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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柳玲萱入宫——入职兼新员工培训 ...

  •   皇后带领着宫中,为了迎接这批复选的秀女,大肆的准备一番。宫中的四宫局很是忙碌,之前许久不用的储秀宫要翻修,新秀女的所有宫服准备,要根据时令准备出这些秀女的菜单等等。
      皇后和两位妃子,仔细商讨后,挑选出合适的教习尚宫。教习尚宫要根据这些千金的情况,准备课程。带着分配来服侍这些秀女的丫鬟,打扫储秀宫,安排床铺,规划她们的起居。
      教习张尚宫这种在储秀宫十几年的老宫人,这三十六位秀女的名字,已经背下来了。她清楚的知道,她们中每个人的背景,谁是明贤妃的表侄女明潇湘,谁是张侧妃的表妹苏丽宜,谁是昭仪的堂妹程依依。除了这几位之外,还有一品辅政宰相大人的女儿王敏琳,镇远王的侄女龙安然,三皇姑的女儿等。
      但是看人素来神准的张尚宫,很清楚,这批秀女里这位柳千金,才是将来位列四妃位的人选。并且也清楚柳玲萱会是所有人攻击的主要对象,自己是要帮她,还是在她还没立稳前,帮着宫内几位主妃送她回家,还要看情势而定。宫内的形式瞬息万变,现在可不是做决定的时候。

      这些种种都准备妥当,时间也到了八月。皇后呈报给皇上的,这些秀女入宫时间是中秋前。但是皇上突然想,何不让这些秀女在家中过了中秋再进宫。所以八月十九日,便成为这些姑娘进宫的日子。

      中秋过后三日,柳玲萱和所有经过初选的三十六名秀女一样,进入宫中学习礼仪规矩。送这些姑娘的轿子到神武门口,把人和行礼放下。按照先后顺序依次由太监带领进宫。
      许多姑娘拉着亲人的手开始流眼泪,这次分别也许就很难再见。少则一年后省亲,若不得宠轮不到省亲,就遥遥无期了。
      柳玲萱的母亲齐氏、哥哥柳凌宇和两个丫鬟一起,送她到宫门。柳玲萱的心里也是舍不得与家人分开的,但不想在外人面前哭的这般凄惨。之前的几天已经和家里人哭过几次,母亲也不希望女儿临进宫再哭,让人觉得没有规矩。
      宫内规矩是不允许丫鬟一起进宫,所以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不再陪伴自己、照顾自己,也让她很难过。拉着她们说说照顾好母亲等,女孩子的体己话。两个丫鬟也舍不得这位小姐。她们给柳玲萱准备的东西很多,足足装了两大箱。原本柳玲萱觉得太多、太夸张,还埋怨过丫鬟和母亲。但看到每个姑娘都很多东西的时候,也就不会觉得了。
      宫中的太监们逐一帮助这些新秀女们,将行李搬往储秀宫。轮到柳玲萱进去,自然也是几位小太监上前,帮忙抬箱子。柳凌宇在几位太监过来时,动作很小的拿了些许散碎的银子,依次塞在他们手中。微笑着对这些小太监说:“麻烦多多照顾。”这些小太监轮流帮助这些秀女们搬箱子,已经搬了几个了,这是第一个打赏的。自然心里清楚,拿人手短,多照顾这位柳秀女就是。
      柳玲萱不知道哥哥做了什么,只是最后再和母亲说几句话,便拿着值钱物品打的小包袱,走向大门。几位太监搬着箱子,走向储秀宫,柳玲萱回头看一看家里人,妈妈、哥哥和像姐妹一样的丫鬟,挥挥手,踏入职场路。

      储秀宫是距离神武门,也就是宫内西侧比较近的宫殿。也是离嫔妃住所比较远的宫殿,中间隔着这个御花园。主殿坐北朝南,左中右三间分别是读书教习室、形体教习室、才艺教习室,这三间是新秀女学习各类课程的地方。中间的屋子,也是这些秀女每日用餐的地方。
      东、西各有两个大偏殿,靠近南墙的地方有两间水房。东西的大偏殿,是安排居住三十六名女孩子的寝室。两边各住十八位,安排给每位秀女。
      入宫的最开始,是简单是办理登记入册手续,就是办理入职手续。秀女登记很简单,每个人在储秀宫门口的花名册上,写自己的名字,然后负责登记的丫头依次序将写着每人名字的牌子交给秀女。
      柳玲萱的名字在登记上的时候,储秀宫丫鬟拿出一块写着柳玲萱名字,但式样和她们其他人有些不同的牌子,双手递给她。“柳秀女,这是您的。您的房间在东厢,到了房间,会看到每个床脚上都有贴着名字的纸,拿掉后,把这个挂上。”
      柳玲萱很客气的接过来“谢谢,这位姐姐怎么称呼?”“我叫白兰,柳秀女以后有事尽可吩咐。”“有劳白兰姐姐,我先去找我的床。”说着点下头。示意帮她抬行李的太监,往东厢搬。其实柳玲萱听到,一个比自己年龄大的,宫女用“您”,还真是别扭。家里丫鬟直接叫小姐,不会这么称呼自己。

      箱子拿到东厢,在采光好,又靠里的舒服位置,找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红纸,摘下来。太监们把箱子抬到床脚,问她要不要推进去。柳玲萱将随身的包袱先放在床上,然后指着深色木箱,说:“请把这个箱子推在先,另外这个,我取出些东西,再推进去。”打开浅色箱子的锁,将虽然包袱里先放到里面,再将自己寻常换洗衣服、常用首饰和常看的几本书,拿出来放在床上。合上箱子,锁好,几个小太监立即将这只箱子推进去。
      几位太监告退,柳玲萱把钥匙重新收回贴身荷包里。她仔细看着房间。房间一共十八张床,对面摆放各九张。每张床旁,有一个小柜子,柳玲萱将衣服和首饰、书籍放到小柜子里。
      坐在床上,正准备稍后重新整理行李。但是已经到的两位女孩子,从自己的床边,先后走到她床尾。一个圆圆脸,中等身材中等个子,上半部分绾了发髻,下半部分散着,头发很长,脸上扑着厚粉很白。“你是柳玲萱?”柳玲萱坐在背对着阳光的床上,点点头“是,姑娘怎么称呼?”“兰若曦”
      另一个姑娘也是中等个,很瘦,绾着一个有些复杂的发髻,脸很小,尖下巴,大眼睛。笑着过来拉她的手,“我叫杨立群。你长得可真漂亮,比我听说的还漂亮。我能坐吗?”柳玲萱笑笑点头,“你的名字听起来像男子。”“可不是,家里想要男孩子,偏偏到四弟才是儿子。所以我和妹妹的名字,就都像男孩。”杨立群因为光线关系,她刚刚并没有很看清楚,坐下离近仔细看她,抽了一口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真美……”吹弹可破的皮肤光洁无暇,黑葡萄样的眼睛,眼睫毛好长,鼻梁高挺,口点樱唇。就像画里仕女走出来的,让身为女人的她都觉得,照顾这样细致的美女是应该的。
      柳玲萱觉得这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姑娘,有些个无礼,但是也不好批评人家。转头看向先说话的兰若曦,“你们要去拿宫里给的洗漱东西和宫服吗?”因为转头所以脸上在测光中,这样兰若曦就比较清楚看到她的五官。不是兰若曦没听清她说什么,而是看清她的脸,思绪就乱了。
      杨立群倒是反应过来说:“好像是这会不用去领,等人到齐了,宫女会分配每个人的洗漱用品。”兰若曦反应过来,也说:“刚才听宫女说是这样的。”“好,谢谢。”
      柳玲萱觉得觉得这么坐着,让人看不是办法。于是说:“两位姐姐,我想要收拾一下东西,不如一会两位姐姐再过来?”“我帮你收拾。”杨立群想都没想就站起来,兰若曦看她这样,反而不想在这。“我先回去,也收拾我的东西。”柳玲萱起身说“谢谢杨姐姐,一会见兰姐姐。”
      柳玲萱站起来,发现自己比杨立群高了半头多,于是蹲下来挪箱子。“哎,玲萱你别动,我来吧。额,我能这么叫你吧?”“当然可以。咱俩一起,这箱子沉。”两个姑娘挪出箱子,柳玲萱刚刚匆忙就拿了两套贴身衣服,想着这次一定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一时穿不上了,但是贴身小衣都得拿出来,方便换。书,也多拿几本,方便打发时间。
      杨立群与其说想帮她,不如说对美女好奇。“玲萱,你是属蛇吗?”“不是,我属龙的。”“啊,那我不是姐姐。我比你小,我属蛇。”“哦,杨妹妹。不好意思。”“哎呀,没有关系的。你的生日呢?你带的东西不多啊。”“是吗?日常的东西是带足的。生日,正月十六。”说着柳玲萱拿出来镜子盒、梳妆的东西。
      她继续整理着东西,同时对身边这个好奇女,基本有问必答。柳玲萱把日常用的拿出来,把衣服放到下面一点的位置,值钱的首饰只拿出两三样,剩下的全部放妥当,最后锁好箱子。杨立群也是认真帮她的,把拿出来的,放在小柜子里。分工合作,所以挺快也就收拾好。
      柳玲萱坐下来,陆续的其他来的姑娘,也过来“参观”柳玲萱。通常都是以“哇(啊等助于词,表示惊讶)你真美(漂亮)”开始,然后各种提问。回答中杨立群小妹妹经常代答,也让众多姑娘很是无奈。大家慢慢都挺喜欢柳玲萱,美丽但不张扬,谈吐优雅,不会盛气凌人。这里的人气,越聚越高。

      住在柳玲萱旁边的姑娘,叫张程程。比她大些,身材微丰腴,大眼睛。个子也是比较高的。性格和杨立群一样开朗,常常笑呵呵的说话。家里在山东,是地方选秀送来的。才把东西放下,就凑过来跟大家一起聊天。
      住在她另一侧的姑娘叫刘子琪,姑娘个子和柳玲萱一样高,身材也是稍稍丰腴,圆脸狭长眼睛。她是吏部尚书的千金,带来的首饰衣服华贵的居多。性格虽然张扬,但并不是仗势欺人,所以跟大家的相处也很好。

      中午之前,所有的三十六位新秀女,全部到齐。张尚宫和宫女们已经在中殿,为所有秀女们准备好午餐。司膳司的女官们准备好饭菜,便在一侧静静服侍。她们这些秀女们第一次坐在一起,必然互相看,互相比较。吃饭,是大家闺秀的检验很好的方法,每个女孩子的吃相,都刻意的优雅,而且每个人都只吃一点点。
      柳玲萱的名字,在这些女孩子没进宫,就已经如雷贯耳了。所以有意无意看过来的眼光,在这顿饭中一直都没有停止。
      吃过饭,每位秀女领取每个人的宫服,分发洗漱的用品等。张尚宫带领大家,熟悉这储秀宫,以及周围的路。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秀女的学习生活很枯燥,站立仪态纠正,一站一上午。中午吃完饭,接着站。坐、走、蹲、跪等等,种种仪态训练。对于这些大家闺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简单重复,自然枯燥无聊。张尚宫看起来温和,纠正起仪态来,也很凶。大家每天,也都被训练累得惨兮兮。
      除了身体消耗,每天还要接受精神折磨。每日三餐之前,训读女戒、女四书,了解宫内规矩这些内容。每个人都要做到熟记于心,这样才能通过,张尚宫不定时的抽测。

      柳玲萱这样的女孩子,不用想也知道,会受到两种待遇。一是拼命巴结,那些官位不如她家,长相又不如她,却想在宫中好好发展的女孩子,当然会巴结一个,摆明即将会是皇上身边红人的女孩子。而且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之下,反而这些秀女,到都真的喜欢上了,性格温和、谦逊懂事的柳玲萱,也时常向她请教各式问题。
      另一种家世上比她好,至少是相当,但容貌上不如她的,敬而远之是好的,背后说三道四也不是没有,自然这些人就有些排挤她。
      这两方的人,巴结的觉得另一方酸葡萄,排挤的自然觉得另一方趋炎附势。只是处在中间的柳玲萱,在学习慢慢平衡两边。

      学习10天,终于结束了,身姿仪态方面耗体力的学习。开始各项才艺的考校。每个人都有擅长或不擅长的项目,所以成绩自然高低起伏很大。只有柳玲萱不管弹琴、书画,每一样她都会,但单项成绩往往不是最高的,只是比较高,总分第一是一直的。柳玲萱的女红绣品很突出,连四宫局司织司杨尚宫都夸赞,比宫内绣娘都出色。关键不只是技艺而已,她自己画的样子本就好看,绣出来更是精致的很。
      一个人如果只是比别人好一点点,别人会羡慕嫉妒;但当一个人比众人强出许多去,就会得到别人的敬佩和敬仰。虽然心里也许有些不甘心,但也明白了,跟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孩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争赢。
      比如明湘雅,她在进宫前也听说过柳玲萱,见了她才觉得,连同为女子的自己都觉得柳玲萱真的好漂亮,明眸皓齿简直像古人所说的西施一样,自己虽然也被人常常夸奖为美女,还是在容貌认输的。但是在自己最为擅长的吟诗做对中,被柳玲萱的对子不管是内容还是工整对仗上,完全比了下去,心里的不甘也只是化成了感叹,既生瑜何生亮。
      明湘雅也知道,不单是她,那些同样带着骄傲情绪的其他秀女们,也在一次次与她相处中,发现自己原本得意的长处,却依然没能比过柳玲萱。
      在有秀女学习中,张尚宫的一句话让大家对自己心里的别扭,有了转变:“比不过不可怕,不承认,也不肯向比你出色的人学,才是可怕的。因为那样会看起来面目可憎,别说皇上了,寻常男子也不会喜欢。”于是再怎么性格刁蛮的姑娘,即使假装,也学着谦虚有礼起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柳玲萱入宫——入职兼新员工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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