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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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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着聊着杨诺尔的家就到了,杨诺尔蹦蹦跳跳地窜了进去:“爷爷,诺尔回来啦!”
一个底气十足的老人声音传了出来:“我的乖孙女回来啦?快过来让爷爷瞧瞧!”
顾萧安和景浩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杨诺尔依偎在一个身穿青色大褂的老人怀里,见到来人,杨老一愣。
“爷爷,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在火车上认识的朋友。”杨诺尔乖巧地介绍。
“哦哦,快请坐。”杨老站起来让座,一条腿似乎是瘸了。他一双眼睛却是在他们身上打量。
顾萧安看着老人满是老茧的双手,手掌处尤其严重,虽然瘸了腿但身体还很硬朗,眼神犀利如老鹰,他对景浩丢了个眼色,这老头不简单!
景浩坐定,抿了口茶,开口:“老爷子,我也不多说了,这次我们是冲着您手里半张地图来的。”
杨老的手不令人察觉地一抖,然后迅速镇定了下来:“什么地图?老朽哪有什么地图?”
“哎……”杨诺尔刚想插嘴,就被顾萧安打断了。
“不得青山,巫王不来。见得青山,八山一转,十里一环。瘴气绕道,毒物四千,万虫守山。我无此命,勉强得换,老友若故,莫忘还原。”
顾萧安没说完一句,杨老的表情便惊诧一分,最后直接站了起来,失声问道:“老付,老付他还好吗?”
景浩微微叹了口气,拿出了那半张地图,低声说:“这就是付爷爷临去世时留给我们的。”
杨老颤巍巍地接过地图,看了半晌,颓然坐回椅子里,长叹一声:“老伙计啊,你竟然先走一步……”说罢,老泪纵横。
顾萧安和景浩也都默然无语。
过了许久,杨老擦干眼泪,取出了另外半张地图,叹息说:“我们老哥俩分手之前说好了,若遇到有缘人,就把暗语和半张地图交给他。”
顾萧安有些纳闷:“可是付老爷子并没有让我们来找您,若不是在火车上碰巧遇到了诺尔,这半张地图我们就是跑到天边也弄不来了。”
杨老又叹了一口气,转头示意杨诺尔下去。杨诺尔虽然一脸不情愿,但看见爷爷严肃的样子,还是鼓着嘴离开了。
杨老缓缓说道:“我们哥俩当年结伴闯滇南,一心想找到巫王墓,所有人都说巫王不存在,可是老付不信,他找到了很多线索,我们也是年轻气盛,就去了,谁知刚进深山,就遇到了瘴气,老付的眼睛瞎了,我背着他逃跑的时候被猛兽追赶,摔断了一条腿。从此以后我们就心灰意冷,正好又赶上现在军阀混战,我留在了滇南给吴佩元帅当了两年参谋,就隐居过日子了。”他看着两人,一脸的伤感,“我们都认为巫王是一件很玄又很不吉利的事,就把当年的地图撕开了,一人一半,若不是天大的缘分,谁也不能得到这整张地图呵,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景浩给杨老倒上茶,轻言缓语地说:“杨爷爷,我们遇到付爷爷的时候,他还是孤身一人,他一直没放弃巫王墓这件事。”
杨老叹气:“是啊,他一直都是这么固执。”说着,他打量顾萧安和景浩,“两位看上去都不是平凡人物,这次来是来寻这巫王墓的吧。”
景浩犹豫了一下,看了顾萧安一眼,顾萧安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顾萧安就把事情始末都说了,还把玉婴拿出来给杨老看,杨老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邪厉的东西是谁从巫王墓里倒出来的?”
景浩一听,忙道:“它确实是巫王墓里的东西?”
杨老点头:“我听老付提过,巫王有件邪气的很的法器,叫做‘子母结’。是把十位怀胎八月的妇女活生生地剖开肚子拿出婴儿,让那孕妇和婴儿的血浸泡一块上好的玉,等到母女都血流尽而亡的时候,把玉雕成一个妇女刚刚分娩成的婴儿的样子,据传这件东西一出,必有血光之灾啊,你们想把它送回去是对的,只有把它送回母体,它才能安分下来,不然无论埋到哪里,有母体的召唤,它都会再出来祸害人的。”
景浩有些不解:“那王汝墨倒是办了件好事,但他想让我们取出墓里的一块碑,那究竟是什么?要靠这块东西才能打开?”
杨老摇头:“这老朽就不知道了。”
顾萧安安慰景浩:“没事,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去的,去了就知道了。”
杨老露出一丝笑容:“看你们两个一个功夫了得,一个聪慧过人,比当年的我们强的太多了,但是你们一定要想好了,此去必定凶险万分,你们可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啊。有没有想过要寻求点帮助?吴佩元帅那里,老朽还是说的上话的。”
顾萧安和景浩赶紧婉言谢绝,开玩笑呢,吴佩虽说跟顾作临没什么矛盾大面上过得去,但是和段祺那是相当不对付啊,他们才不想自找麻烦呢。
杨诺尔本来也闹着要跟他们去,可是杨老爷子不允许,非说这事儿女人跟去了不吉利,顾萧安和景浩也明白,老爷子就这么一个宝贝孙女,也不舍得她受这个苦,于是杨诺尔只把他们送到了巫王墓所在的山边,就依依不舍的回去了。
走了一阵,顾萧安半开玩笑地对景浩说:“瞧那丫头依依不舍的样儿,该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景浩正专心致志地看拼好的地图,听到这话眼一瞪,敲了顾萧安一下,顺便把自己的一个包甩到他怀里,狠狠说:“让你再胡说八道!”
顾萧安认命地背上,沿着公路走了一段,看见路边有个小屋,屋外挂着一面破旧的旗,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旅店”两个字,一个白族人打扮的老人正坐在门口眯着眼睛默默打量他们。
“老人家,从这一直走上去,是不是就上了白灵山了?”顾萧安凑到跟前打听。
一听到“白灵山”这三个字,老人蓦地清醒了,语气十分激动地说了一大串。
顾萧安茫然了:“他说的什么?”
顾萧安想了一下说:“白族语言,还是很古老的白族语言,大体意思是说‘不要去白灵山啊,那里面有很邪气的东西啊,会要人命的’”
顾萧安瞪大眼:“你连白族语言也懂?”
景浩耸耸肩:“这几天跟杨老爷子学了一点。”他微笑着对老人说,“不碍事的,我们就是去山里拍几张照片。”
老人看了他半天,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古铜色的东西给他,示意他戴上。
景浩端详了一会儿,神色变得恭敬起来,他认真地给老人鞠了一躬:“老人家,谢谢您,我们一定平安回来。”
老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又说了一通,指了指他们手中地图上的一个地方,又指了指一条蜿蜒向上的山路,然后就自顾自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
景浩恭恭敬敬地到过别,和顾萧安离开了。
“什么东西啊耗子?”顾萧安好奇。
景浩从脖子里拉出那个东西,十分小心地放在手心,说:“有些地方的人有一个传统,八字弱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父母会求一个平安符,这种平安符上往往有很多辟邪的符咒,其实这东西大多也是个心理安慰,但是也说不准。没想到初次见面,老爷爷就把自己戴了一辈子的东西给我了,他说自己老了,反正也用不上了,戴上这个保佑我们平安归来。”
“为什么给你不给我啊?”顾萧安开玩笑地问。
景浩望天:“大概你一看就像那种鬼都不敢招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