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共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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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
四月一日看着毫无知觉的男人的面孔。着迷一样。
“你有很好的脸……”她捧着男人的头，慢慢低头在唇上印下一个吻。
“真好…真好……属于我……”男人被拢在怀里，她吃吃的笑起来。
包好的纱布上又印上了血。
七点钟，睡在沙发上的男人突的睁开眼，直板板的坐起来。
他先确定了输液的药物，而后面无表情的扫视周围环境，从各种医疗仪器药物储存巨大书柜一直盯到电脑后的四月一日。
全是破绽，没有威胁。
四月一日从满屏的“杀死”“灭亡”“惩治”中脱离出来，对他露出微笑：都处理好了。成为我的人吧。一郎。
我们一起惩戒恶人，净化这世界吧。
是恩人。
很快接受了四月一日的铃木一郎乖的不像话，无论是身体检查，还是言语骚扰，都顺从她。整日里安静坐在一边，看着四月一日工作，也听话的每十分钟闭一次眼。
态度十分自然，不，与其说是自然乖顺，不如说他根本不在意。不在意与他同住的是什么人，做什么事，有什么样的目的。
四月一日无奈又甜蜜地想：不对他人抱期望或看法的一郎，太好了。
没过几天，一郎要出去一趟，问他做什么，要去杀一个人。
伤还没好就去？纠正错误。
谁的错误？医生。
四月一日点点头。我知道了。
在哪里？不知道。
怎么去？找。
呵。四月一日笑，我来。
她熟练的进入各种系统，调出资料和监控，定位目标。
监控中的家伙穿行在路灯下，肩上的大袋子透出幼小的人形的轮廓。
这家伙……无可救药。
四月一日冷冷的说，深红的瞳孔反着幽幽的光：制裁他，法外之人应当由法外之人解决，神明不管的事，我们做。
一郎回，好。
一切顺利，四月一日黑了一区的电路系统，顺手给鹫谷医生发了通知函。
当天的新闻出来，四月一日对着电脑笑个不停，笑到哭：这么多年来，终于又可以看新闻了…期盼了十年的事……没有遮盖，没有求情…真好…真好……
哭过之后，她对着躺在床上入睡的一郎：正义缺席，我们补上，要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一郎侧过脸望着她兽般的眼，说，好。
难得的晴天，四月一日要出门采购物品，一郎跟着出来透气。
四月一日包得严实，眼神却好，一眼看到鹫谷美梨子。
做个了断吧，一郎。你可纠正了个大错误啊。四月一日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妙的勾起来。
鹫谷医生不出所料地崩溃了。
在她说出的真正想法之后。
出人意料的是，一郎笑了。
精彩表演。
四月一日在思考。
作为医生，她十分敬业，尽职尽责。作为人，不太好说。
人施撒善的界限究竟在哪里呢。
她无意识问出了口，一郎看过来，但没有回答。
总是问恶的界限在哪里，实际上也在问善的界限吧。
自以为是的善比纯粹的恶更可怕，因他没有自知之明。
正义呢，含有私心的正义呢。
私心乃人之常情，难逃于此。一郎突然说。但正义没有私心，只有本心。
四月一日看着他，点头，是。
有了私心的善或正义，也是纵恶的同案犯。
好在我们本身就是恶，也做好了去死的准备了。Nei，一郎。
是。
到时间了。铃木一郎又开始他机械的锻炼。
四月一日停下手里的动作看他带伤俯卧撑。一郎心无旁骛，对她的眼神置之不理。
四月一日突然想撩拨他一下：喂，一郎，我都知道哦，你做的事，我都有看哦，一直都看哦。
一郎低着头没有反应。
虽然一开始是抱着有趣的想法，后来却也会提心吊胆的希望早点结束，看到你被那个疯子撞倒真是担心的不得了，害怕你就这样死在那里了呢。
死在她手里，噫，她自言自语一句，露出嫌恶的表情，想想就恶心。
喂，一郎，在听吗，我可是超担心的。看到一郎无动于衷，有点不甘心的补了一句：担心的嚎啕大哭呢。
铃木一郎停下他的每日一练，直直地看着她：抱歉。
四月一日眨眨眼：这个反应啊……不妙。
人们会为了重要的事物流泪。他面无表情的回复她，语气却很郑重：谢谢你的眼泪。
四月一日笑起来，笑到停不下来。
一郎意外的单纯啊，又直接又诚实。
她扑过去抱住了一郎：对，就是这样，人们只会为了重要的人流泪，一郎是我最重要的人，她紧紧攥住了一郎的衬衫，抬头在他脸上一吻：也让我成为你最重要的人吧，一郎，试着爱我吧。
是愿望吗？他发问。
是愿望吧。她犹疑不定。
是爱情吗。他低头看她，浅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发着光。
是爱情吗？是爱情吧。她喃喃低语：在这个世界上，再没什么比置身人群却孤独生活更可怕的事了。
我是四月一日矢花，箭矢的矢，花朵的花。
是从死神手里逃回来的接受了毒气的改造的人。
是杀了所谓的救命恩人的人。
是恐怖的野兽一样的女人。
我未必为什么而生，却愿为正义而死。
为了恶的正义，已做好了死的准备，
更妙的是，在贯彻正义之时，我得到了完美的同伴。
这短暂的生命终于又有了美好的期盼。
我们会共同迈向死亡吧,一郎。
这两颗心，一同破碎。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共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