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之道》商绫

10、第8章：直戳心窝

　　看到这个老大如此模样，沈意微微一笑，把油盏放回桌上，解开了对这人嘴的束缚。
　　“叫什么名字。”沈意坐在凳子上，把玩着茶盏，说完这句话后，喝了一口。
　　那人咽了咽口水，赶紧回答：“老大，我叫黄大才，有个小名叫发财，家里就剩我一个，没有房子没有地，有一个小弟，就是他。”说着，往小弟的方向瞟了一眼。
　　沈意微笑的看着他，看他恨不得把自家祖宗十八代，都交代清楚的模样，没有打断的意思。
　　黄大才被他看的心里发颤，不敢住嘴，只有硬着头皮继续说。
　　“我一直靠给青馆卖货为生……”
　　“青馆？”沈意询问道。
　　“就是经营皮肉生意的地方，只不过那里的都是俊俏的小男孩……”黄大才冷汗直流，都快哭出来。
　　“就像我这样的。”沈意把他不敢说出口的话，接了下去。
　　“你们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打算把我带去青馆，卖到那里，拿着卖掉我得来的钱，逍遥快活，我说的是也不是。”
　　他似笑非笑，嘴里说出的真相让黄大才浑身发软，哆嗦着嘴皮，冷汗止也止不住。
　　沈意又看了一眼被捆在床杆上，哆哆嗦嗦，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另一人。那人被他看的浑身控制不住的颤动一下，低着头，不敢看沈意。
　　“说吧，是什么让你们把主意，打到我头上的。”
　　“是张大痣把消息卖给我们，还说就您一个人，肯定容易得手……张大痣老大你应该有印象，额头上有一个黑痣的，那就是他。”
　　沈意露出了然神色，黄大才见沈意，似乎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赶紧为自己开脱：“老大，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搅了老大，可我们也是被张大痣忽悠了，才会不知死活的……”
　　沈意面色不愉，盯着黄大才看，手摸到油盏。黄大才立刻住了嘴，不敢再多话。
　　沈意询问了张大痣的住所，听了以后没说什么，只是把黄大才的嘴重新堵上，吹熄了灯火，回房休息了。
　　次日，沈意给被关在客房的两人送过饭，打听了去张大痣家，都有什么显眼的标志，沈意自行去了张大痣家。第一天，找到了张大痣家，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到处转了转，就回到了家中。
　　接下来几日，他经常打那里路过，有次‘偶然’见到张大痣这个人，他装作好奇的向旁人打听他，因着这几日他都打这里路过，与众人交谈，众人都知道这个人并不是坏人，并对他有很大好感。因为如此，沈意提出的问题，都很乐意为他解答。
　　一番套话，沈意大概了解了，张大痣这个人的具体情况。
　　张大痣这个人，在街坊邻里间的评价，差的不能更差，除了给黄大才之流提供各种消息，他自己干的也不少。他其他的腌臜事还有很多，让人厌恶的根本不想提及他这个人。
　　做完这一切，虽说每天还是会从张大痣门前转一圈，去跟那里的人聊聊话，沈意没再有任何其他动作。
　　午后。沈意吃过午饭，又做了两人份的食物，拿进客房给那两人送去。
　　沈意解开对他们上半身的束缚，唯独双脚被捆着，让他们自己动手吃饭。除了两人吃饭时发出的声音，不闻任何说话声。
　　黄大才的小弟刘二蛋，吃得太急，噎着了，沈意倒了一杯水，送到刘二蛋跟前。刘二蛋来不及说任何，接过沈意递来的水，一咕噜全进了肚。
　　“谢、谢谢。”喝完水，刘二蛋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意，结结巴巴。
　　“好点了吗，要不要再喝一杯。”沈意拿过茶盏，再倒了一杯水，送到他手上。
　　刘二蛋许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拿过茶水闷闷的喝光了，还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沈意拿过茶盏放回桌上，坐在凳上，温和的说：“快吃吧，一会饭菜该凉了。”
　　又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意一下，刘二蛋这才拿起碗，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等到他们吃完，沈意把他们捆好，收了碗去洗，又回到这里。
　　他这回一反常态的，给他们解开身上的绳子，只余脚上。
　　“出去以后，你们二人有何打算。还是干回老本行，做那丧尽良心的勾当？”
　　沈意手旁放了一根棍子，只要他们二人有任何异动，就往他们脑袋上招呼。
　　黄大才被他这一问，尴尬不已，但尝过不回答或是说谎话的后果，他弱弱的说了实话。“除了这个，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啊……”
　　“你呢。”看向刘二蛋，沈意依旧温和。
　　看了黄大才一眼，“我听老大的，老大让干啥我干啥……”刘二蛋的声音，在黄大才的瞪视中，越到后来越弱，索性住了嘴，黄大才才收回目光。
　　收回目光的黄大才，察觉一道视线在他身上，他看向沈意，讨好的笑着，最后在沈意的目光下，瑟瑟的缩了缩脖子。
　　沈意还是微笑着，嘴里吐出让黄大才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话。“要是不嫌弃，你们俩都留在这里，给我当护院使吧。”
　　黄大才惊讶，刘二蛋惊喜。
　　“我们做过那么多坏事，还想把你绑了送去青馆卖钱，我们这么坏，你怎么还愿意用我们？”
　　听了黄大才不敢相信的话，沈意说道：“为什么不。如果能有份正经事，我相信你二人是不会再昧着良心，做那些害人的事情了。”说到这里，他话音一转，一句让黄大才热泪盈眶的话，从沈意口中说了出来。
　　“我知道，你们昧着良心做这些坏事，并不是出自本意，而是生活所迫。我虽不知你以前经历过什么，让你不能找到一份正经事，只能依靠这种手段来养活自己，但我愿意相信，这真的不是出自你们的本意。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不是犯过错误的人，都不愿意改正错误，又或是想改，但没有人肯给你们机会，不愿意相信你们是真的想要改过自新。你们应该庆幸，遇到的是我。我愿意相信你们，给你们机会，哪怕不为你自己，也为了你的弟弟着想。他才十三岁，应该有一个美好未来。”
　　黄大才脸色涨红，想要反驳，沈意却没留给他机会，只听他继续说：“不要反驳，我看得出来，你是把二蛋当做你的亲弟弟在疼。你嘴上对他不好，不过你的内心深处，是想要对他好的，但你不太会表达这种疼爱，才总是说出一些伤人的话，做出让人无法接受的举动。每次二蛋因为你错误的表达方式受到伤害，你都会在心里自责懊悔，恨不能受苦的那人是自己。
　　你想把自己的一身本事全部教给他，让他在你不在了之后，能养活自己。你逼的他那么紧，只是在害怕，怕你不能再保护他……”
　　黄大才的泪水充盈，溢出眼眶。他痛苦的摇头，嘴里直喃：“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沈意见他这样子，不再开口，并示意一旁满腹疑问，不敢置信的刘二蛋，让他有什么疑问等上一会再问。
　　让别人不要说话，沈意自己却不在此列。黄大才稍稍平静，他又说话了。
　　“做好决定了吗。”
　　“我想再想想……”黄大才有点迟疑，但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沈意微笑道：“这么大一件事，是该好好考虑。我先离开，你们兄弟俩好好沟通沟通，绳子自己解了吧。”
　　说完，沈意起身离开，体贴的关好门，并未偷听，而是回到自己的卧房，拿出助手平板，语音码字。这个助手平板不知被放在哪里，只要沈意想码字了，且只有他一个人时，就会凭空出现在他视线可及的地点。
　　他的卧房与客房之间隔了三间房，就算隔音不好，只要小声一点，也不必担心被人听到。
　　正‘写’到灵感爆棚处，点点自己一跳一跳的出来了，她呼唤着沈意，却被沈意无比自然的无视，一炷香后，沈意才答应，好似点点才叫他一样。
　　点点也实在，一直一跳一跳的陪着沈意，等到现在。
　　“白首大人，你写好啦！”
　　“点点有什么事情找我呢。”他答非所问。
　　点点一点也不在意，一跳一跳的。“白首大人，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两个坏蛋啦！他们坏死了！居然想……想……哼！总之他们不是好人！”
　　“怎么不是好人了。”白首活动着脖子，毫不在意。
　　“他们做那种事，还不坏啊！白首大人你可不要圣母呀！不要圣母不要圣母不要圣母……”
　　沈意也不接话，由着她在那里碎碎念。
　　点点撒娇耍赖了一会，没有等来沈意的回应，她边装哭边说：“白首大人不要我了，点点好伤心，好伤心！快点安慰我！”
　　“好了，安慰了。”沈意伸出食指在点点身上一点，只是一触，就拿开了。
　　点点不干了，越加撒起娇来，“白首大人好坏，点点不要这样的安慰啦，我要别的！”
　　“那点点想要什么安慰，说来听听。”
　　“哼，人家想知道，白首大人你为什么要留下那两个坏蛋！”
　　“点点，记住我的话。有的人，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机会，一句肯定，一份认可。”还是那招牌微笑，但是他说这句话的语气，却让人不由自主的，把这句话记在心里。
　　说完，沈意不再解释什么，继续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