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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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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拂柳,荡过湖面,激起一层细小的涟漪。
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扬起灰尘漫天,一群身穿劲装,身配刀剑的黑衣人骑马至此,像是在追赶什么,为首之人单单穿着玄色华服,一根蟒鞭系在腰间,剑眉星目,身材精壮,他四处观望。
“奇怪,明明是这个方向,怎会不见她的踪迹,给我仔细搜,王爷下令要斩草除根的”。
黑衣人纷纷下马,四处散开,仔细在湖边搜寻,半个时辰后,黑衣人陆续回到为首之人身边,表示没有任何线索,华服男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忽地抽出系在腰上的鞭子,向湖面挥鞭一甩,击得水花四溅,静等了片刻,却还是不见任何动静,这才吩咐众人上马,向前方去寻找,马蹄声渐远……。
此时的安棠正躲在湖里,口中含着一根芦蒿通向湖面,轻微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手拼命捂住右肩处的一处鞭伤,尽力的向湖底沉去,防止血在湖中晕染开来,即使知道追杀之人已离去,他也不曾放松警惕,仍然潜在水中,果不其然,一刻钟后,一名黑人疾行到此处,随即趴在湖边的草丛里,不曾发出一点声音,向四周查看,黑衣人等待片刻,确定此处无人之后才方才离去。
安棠一直等到黑衣人离去半个时辰之后,才迫不及待地从水里冲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疼痛使她眉头紧皱,脸色苍白不已,捂住伤口的手微微放松,血便喷涌而出,染红了安棠身畔的湖面,她费劲的游上湖岸,扯下一截裙摆,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艰难地向往黑衣人相反的方向走去。
安棠走了很久,此刻的她身体因为受伤而虚弱,几乎是走一步歇两步的前进着,看着天色渐晚,安棠不免有些着急,还好逃跑时就留意过路边的景象,知道一座破庙就在不远的前方,短短的一段路程却花了安棠一刻钟的时间,当进入破庙内的那一刻,安棠仿佛一瞬间抽取了全身力气般的瘫软在地,急促的呼吸着,闭目休息。
片刻后,安棠撑起身子,将庙内的血迹清理干净,随后走出破庙,在离破庙大约一里处,将自己的伤口微微扯开,让血滴在地上,一直往前走,行至一片树林处,方才重新把伤口包扎好,返回庙内。
庙内漆黑一片,安棠却也不敢生火,瘫坐在供桌前,睁着眼看着面前的漆黑,眼神空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地,安棠目光一凌,远处飘忽传来的马蹄声使其慌乱不已,她的手在黑暗中摸索着想要站起来,也不知是触摸到了哪里?供桌下的地板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仅供一人钻进的洞口,安棠探头望去,光线使然,洞内亦是一片漆黑,看不见究竟有些什么。
面对未知的前方,安棠踌躇不已,可是,如果被那群人抓住,则命休矣,与此相比,还不如搏它一搏,安棠目光渐渐坚定,纵身一跃,没入洞中,在其不知道的后方,地板渐渐合拢,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庙内就不曾有人来过。
马蹄声在庙外噶然而止,一群人迅速涌入,为首之人当真是那华服男子,借着火把!男子微眯着眼打量着庙内的一切,却不见所寻之人的踪影,男子面上诧异之色一闪即逝。
“这条道路上,也只有这里能作为天黑时暂时的栖身之所,她不应该不在这里呀?”
此时,一名黑衣人进入庙中,双手抱拳单膝跪地,“禀报庄主,在离此地一里处发现血迹直达前方的树林”。
华服男子沉吟片刻,再次对庙内的景物环视一周,确认此处确实无人,这才下令离开此庙,前去寻人,一群人翻身上马,扬鞭启程。
在离破庙有一段距离时,男子拉扯缰绳使马停下,身后的黑衣人群也拉紧缰绳,等待男子指示,只见他回首向破庙望去,观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个,色如血,状如球,手掌大小之物,此物为离门特制的爆破暗器—分天,他扬手一抛,分天落至庙宇内,只听“嘭”的一声,整座庙宇崩塌倒地,不复存在,男子这才回拍打马匹,吩咐众人像血迹处寻去……。
地面上的一切已和安棠没有关系,破庙的崩塌也影响不到她,因为她已远离破庙之处,方才她跃入洞中,原以为深不见底,却不时便坠入一片水塘中,此时的她正浑身湿透地站在一方水塘边,向上望着,确认再无向上攀爬的可能。
前方依稀有亮光透漏进来,安棠摸索着向亮光前进,前路很窄,只能容下一人匍匐前进,一路磕磕绊绊的到让她一直保持清醒,好不容易才走出洞口,阳关照在脸上的那一刻,一直强忍着的安棠终于支撑不住的晕了过去……。
“吁……少爷,前方有人倒在地上,”一辆马车停在晕倒的安棠的后方,赶车之人是一名看起来年过四十,身着灰衣的中年男子。
“是吗?童叔,我看看,”马车上,帘子拉开,一名及笄年华的少年探出头来,身穿一袭白裳,面若冠玉,气质温雅。眼看前方一名浑身湿透,衣裳破烂的女子趟在地上,少年思量了一会儿,略微点了一下头,好似下定某种决心般,对被他称为童叔的车夫耳语一番,只见车夫踏下马车,行至安棠面前,伏身将她抱起,送至少年面前,少年伸手接过安棠,小心的放在车内的软榻上,随后一只手伸出帘外挥了挥……。
马夫会意的扬鞭策马,马车绝尘而去……。
安华客栈前,一辆马车驻足在此,从车上下来一位白裳少年,怀中抱着一人,看身形像是一位女子,匆匆向客栈走去,跟在后头的灰衣男子想要接过少年手中的人,只见少年脚步一顿,犹豫一会后就摇头拒绝了,未等众人看清,少年已进入客栈中。
早先就在正对门的柜台里瞥见少年的客栈掌柜急忙迎上前来,“少爷,您可有什么事需要小的做?”。
“给我准备一间房间”少年催促着。
“好的,请少爷随小的来”,说着,客栈掌柜便将少年和灰衣男子引入后院的一所独立屋舍中。
少年轻轻的将怀中女子放在床上,不正是晕倒在路边的安棠吗,却见安棠满脸通红,紧皱眉头,少年探手一碰女子的额头,有烫手之感,少年吩咐掌柜去找大夫同时叫丫鬟来替安棠换下湿透的衣服用温水擦洗一下身体。
替安棠置换好衣裳后,大夫已经赶到了,问诊、号脉之后,表示没什么大碍,就是感染了风寒,开了药方后就起身告辞了,掌柜吩咐丫鬟下去煎药,在等待的时间里,少爷和掌柜才有空闲的聊了聊客栈近年来的经营状况。
一个时辰后,丫鬟端来了药汁,昏迷中的安棠条件反射的做着吞咽的动作,丫鬟很快便侍候着安棠服下了药汁,随后,掌柜看出少年不喜外人过多的打扰,很是自觉的和丫鬟一起退下来。
“童叔,你也去休息吧!这里我来看着,随便想想爹吩咐的那件事,”少年叫一直静候在一旁的灰衣男子退下了。
众人都离开后,少年来到床边坐了下来,手撑着脑袋打量着安棠,长得跟自己映像中的姑姑好像啊!看着看着,少年昏昏欲睡,眼皮慢慢耷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