才见过她几次就说自己喜欢？”
　　冯乐：“一天三次，中午在食堂，晚上在食堂，小卖部还会有一次。”
　　韩避攻入，跃起，把球送入篮筐。
　　“那你就追她。”
　　“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
　　韩避用眼角余光瞪他，觉得自己这兄弟真是神经大条得可以。
　　“人家用心学习。”
　　“这东西都只是说说而已，女孩子嘛，只要老子够优秀，不虚这些。”
　　“．．．她喜欢成绩优秀的。”
　　“其实重点还是看脸。”
　　“．．．她可不喜欢乱搞。”
　　“我这次可是认真地。”
　　韩避顿住，直起身，把手中的篮球砸在了冯乐脸上。
　　“不打了，回去睡觉。”
　　“我日！那你把球砸我脸上干嘛！”
　　２２、
　　午自习有一个小时长，一般都是用来睡觉补充精力。
　　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两人都喜欢把两只手臂完全趴在桌子上，然后头枕在胳膊上。所以就难免胳膊碰胳膊，头碰头。
　　一日午觉睡醒之后，小五就冲过来拉起还半梦半醒的我向厕所奔去。
　　“怎么了？”小五这孩子不是这么容易激动的人啊。
　　走进厕所之后，她停住，转身抓住我的双手，神色异常兴奋：“午自习的时候我正在看小说！”
　　我点头：“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看见韩避偷亲你了！”
　　我：“！！！”
　　还没来得及开口抒发感想，就听见左边的隔间门被“砰”的一声踹开了。
　　“我日，亲的哪儿？！”夏子的神情更加激动。
　　我默默地看了一眼她正在拉拉链的手。
　　“脸！”
　　夏子撇嘴，一脸鄙夷的继续栓皮带：“呵呵，居然不敢亲嘴。”
　　我：“．．．．．．”
　　小五：“．．．．．．”
　　２３、
　　想到昨天小五交代自己的“久久你以后睡午觉一定要放着一点啊！”，防着一点？那样莫非就只有不睡了？
　　我把脸埋进胳膊圈出的小空间里，觉得只能闭着眼睛休息一下了。
　　迷迷糊糊的感觉时间分外漫长，周围的气氛静谧而缓缓流动，突如其来的一阵温柔气息喷洒在脸上让我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一扭头，差点撞上近在咫尺的一张俊脸。
　　我皱眉看他，觉得这距离近得有些过分了。
　　韩避显然没料到我还醒着，冷汗开始一个劲儿的往外冒。见我不说话，有些心虚的咽了咽口水，身子开始慢慢往回缩，等屁股挨到了椅子就动作利索地趴在桌子上，闭上眼，一动不动。
　　这怂货，我心想。转了个头，用后脑勺对着他，终是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
　　２４、大婚三
　　我被绑到宴会厅的时候，觉得面子上实在过意不去，决定耍一下小脾气。
　　阿喵：“久久，时候到了。”
　　我背对着她，不做声。
　　阿喵：“久久我们快出去吧，误了时辰会挨骂的。”
　　我高冷的哼了一声。
　　阿喵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久久，彪哥在外面等着咱们呢！”
　　顿时我浑身一抖。
　　“走。”
　　于是我被彪哥护送到了红毯尽头，交到了我爸手上以后他才一脸“任务终于完成了”的表情迅速离开。
　　老爸握住我的手，嘴角是带着笑的颤抖，眼里有些湿意，不由得我也觉得鼻头一酸，望向另一端头一次穿得这么庄重的男人，这才终于有了一点结婚的实感。
　　有细密的汗开始从我掌心泌出，我深呼吸调整着慌乱的心跳。
　　结婚进行曲响起，所有人都带着祝福的笑意回头看向我，我扶着老爸厚实的手掌，挺直了脊背，轻轻迈开步子，踩着旋律向那一头走去。
　　快了快了，我看清了韩避带着笑的脸，十年以来第一次觉得他笑起来也可以这么正经，不由得微微加快了脚步，我想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他身边。
　　韩避伸出手，那里的一指节一细纹我都熟悉无比，我抬起手，靠近，触碰，相握。
　　“等一下！”
　　我看见韩避的笑容扭曲了一下，额头上的青筋跳动，看向那个在宾客席中唯一站起来的男人。
　　“我说等一下！”冯乐加重语气再说了一次。
　　于是众宾哗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一片“我去”声。
　　２５、
　　早读的时候韩避坐在我旁边吃着小蛋糕，喝着小酸奶。
　　我斜眼看他：“你喜欢这种小女生的吃食？”
　　韩避点头：“是啊是啊。”
　　“哦。”这家伙以前在上不是只吃小面这种东西吗？
　　接下来一个星期，韩避陆续吃了蛋挞、奶茶、奶昔、慕斯、布丁等东西。在我觉得愈发怪异的时候，冯乐出现了。
　　我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来找我。
　　冯乐低头笑盈盈地看我：“我放在你桌上的那些早餐还合你胃口吗？”
　　我瞟了一眼坐一旁作用功读书状的韩避，勾唇一笑。
　　“谢谢，还行。”
　　２６、
　　十一班在一楼，我所读的二班在三楼，最近冯乐往楼上跑得有点勤。
　　“久久，出来玩啊。”冯乐站在后门处对我笑。
　　虽然有些不愿意和他单独待在一起，但我也找不到一个借口拒绝他。
　　冯乐双手搭在栏杆上偏头看我，他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我礼貌的应和着。
　　十分钟后我看见了吃完晚饭和一群男生嘻嘻哈哈走上走廊的韩避。
　　他看见我和冯乐在一起的时候楞了一下，随即紧皱着眉头快步走过来，一把搂紧我的肩，拖着我往教室走，身后传来一阵起哄声。
　　我惊道：“你干嘛！？”
　　他声音僵硬道：“不干嘛。”
　　２７、数学课上二
　　我正做着笔记，韩避突然拍了拍我的肩，我侧头看他。
　　他用手指了指嘴，示意我用心看。
　　然后我看见他做了四个口型。
　　我歪头：“？”
　　于是他再做了一次，还是那四个口型。
　　我皱眉：“？？”
　　韩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抓了一下头发，又认认真真地再做了一遍。
　　“？？？”
　　然后他就崩溃了：“我日，余久久你还可以再笨一点！老子说的是‘我喜欢你’！”
　　讲台上正在画函数图像的数学老师的粉笔“咔”的一声断掉了。
　　所有人都震惊地回头看向我们。
　　我：“……”
　　数学老师：“韩避你他妈给我站着听课！”
　　众：“哦！～～”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想到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又不由得红了脸。
　　我拉了拉韩避的衣袖，他低头看我，表情明显还有些郁闷。
　　我用手指了指嘴，学着他的样子开始做口型，一共五个字。
　　韩避的表情渐渐亮了起来，最后变成了欣喜若狂。
　　这逗比，我轻笑出声。
　　“我，也，喜，欢，你。”
　　２８、
　　晚上寝室里，韩避躺在床上翘起腿给冯乐打电话。（这货偷偷带了手机的）
　　韩避：“给你说件喜事。”
　　冯乐：“什么东西？”
　　韩避：“你猜。”
　　冯乐：“…我挂了。”
　　韩避：“我和久妹在一起了。”
　　冯乐：“……”
　　韩避：“～”
　　冯乐：“我去！”
　　２９、
　　隔壁□□的小绿姑娘带着班机来找我，幽怨地把班机给我之后就飘走了。
　　我：“喂？”
　　韩避：“久妹，明早在寝室大门口等我一起去食堂。”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你以后能别用男班机给我打电话吗？”
　　韩避笑：“谈个恋爱就劳烦同学们充话费了。”
　　我：“……”
　　韩避：“七点钟，记得等我啊。”
　　我：“我和阿喵她们一起吃早饭。”
　　韩避：“……真的？”
　　我：“嗯。”
　　然后……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
　　第二天早上与寝室五人吃饱喝足以后，就看到韩避与林立凡站在走廊上。
　　林立凡：“怎么一个人在外面吃面？”
　　韩避：“等她。”
　　这个“她”大家都懂。
　　林立凡：“等她干嘛？”
　　韩避：“亲她。”
　　我：“……”
　　数学课上。
　　我碰了碰韩避的手肘。
　　他抖了一抖，挪远了一点。“我认真学习呢，你要干嘛？”
　　我：“……以后早上一起去食堂。”
　　韩避：“真的？”
　　我：“嗯。”
　　韩避：“呵呵，那你一开始矜持个屁啊。”
　　我：“……”
　　真的好想踹死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