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 莲》曹雨恬

9、(八)

　　红阳碧蓝的眼眸里泛着喜悦，温热的气息喷在脸上，温温痒痒的。想起先前梦里的情景，我不禁有些不自在，想要挪动开身子，不想腹部却碰触到凸起的异物，撩起一阵异样的火热。

　　红阳的脸刷地红了。我不清楚自己是否也脸红得厉害，轻轻伸手将他向后推开。

　　“我……睡了多久？”

　　“……两天。”

　　“这是哪儿？”

　　“鬼谷。”

　　我看着红阳，他似乎完全没有起身的意思，半跪着坐在我腿上。他眼底的光芒炙热，微红的脸庞，散乱的发丝丝缕缕落在胸前，衬着那细白的肌肤和瘦削的锁骨，显得异常诱人，引的我一阵心神恍惚。

　　“小白莲，你梦到什么了？”

　　我回过神来。梦里的情景，纷杂而缭乱。唇角似乎残留着，那霸道而轻柔的吻。

　　我又是一阵失神。

　　我梦见了两个自己。

　　一个是小时候的我。

　　另一个似乎是我，却又不是我。

　　…………

　　梦里的红阳也有两个。

　　一个是在红莲地狱，他想杀我。

　　另一个是在……

　　想到此处，我不禁又红了脸。

　　红阳突然凑上脸来。

　　我退无可退地瞪着他。

　　“滚开……别凑那么近！”

　　他眨着眼，眼里裹着笑意。

　　“小白莲，你睡着的时候，一直胡乱说着话。梦到什么了？是梦到我了么？”

　　我有些心虚地别开眼，伸手去推他，却意外地推不开。

　　红阳炙热的目光令我不敢直视他的眼，温热的气息起伏在耳傍。我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不知名的燥热一阵又一阵涌向全身。

　　“小白莲，你在害羞么？我分明听见你在梦里唤我。究竟梦到什么了？为什么脸烧得那么红？嗯？”

　　我更心虚了。使力想要将他推开，却反被他一把抓住了手。

　　“你！放开！……”

　　之后的话。淹没在了唇边。

　　柔软的触感。

　　红阳的唇柔软地仿佛丝绸一般，带着淡淡的香甜滋味。令人无力抗拒。

　　衣袍之下，躯体的摩擦，带来阵阵异样的燥热，身下的燥热感愈演愈强，无法抑制的欲望膨胀而起。

　　第一次感到如此失控。

　　“……唔……住手……”

　　“当真？”

　　红阳顿了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道：“即使是真的，我也不会听。更何况……”

　　身下的摩擦更为激烈。隔着衣袍，仍能感受到那里的灼热。

　　“小白莲……你的身子可比你诚实多了……”

　　我咬了咬唇，想要平下心中的燥热。梦里的情景却又浮上脑海。无力地想要推开红阳，却仍推不开。

　　红阳的吻一路游走，耳垂被湿润的触感融化。我失神地抓着他的发。身下的欲望被冰凉的手指轻轻擦过，激起一阵颤栗。

　　“唔……”

　　“小白莲……我喜欢你……”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可为什么偏偏是你……”

　　红阳霸道的吻扫荡过我的胸前，我完全无法抑制地颤抖着。狠狠地扯着他的发。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圣君的脸庞。

　　微笑的脸庞，温柔的笑意。

　　“莲儿，我最爱的徒儿，永远也别离开我，好么？”

　　……师傅……

　　心口一滞。猛然抬脚踹向红阳，他未及防备，一下被踹倒在地。

　　散乱的衣袍，散乱的发，桃色的肌肤，迷茫的眼。

　　“别碰我！”我冷冷地吼着。

　　红阳用受伤的目光望着我。

　　“小白莲，我……”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阵低沉的话语打断了红阳。

　　“霞，白莲尊者可是醒了？”

　　我寻声看去。紫禅站在门口，紫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神情淡漠，仿佛并未注意到屋中人方才所做的种种。

　　红阳紧了紧衣襟，受伤的目光陡然化作嬉笑的嘴脸。

　　“小猫，难得你也如此关心他人？怎的，难道你看上他了？”

　　紫禅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他看向我，继而看着红阳，反问道：“难道你认为有这可能么？”

　　红阳反笑道：“呵呵，小猫，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是不可能的呢？”红阳一字一顿的反问着，似乎只是在自问自答。紫禅笑而不语，静静的看着红阳。他的笑容很淡，额前的碎发落下，我隐约看到那暗紫色的眼瞳中掠过一丝痛楚，一闪即过。

　　我突然明白，紫禅对于红阳的在乎和喜欢，是那么深，那么沉，那是我所不能理解，也不能触及的。

　　又突然想起，萧月说的话。

　　他说，紫禅已经等得太久，太久……

　　紫禅等的人，是红阳么？

　　…………

　　“白莲，你来鬼谷的目的，我很清楚。”紫禅的话语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向他，他也看着我，暗紫色的眼里一片沉静。

　　“圣山，我一定会拿下。”

　　我不解。“妖魔同宗，况且我杀金蛇只为救红阳，为何？……”

　　“白莲，我欲拿下圣山，并非为了征服魔族。”

　　……并非为了征服魔族？……

　　……那为何要拿下圣山？……

　　……为何？……

　　我看着紫禅，又看向红阳。红阳冷着脸，看向紫禅，似是在示意紫禅住口。

　　紫禅并未理会红阳神色中的意味，淡淡笑道：“拿下圣山，为的是，找回魔族。”

　　……找回魔族……

　　……找回魔族？……

　　……七魔如今虽有死伤，但魔族分明尚在，谈何找回魔族？……

　　“白莲，你现在看到的魔族，并非真正的魔族。”

　　紫禅的语气依旧平淡。我却有太多不解。

　　“小猫，你说的太多了。”

　　红阳的面色一沉，怒瞪了眼紫禅，紫禅的神色依旧是淡漠。他笑了笑，不再言语。

　　红阳看向我，走到我面前，半蹲下身子，捧起我的手，放入怀里，满含深情地望着我。

　　“小白莲，你在这里安心住上两天。魔族不会有事的，我保证。等一切结束以后，我会向你解释清楚。”

　　“解释？”我冷冷地打开他的手，“解释什么？是解释为何要联合外族攻打圣山？解释为何要背叛师傅？还是解释……”……解释为何说喜欢我，却和紫禅缠绵悱恻？！……

　　话到嘴边，又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抬眼，冷冷地看着那双湛蓝色的眼瞳，冷冷的看着他。

　　“红阳，我不清楚你到底要做什么，但如果圣君有丝毫损伤，我会亲手杀了你！”

　　红阳微眯起眼，眼底流淌的光泽危险满溢。

　　我不禁想起梦里的情景。

　　“呵呵，是么？”

　　那眼底流淌过的危险气息渐渐消逝，闪过一抹酸涩。

　　红阳懒懒一笑道：“小白莲，也许真有一天，我会死在你的手上。但即使真的会有那一天……”红阳止了话语，神色迷离地望着我，良久，他低声道：“小白莲，莫要多想，也莫要逞强。你的魔功只是暂时被封，只需好好在此等我。等一切结束后，我答应你，我会告诉你一切。”

　　----------------------------------

　　我失神地坐倒在床边。

　　红阳他……

　　究竟为何？

　　究竟为何？

　　…………

　　我闭了闭眼。

　　想起红阳方才所言。

　　行功运气，才发现，魔功果真被封。

　　“唉……”

　　找回魔族？

　　紫禅的话究竟何意？

　　圣君。

　　圣君他又是否当真安然无恙？

　　……师傅……

　　……师傅……

　　……莲儿究竟该怎么做？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救下圣山？……

　　看向窗外，四周妖族侍卫严密把守着。

　　若在平时，这些妖类根本奈何不得我，可现在……究竟该怎么办？

　　我尝试着运气冲破封印。气息却滞纳在各处，无法融合。反复试了多次。全是徒劳。

　　汗水早已浸湿了衣衫，人开始感到疲乏无力。

　　……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妖族攻上圣山？……

　　……不，不会，兴许蝶他们能够抵挡住妖族的攻势……

　　……可有红阳在的话，妖族一路长驱直入，他们又怎可能抵挡得住？……

　　……怎么办？……

　　……究竟该怎么办？……

　　…………

　　“哚哚哚……”

　　“哚哚哚……”

　　…………

　　什么声响？

　　我奇怪地循声看去。一阵怪异的声响从床边传来。

　　俯身察看，又是“哚哚哚”一阵轻响，继而“嘭”地一声。紧接着，一个雪白的影子呼地扑到我怀里。

　　我定睛一看，是萧宁。

　　“宁儿？”

　　小狐狸蹭着我的脸，满目凄楚。

　　“宁儿，怎么了？”

　　宁儿大大的眼里闪着泪。呜呜呜地轻声鸣叫着。

　　萧月……该不会是？！

　　“唉……”

　　我忍不住叹气。

　　如今的我，连自救都做不到，又谈何救人？

　　等等……

　　“宁儿，你是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