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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枉将满月空照你绝美 ...

  •   林默提议出去走走。
      “北海道?你去年说想去的。我们好久都没有旅行了。”
      阿曼依偎在林默身上,浅笑,
      “不是四月才去荷兰。”
      但那是结婚旅行,而今好像已过了很久。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变得越来越缺少活力,反而是林默这个大忙人,隔三差五地做出提议。
      “那今天,我们去海边?”
      “哈?”
      吴都哪里来的海。阿曼简直要觉得林默说一出是一出了。
      讨价还价,两个人去近郊爬山。山上的寺庙颇负盛名。
      沿山石壁上留下历朝雕塑的佛像,原本就是仰仗造物的鬼斧神工。成群结队的善男信女念念有词地沿着缓坡上行,在神龛前暂停行礼。
      中秋这样的传统节日也是祈愿求福的好日子,寺里摆出素饼,香客排出很长。
      看了山,拜了佛。晚餐林默一早定好了,至高建筑上可以看到城市夜景的旋转餐厅。半个小时,酒酣时分,正对上长桥卧波,名塔遥望,湖光里,树木掩映中,一条盘山的公路,车灯辉映,宛如玉带。
      林默挽着阿曼的手,多少故事便在这明月夜,碧湖畔,在双手紧扣的一刻,开始,又结束。
      林默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阿曼,掌心因握枪结的茧擦过阿曼的手背。林默是坚不可摧的。阿曼一瞬间觉得安心。林默痴痴地望向阿曼,好像不这样看着就会失去一样。掌心很从容,眼光中却满是情在浓时的不舍。
      这就是林默,是命定的人。她对想要的总是显出沉稳,姿态一如既往地游刃有余。一切,笃然在她手中。

      即便是中秋当夜,蓝月的人也实在不少。更有很多不得团圆的。这城市里飘荡的行人,在花好月圆的时刻,被节□□赶着,全都冒出来。
      熬到三点。付子祺手不得闲,俊男美女来了一茬又一茬,没有樊如,也没有叶舟。
      Jack倒是问起叶舟,付子祺淡定地撒谎,说把叶舟直接撂宾馆了。Jack长吁短叹,最后不得不说,也罢,胸那么平。付子祺倒被逗笑了,可惜不能描述叶舟解开束胸时那团肉跳出来的情景。
      前一晚与叶舟的放纵,简直忘记叶舟之前的伤。
      一点疼,一点晕,脑子里像电视的雪花屏,只好放任身体本能。付子祺紧紧抱住叶舟,松开时才发现叶舟腰间的纱布挣开了,血染了一片。
      付子祺没想过这样,做到血色浪漫。
      叶舟站起来,付子祺摸亮了灯,打开柜子翻出干净的毛巾。
      没来得及说什么,叶舟自己按着,飞快地穿起衣服。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血实实在在洒在床单和地上,付子祺再一次感到眩晕,有些狼狈地略俯下背,赤身坐在床边。但叶舟这个入侵者没事人一样穿戴齐整。
      叶舟又恢复了礼貌的温柔,说声“打扰了”,人一溜烟已经不见影。
      付子祺索性闭上眼倒下去,鸟鸣声异常清晰,新的一天又将在混沌中开始。身体却好像仍然飘在风暴里的一叶小舟,不能停息。
      等到付子祺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开机一看,干洗店发来信息,问什么时候方便过来拿脏衣物。不必说又是叶舟的杰作。

      付子祺紧了紧衣服,收拾起思路,快步拐进小区大门。路边停着的一辆忽然打开车门,熟悉的身影下来。
      付子祺皱了皱眉,权当没看见,加快步伐,想绕过去。
      “我是来道歉的,昨天忽然就走了,对不起。”
      “那也不用。”
      对付这种特别假客气的人,付子祺决定自己不能再客气。
      “喝多的人都是这样。”
      叶舟只是含着笑,在后面跟着付子祺。付子祺掏出钥匙,也不开门,扭过头。
      “还有别的事?”
      叶舟微微一笑,
      “好歹是中秋,我们俩都是孤零零的,不如凑一起过?”
      付子祺掏出手机,屏幕上闪动着,明明已经是9月20日星期五了。
      “不对吧。中秋节是昨天。”
      叶舟抬起手里拎着的月饼盒子,
      “我猜你今年还没有吃过月饼。”
      叶舟说着这些话,显得诚心诚意。付子祺也会想到正常人过着怎样的生活,反观自己的,没办法彻底心硬起来。
      叶舟只穿着一件丝质青色衬衣,过膝的牛仔裤。天气毕竟是转凉了。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单薄。

      灯打开,巴掌大的房间什么都藏不住。屋角的墙皮都潮地鼓起来。房间小得像棺材。床板也很硬。
      床单换了新的。被子又是叠好的。付子祺从速写本上撕下四张画过的,都是酒吧附近的建筑,铺在床上。
      “你喝水么?只有白水。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付子祺有点歉意。
      叶舟返回车里拿了两罐啤酒。再进来,付子祺盘腿坐在床上,把月饼拆出来,剖开了。一块莲蓉,一块豆沙,一块果仁,一块玫瑰。
      叶舟把酒递给付子祺,盘起一条腿坐在另一边,付子祺并不开酒,放在一边。
      “我……我身体不太好,烟酒茶这些……”付子祺没再接着说,微微一笑。
      叶舟挑了挑眉,觉得如果有什么病要遵医嘱到这个地步,就不该在酒吧工作。
      付子祺看了看叶舟,决定先下手为强,准备先试试玫瑰陷的。叶舟忽然拦住。
      “许个愿吧。”
      一本正经的表情。
      付子祺愣了半晌,忍不住笑了。月饼?许愿?要不要插两根蜡烛在上面?苏式月饼一戳就要碎一片,最多插两根。
      “这可是庙里的月饼,都说那个寺很灵的。今天去看,庙里水池浮雕什么的都塞满了硬币。”
      叶舟嘴角也扬起好看的弧度。
      付子祺便依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很快地睁开,趁叶舟不备,叉走一块玫瑰味的月饼。
      付子祺吃完四分之三个月饼,叶舟才开始。付子祺抬头问道,
      “你许什么愿?”

      叶舟想起日料店里。
      阿曼对着食不知味的叶舟,轻轻问,
      “舟,如果你愿意,我会跟林默说,解除你和公司的合约。”
      叶舟自嘲地笑了。
      不必付大额的赔偿金提前解约,这确实是她一直很期望的。但到了此时此刻,这个愿望显得多么苍白,却除此以外许不出其他。
      如果非要许愿,那大概是,
      “阿曼,你一定要过得好。”好到让自己不后悔今日的放弃。
      阿曼听着自己的祝福,也笑起来,好像这一句就足够她幸福了。或者其实,是她原本幸福的生活,只需要锦上再添这一支花。

      叶舟抬起头,对上付子祺那一瞬清透的目光,
      “说出来就不灵了。”
      付子祺只是笑。她已不敢奢求神祇的顾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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