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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海上帝国 ...

  •   “大约半个时辰也就好了。”白柔松开女孩的手,道,“今天还要面见圣上吧。”

      林雨帆沉下脸道:“你知,我知,又何需再提?”

      “下官却不知——赶今儿刚从您这得到消息呢。”白柔姗姗地笑道。林雨帆却没有心情与她玩笑,沉下声音说,“这个姑娘你可得好好医治,后果——你是知道的吧。”对方忙不迭迟地点头答应一声,便唤人抬着沈梦溪下去了。

      林雨帆低头走入那边的行宫,向宫女行礼道:“奴家林雨帆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今个儿在与皇帝下棋呢,要奴婢引见吗?”血姬问。

      “那便烦劳您了。”林雨帆谦恭地行礼道。

      石制的棋盘上绘着妇女凤鸟图,两个女人坐在首座上。

      “哀家以为皇上您久不下棋,未免生疏。”一个挽着发髻,两耳垂分别束着一对耳环的女人如是说道。

      “母后教训得是,朕自当自勉。”另一个女人手持黑子,跟了一步棋。

      “圣上,太皇太后,有人求见——”血姬跪请道。

      “哦,是谁?”手持白子的女人撩起了发韶。

      “回太皇太后,是林女官。”蜜一般的嗓音回答了她的话。

      “离菲,”太皇太后背对着一个带发僧侣问,“你看——我该见她么?”

      “见面亦是缘,任由太皇太后做主。”银发女子悄然答道。“那——便许了她吧,叫她进来,血姬。”太皇太后如是说。

      林雨帆行了三跪之礼后,才道:“阴阳师阁下前日从海中捞起一女子,传闻是龙王爷赐予圣上的,故奴家来请示,太皇太后您——是否要见见——那名女子?”

      “也好,既是龙王爷赐予我们圣上的,哀家也需见一见她。”太皇太后缓缓抬手道,“姑且——哀家就许了吧。”

      “只是——还有一事,奴家想来想去终得同太皇太后说。”

      “讲来听听。”女子又落下一子。

      “那姑娘不通我族语言,需得耐心□□些时日方可——”

      “不碍事,带她进来吧。”太皇太后终是道。

      “那奴家先下去准备准备了——那孩子受了些小伤——”林雨帆试探着说道。

      “哦,什么伤?讲来与朕听听。”女皇托起茶盘,又放了下去,“说起来,刚才起了一阵风暴,情形甚是危急,莫不是那孩子——起了什么好法子?”

      “正是,”林雨帆答道,“那帆旗要不是那孩子,就给落下来了,圣上您看——”她停顿了片刻,等待女皇说下去。

      片刻后,女皇方道:“如此,朕也要见见她了。”

      又待隔了些时辰,沈梦溪才被待到殿前面圣。女皇正坐在高大的殿座上,右边侍立着一名蒙着轻薄面纱的女子,那几近透明的面纱是由头顶直放在肩上,沈梦溪隐约看得到女子的一瞥一笑。当女子的目光扫过她时,那双迷蒙的眼睛里深黑色的眼珠转了一圈,模糊地掠过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

      女皇道:“这是朕的风水师,许涵。”

      “许涵与客人见过了。观客人面相,确是乾上乾下。”

      女皇问之:“爱卿,何为乾上乾下?”

      “世间至尊之物莫过于天,覆盖万物而又不偏之意,实为吾皇座下的雌狮也。”

      沈梦溪终是外族,听不懂女皇与座下之臣的议论,便又抬头向上看去。帘后坐着仪态雍容的高位者——太皇太后,她身边跟着一个蒙面的窈窕女子,那女子只露出一双深潭似的眼睛,一头银发如雪般的闪亮。女子阖上了乌黑的眸子,宛如透过一层不透明的薄膜般静悄悄地打量这个世界。

      “你——可是阴阳师爱卿说的姑娘?”女皇托着头部,威严的目光扫视着座下的孩子。林雨帆把女皇的话翻译出来,才听到那孩子回答:“那我可不太清楚呢,圣上。”

      林雨帆正犹豫着要不要把那孩子的话整个儿翻出来,却听到女皇嗤地一笑:“你这孩子,倒也有趣。”既而,皇帝把脸转向她,问:“帆儿,近来很少见你呢。”

      “多蒙圣上关心,帆儿有事便——从来是没有瞒得过圣上的。”林雨帆笑道。

      “那你可知——阴阳师爱卿的近况,朕近日很少见到她。”女皇深邃的眼神中加重了一层涵义。

      “这个——我却是不知。”林雨帆惶惶地答道。

      沈梦溪徒自垂着头,圆乎乎地小手指不耐烦地戳着丝绸衣料上的小孔,小腿跪得生疼生疼的,宫闱里诡秘的气氛像一张逐渐缩紧的蛛网,包裹住了她。

      “那——红莲爱卿呢?朕有多久没见她了。”

      “红莲将军前日出海去了,还未曾归来。”林雨帆忙道。

      “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女皇在龙椅上挥了挥手,林雨帆便扶着沈梦溪回去了。

      “众爱卿觉得那姑娘如何?”“确是不可限量。”风水师静静地回应了女皇的疑问。当晚,沈梦溪在宫闱内睡下了。忽见一女子红衣素袍卧于深宫中,探鼻息,已逝去多时也。当下梦溪心下疑惧,未几,见尸起,作厉声曰:“何人?来此骚扰这皇宫大内?”

      女啼曰:“吾本红莲,受奸人所害,故卧于此。”细观女子,容颜如新,体韵丰满,竟不似僵卧之尸。又观之,但见荧荧之火,女体已化为一皑皑骨骸也。梦溪惊醒,忙夜入宫闱的另一端,忽见一女子站在廊下的月影里,问:“小妹妹,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呀?”

      沈梦溪回答:“我做了噩梦呢!出来散散心。”

      “是么——我刚才见到一个人——满身是血的在这回廊里哭泣呢。”女子笑道,“小妹妹,要小心点!这皇宫大内可比你想得危险得多了。这么晚了在这走——会中阴身哦!要我给你个建议吗?小妹妹。”

      沈梦溪严肃地点点头,似乎真想得到建议。

      “这艘龙舟很古老了,隐藏着不少阴魂的回忆。你要在自己的房间里乖乖睡觉哦!不然——”女子伸出右手凭空抓了一下,脸上浮出诡秘的微笑。沈梦溪认真地应承了一句,回身再看的时候,女子已不见踪影,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只有月光下的阴影和灰尘还在飞舞着,交织着令人恐惧的幻影。

      “奴家倒是想象不到,身为阴阳师的您——竟会这样吓唬小女孩。”

      阴阳师道:“彼此彼此,我们不都一样吗?帆儿。”她思忖了半饷,又问:“红莲将军此时在哪里?”

      “不就在她自己的房间吗?”林雨帆笑道。

      “那我要不要提前恭喜你呢?帆儿。”阴阳师又道。“那倒不必,依奴家想来——白柔和许涵兴许还在忙吧。”柔和的声音里吐出恶毒的话语。

      “那我们也不方便闲着,不妨也去看看——好么?帆儿。”

      “天下同归而殊途,此为尔思之虑。”许涵提起灯盏而曰。

      白柔却道:“风水师阁下又怎知这许多?依在下观之,此是盅术。唤来虫蚁,吸人血肉,待剩皑皑白骨时,虫蚁俱醉,可入药。”

      许涵点头但笑不语,良久,方道:“阴阳师阁下有何指教?”。

      秦若道:“倒也没何指教,只是——”她的语气凝重起来,“此宅阴气甚重,我等一行人中有一人已是中了阴身之鬼。”

      “便是谁?”许涵问曰。但见阴阳师的手缓缓抬起,徒地指向她,然后停住了。许涵急向后倒,待看,面色已为青紫。

      白柔急提起清水,泼于其面,道:“请阴阳师阁下为风水师阁下作法,卜辞。”阴阳师也不推脱,从袖中取一玉凤,命道:“升起屏风。”身着素纱褝衣的女官急升屏风,屏风于龙舟上甚是宝贵,一座就需万人之功。当下屏风上蒙蒙映出阴阳师窈窕的侧影,以及蔼蔼白雾中迂折上升的呛鼻的檀烟。白柔秉烛行针灸之术,约摸半个时辰,从风水师口中才吐出一口悸动的黑血。

      白柔抹抹汗,叹道:“可是好了。”但见风水师嗤目圆睁,似见魑魅。又按住她的头,连灌了几口清水,方见稍缓。

      沈梦溪当晚再睡不着,便伏在船头休憩,忽忆起女子的警告。夜晚的大海模糊一片,黯淡的月光透过薄云浅浅地照在海上,在海中露出的礁石上,海妖露出巨大的□□引诱水手迷失航向。有时,渔船驶过海域,留下一条长长的磷线,如同大鱼白色的腹部在波涛上缓缓起伏。

      “睡不着吧,孩子。”

      沈梦溪转过头,那个蒙着面纱的女性僧侣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白色的面纱掩盖了她脸上的表情。

      “我们——就成天在海上吗?”沈梦溪问。

      “既然我们在这里相见,也算有缘。”离菲恬静地闭上了眼睛。

      “姐姐,如果我们成天在海上,那食物——从什么地方得到呢?”

      离菲道:“食物里有鱼,可以从海上得到。”

      “可我们并不总吃——鱼吧?”

      “我们的龙舟上有个养殖场——在各个海洋的岛屿上都有我们的领地。获取食物并不是太困难的事。”

      “那——船上的这个建筑物是——?”

      “它的风格是纯粹西方的,因为一个帝国曾经有广大的——附属地,后来圣上便带着我们离开那里,建立了这个海上帝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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