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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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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德万万没想到时兴回来了,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同她一起来的还有九王爷孟青。
默德望着时兴,心中转过千种情绪,最终只是淡淡一句:“时兴,你来了。”苏时兴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默德的反应竟是这般冷淡,她当然也注意到了,一直对她怒目而视的婉儿。她笑了笑说:“沈大哥,这位是九王爷孟青。”说罢,又转向孟青:“九王爷,这位是我的大哥,山庄主人沈默德沈大哥。”孟青倒不介意默德的冷淡,很是热络地对默德说:“你好,沈大哥,我早听时兴提起过您。谢谢您当年对时兴的帮助。”默德听了孟青的话,内心很不是滋味,孟青谢他的口气完全是未婚夫替妻子谢恩人的立场。
时兴晚上去到默德房里,婉儿刚好去准备药膳了,房间里只有默德一个人。时兴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想问的话并不适合有其他人在场,所以特意选了这个时机,因为婉儿几乎一刻不曾离开默德。
她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敲了敲门:“沈大哥,是我。”默德听到时兴的声音,心里涌过复杂的情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就站在门外,他却不知如何面对她,面对她成为别人未婚妻的事实,他哑着声音答道:“进来吧。”
时兴盯着默德看了一会儿,眼里满是疼惜说:“大哥,你瘦了一些。”她突然不知该说些什么,也许在以前她一定能找到话题,不会像今天那样无语尴尬。可是当她看见默德的冷淡,看见对默德悉心照料的婉儿,她感到心里怪怪的,酸酸的,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默德仍是看着她,没说话。时兴低了头,她觉得心里很难过,她应该是高兴的,她终于见到了沈大哥,沈大哥身边也有了悉心照料的人,可她就是没来由的感到失落,难过,甚至想哭。她不知道为什么沈大哥对她那样冷淡了,甚至不回她写的信,就连她到山庄时,福伯对她的态度也很是冷淡。她终究是没有哭出来,当年她就告诉自己绝不在人前哭。但内心那种难受的感觉挥之不去。
半晌,时兴才说:“沈大哥,是不是时兴哪里做的不对,惹你生气了。”她声音里带着点哭腔,默德见她这幅模样,心里的脾气和怨恨都烟消云散了,他实在对她狠不下心来,他叹了一口气,说:“丫头,你没做错什么,大哥不该这样对你。”
时兴听他这样说了,再也忍不住了,一头扑进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身,说:“沈大哥,我好想你。你为什么不回时兴的信,是怪时兴离开的太久了吗?”
沈默德听了这话身子一震,什么?小丫头说她想他,她给他写过信,那么他为什么没收到信?他心里顿时明了,一定是福伯不想他陷得太深,扣留了时兴的信,福伯怎么能这样做!虽然他知道福伯是为他好,但心里还是不能忍受福伯伤害时兴的行为。
他拍了拍怀里的时兴,心里滋味杂呈,不管怎样,时兴心里是有他的,不然不会想他,也不会这么难过,他见过的时兴,永远是明朗快乐的。罢了罢了,不管她即将成为谁的妻子,只要她幸福就好,现在他还能抱着她,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说:“傻丫头,别难过了,大哥原谅你了。”
时兴抬起头,一双眼睛散发着盈盈的光芒,弯眼一笑,说:“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然后又郑重地对他说:“大哥,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沈默德听了她的话内心一阵奇妙的感觉,他既高兴又伤感,他摸着时兴的头说:“傻丫头,你长大了,怎么能说这种话。”时兴只是无心之言吧,她现在是九王爷的未婚妻,不久就要离开她了,这丫头连这都忘了。
时兴收了笑容,以一种他从没见过的认真的态度,盯着他的眼睛说:“沈大哥,我说的是真的。”
默德心里一动,他说:“丫头,你有这份心就好。不用担心大哥,有婉儿照顾着大哥,你不用太担心了。只要你以后能常来看看大哥,大哥就心满意足了。”
时兴眼神一暗,一颗心仿佛沉到了底,她急切地盯着默德,正想说什么,婉儿就推门进来了。婉儿一推门就见到两人相拥相望的情形,她感到心里涌起一种浓浓的酸意。她伺候了默德这么久,默德却总是对她十分有礼,和她刻意保持着距离,别说抱了,就是平时也尽量避免着肢体上的接触。一开始她以为默德只是有洁癖,她以前也听福伯说过,默德从小就不喜欢与别人有肢体上的接触,还有很严重的洁癖,所以她当时也没太在意,现在看来,并不完全如此。她假装没看见,淡定地走了进去,默德时兴两人早已分开。
时兴觉得有些尴尬,她当然知道婉儿对默德的感情,从她初见婉儿时,她就从婉儿对她的敌意中察觉到了。婉儿看也不看时兴,只对默德说:“爷,你该用膳了。”默德接过晚膳,道了声谢谢,谁知婉儿从他手里又拿过了晚膳,温柔地对他说:“爷,还是婉儿伺候您用膳吧。”默德知道婉儿这样做的用意,他不赞成地看了婉儿一眼,正想拒绝,婉儿就舀了一勺粥,一边给他喂,一边看也不看地对时兴说:“苏小姐,我们家爷要用膳了,他平时用膳可不喜欢有人打扰。”
默德看了一眼时兴,时兴整个脸色都变了,怔怔地看着他和婉儿,眼里是震惊和慌乱,默德刚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他什么也没说。
时兴见他什么也没说,眼里满是伤痛,就像受了伤的小鹿,可是转瞬间,那清亮的眸子里又闪过一丝释然,只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你们用膳了,我先告辞了。”说罢,转身就匆匆走了。
默德望着时兴远去的背影,又看向婉儿:“你这是何苦呢?”
婉儿放下碗,情绪有些激动,她眼里顷刻就涌上了泪水,说:“爷,你还放不下她吗?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了,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对他这样痴情,她呢?她什么也不懂,还把她的未婚夫带了来。她到底把你当成了什么人,爷,她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做!她不过是个虚伪、懦弱、势力的小人。这种女人根本不配您的爱。”
“够了!”默德吼道,碗应声而碎。他实在不能听到任何人说时兴的坏话,哪怕是为他好。
婉儿第一次听见默德发这么大的脾气,委屈的泪水一下流了下来,她抱住默德,说:“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爷,你怎么能这样,呜呜呜……”默德冷淡地推开她,说:“婉儿,明天我会叫福伯送你下山,你回去吧。”婉儿一听,立刻跪在了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爷,你不要赶婉儿走,爷,婉儿以后再也不敢了,婉儿哪儿也不想去,只想留在爷身边,爷,你不能呀……”
婉儿哭着跪在地上怎么也不肯起来,几乎快哭成了泪人儿。默德心里不忍,不管怎么说,婉儿也尽心尽力照顾了他这么久,他知道婉儿的心思,但他一直只当婉儿是自己的妹妹,所以一直与她保持着距离。见她哭成这样,只得让步,婉儿这才停了下来,一双眼却早哭得又红又肿。婉儿站起来,收拾了碎碗,就要出去重新做一碗药膳。
默德在身后,叹了一口气,问她:“婉儿,值得吗?”婉儿回过身,坚定地回答道:“爷,一切都是婉儿自愿的,婉儿会等到爷回心转意的那一天,婉儿会一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