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轮回》浮觞

19、发泄（节选17）

　　雨下得很大，雨水冲刷着落地玻璃，模糊了窗外的夜景，只剩几盏昏黄的灯。密闭的室内有些闷热，好像要把人逼的躁狂。挽风曲试着深呼吸，调整心情，但效果微乎其微。他想搬起椅子砸向窗户！
　　太难受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烦闷，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他作对。是的，他是花心、滥情、没有节操。但这不应该是他受到惩罚的理由。至少，惩罚他的人不应该是玄同。
　　“该死的！”在客厅已经呆不下去的挽风曲起身走进了书房，在书房里走了一圈仍是无法消弭他的愤恨。用力地一掌拍在办公桌上。血肉之躯与硬实的木材家具猛力碰撞，其效果可想而知。挽风曲默默地抬起手掌，看着掌心一片通红，却也只是闭上眼睛，握起拳头。
　　这样的痛意，还不够，不够，不足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下午见到的场景仍在他脑海里回放，摧残着他的理智，助燃着他的怒火。
　　明知道玄同钟情于那个臭小鬼，却还是在目睹两人并肩同行于枫树林间时生出了不悦。现在这种不悦上升为愤怒，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挽风曲不愿细想这当中的缘由，只是一味地想要发泄。
　　是的，发泄出来就好了。
　　该死的，这到底是谁的错！
　　完完全全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生闷气。
　　想要摧毁破坏的欲望几乎压抑不住，在睁开双眼，看到立在墙角的几个书架时彻底爆发了！
　　那些书挽风曲自己没看过，基本属于摆设。但那人是看过的，曾在光线明亮的客厅里米白色的布艺沙发上看完了一本又一本，像一个好奇心旺盛的孩子。
　　那些所谓的经典、所谓的名著得到了那人温柔的目光，被他的指尖轻轻碰触，甚至陪伴着那人入睡，共织梦境。
　　这些，都足以构成被迁怒的理由。
　　身随心动，盛怒之下的挽风曲对着书架伸出了双手。他将书架上的书一本一本地抽出，扔在地上。左右开弓，没有停顿。书籍掉落在地上，虽然地面铺有厚软的地毯，仍是发出了沉重的闷响。有几本工具书相当厚重，抽出时给手部造成了不小的负担，但丝毫阻止不了挽风曲的疯狂举动。面前的书架俨然成了挽风曲的发泄对象。
　　此时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丢掉、丢掉，统统丢掉。把这些书统统丢掉。
　　太碍眼了！
　　一层一层地搬空过去，又移身到第二个书架。同样密闭的书房内只有书本掉落的声音，以及挽风曲变得越发急促的呼吸声。窗外仍下着雨，雨水瓢泼，而雨点敲打在窗户的声音却被盖过了。
　　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很愚蠢，无济于事还浪费体力，但挽风曲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他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哪怕只是砸东西。同时，又在庆幸，幸好玄同不在这里。
　　呵，如果玄同在这里，遭殃的可就不是书本了。
　　挽风曲想，他大概会把玄同压在书架上用力亲吻，或者将他压在桌子上，亲吻，抚弄，撕开他的衣服，从正面上他。
　　惊讶于自己脑海中闪过的性幻想，挽风曲停顿了下，继而变得愈发的疯狂和不可理喻：他不仅将书本从书架上拿下来，还将它们用力地投掷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甚至有的砸在了对面的墙体上。个别脆落的直接在撞上墙体时，散架了，散开的书页零落在地面上。
　　就在很短的时间内，书房变得满地狼藉，仿佛遭遇入室抢劫、狂风过境。
　　书架上已空空荡荡，无书可搬，然而挽风曲的疯狂仍未结束：他打开了窗户。狂风夹带着暴雨闯了进来。窗帘被吹得飘飞起来，并且翻卷。散落的纸张太过轻薄，直接被掀飞到了墙角。
　　迎着风雨，挽风曲张开了双臂。
　　激荡的心情似乎在此刻终于平复了，在风雨中，归于宁静。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