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吗？》绝世懒人

10、叵测的人心

　　顾子岳和商先生在会议室里等了片刻，李寻从外面推开门，他身后一个七十几岁的老人面容祥和的踏进门来，身后跟着几个威武的黑人保镖。

　　顾子岳和商先生同时站起来，老人穿了一件丝绸唐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顾子岳面前，细细端详了一番，说道：“你就是顾子岳？”

　　“林先生，您好。”顾子岳礼貌的将位子抽出来，老人慈祥的笑了笑，然后舒服的坐下去。

　　人都到齐了，李寻轻轻咳了咳，说道：“林先生，您的货带来了吗？”

　　老人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后缓缓说道：“哪个卖军火的会把枪药带在身边？”

　　商先生起身说道：“那好，见货之后，我们会把尾款打给您。”

　　“林先生，不介意我多带几个人过去吧。”李寻问道。

　　“年轻人就该谨慎写，当然可以。”老人手上的扳指轻轻转了转，狡黠的瞳孔看向顾子岳，顾子岳手里的红酒杯轻轻转了转，然后看向他。

　　“林先生，我听说您和方如一是表亲。”顾子岳冰冷的瞳孔盯着老人的眼睛，空气里充斥着压迫感。

　　老人微微一怔，突然大声笑了笑，脸上堆满了褶皱，随后说道：“我入行这么久，要是顾忌亲情、朋友，早连骨灰也不剩了。”

　　顾子岳婉转回应道：“我知道方如一的手下已经有了动静，也希望，您能够安享晚年。”他站起身递了杯酒到老人面前，随后李寻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门。

　　老人的几个随从跟在李寻后面，顾子岳走出门正巧看到秦沐站在门口，她像一条刚浮出水面的小美人鱼，泛红脸庞在灯光下，既清秀又稚嫩。此刻她焦急的望着另一个方向，一只手紧张的攥着拳头。

　　顾子岳知道她等的并不是他，因为里奥从她目光的方向跑过来，秦沐的目光立刻聚焦在里奥身上，然而，顾子岳却早他一步，站在了秦沐面前。

　　“走了。”顾子岳根本不给她时间反应，径直拉起她的手，秦沐鞋跟太高，险些跌了跟头，顾子岳护住她的肩膀，两个人并肩往外走。

　　里奥倒了一杯拉菲，轻轻嗅了嗅，他斜靠在木质楼梯边，望着顾子岳和秦沐离开的背影，唇角轻蔑的笑了一下。

　　城市的灯光五彩斑斓，秦沐一个人坐在车里，又要回到那个连只鬼都没有的庄园去，她望着车窗外，发现车后突然出现了好几辆黑色别克，正试图围击她的这辆车。
　　“师傅，后面有车...”

　　“没事，不要怕。这样的场面我见过无数次了。”司机师傅踩下油门，方向盘一转，车子巧妙的超过前面的大卡车。随后一直保持这个速度，转而甩掉了身后的车子。

　　“刚刚那些是什么人”秦沐好奇问道。

　　“□□的，很有可能是方如一的人。他们以为少爷在车上，所以要报复。”司机师傅说的轻描淡写，毫不在意。

　　秦沐看向窗外，不禁想到顾子岳那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心想，方如一啊方如一，你快点把这个大坏蛋抓住吧，这样，我就可以回家了。

　　然而不知何时，那几辆车竟然又追了上来，她不禁大吃一惊，心想，从小到大心愿也没这么灵验过，你们要抓不要追我们车子啊，他不在车上啊！

　　“师傅，开快点，他们又追上来了。”秦沐紧盯着车窗外面的车子。心里暗暗咒骂顾子岳，他一定算好了，所以让我先走，这下惨了，死还得死在他车里，明天的新闻报道就是高架桥上一高级轿车烧毁，妙龄少女身份未知，正在调查。

　　秦沐想想都觉得悲惨，她身边连个可以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正巧看到驾驶后座的口袋里有一只笔，她拿出来在自己的手心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立交桥下来之后，转向变道的时候，后面的一辆别克加大马达横在他们面前，后面的车也加速直接追尾在他们车子后面，秦沐想到电影里面的画面，只觉得下一秒会有一颗子弹飞过来打中她的头。

　　她隐约听到皮鞋踩在地面上的脚步声，随着车门打开的瞬间，一个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附身看向她。秦沐不动声色的盯着他，他眼神慵懒一撇，问道：“顾子岳呢？”

　　“他肯定不在车上。”秦沐故作镇定，回应道。

　　“那你能告诉我他在哪么？”男子盯着秦沐的脸，薄薄唇角微微上扬，在夜色下，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你去杀他么？”秦沐撞着胆子问道。

　　“不错。”

　　“他的行踪只有我知道，我告诉了你，你没有杀死他的话，我一定会死的很惨。”秦沐黑色的眼珠转了转，扬起眉毛说道。

　　“如果这次我没有杀死他，我来保护你的安全。”男子拉着秦沐走下车，秦沐把鞋子扔在了车上，光着脚走在油漆路面上。路面很烫，秦沐点着脚尖一跳一跳的走在男子身边。
　　黑色西装的男子转头看了看秦沐，什么也没说，轻轻拦腰抱住她，秦沐的晚礼服本来就长，没有了高跟鞋，长出了一大截，正好盖住了她受伤的脚。

　　“如果没杀死他，你却死了怎么办？”秦沐仰视男子的侧脸，问道。

　　“我死了，他们也会保护你。”他说眼神淡然的着看站在车前的男人们。几十个身着黑色上衣的少年站在晚风下，看到男子和秦沐不禁起了哄。

　　“这是顾子岳的女人？”一个平头少年看着秦沐兴冲冲的问道。

　　“你才是顾子岳的女人！”秦沐学着他的语气回应道。

　　大家不禁哈哈大笑。“我告诉你之后，你可以送我回家么？”秦沐仰视他的眸子，试探的问道。

　　“嗯，你想去哪，便去哪。”男子小心放她下来，秦沐踩着裙子站在一群男人之间，感觉浑身不自然。

　　“他在...”秦沐小声在他耳边说道。

　　城郊的废弃仓库，平日是没有什么人光顾的，然而凌晨2点钟，仓库内却灯火通明。仓库里面有一些身强力壮的人正在搬箱子，里面有一些人坐着打牌，李寻站在门口看了看时间，顾子岳还没到，他有些不耐烦的一直播他的电话。突然不远处亮了车灯，他放下电话，将手中的烟扔到土里，用脚捻了捻。

　　夜里的上海，泛着浓浓的湿气，虽是盛夏，阴云流转，月光却冷冷清清。顾子岳冷面走在前面，身后的人提着箱子，李寻跟着他走进库门。

　　然而库门在顾子岳走进去的那一刻，突然紧闭起来。顾子岳依旧往里走，似乎并不畏惧等待他的危险。

　　搬箱子的人突然停住，手里捏起了背后别的砍刀，打牌的人将手里的牌扔的漫天飞，光明正大的提起了椅子旁的机枪。

　　“顾子岳，你够胆。”仓库的大屏幕里突然出现姓林的老人的声音，只听他哈哈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你杀死方如一的时候，就该想到，这个上海，还轮不到你说话。”

　　顾子岳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差人将身后的盒子放在桌上，手下人将盒子打开，里面一串佛珠展示在众人面前，他缓缓开口说道：“我之前说过了，希望您安享晚年。”顾子岳将盒子里的佛珠拿出来，在屏幕面前晃了晃，突然唇角上扬道，“听说林家就这一根独苗，英国最近好像也不太平，不知道，您的孙子能不能顺利毕业。”

　　“你！”老人显然没有想到顾子岳会这么做，他孙子的确在英国，而且有人一直保护着，顾子岳怎么会得手的，况且方如一这件事还没过多久，这只能说明顾子岳，早就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也已经计算到这一步了。他灭了方如一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他自己。

　　顾子岳坐下来，身后的几个人站在他后面，李寻说道：“如果您能继续谈生意的话，，我们也会既往不咎的。”

　　老人笑了笑，说道：“你们以为来了还能离开？”

　　顾子岳淡淡回答道：“不错。”

　　他们已经包围，十几部机枪随时都能要他们的命。然而顾子岳却悠然的坐在中间，李寻看了看四周，眨了一下眼睛，只听一阵枪声，刚刚围着他们的人，全部被外面的人射穿心脏。纷纷倒地不起。

　　顾子岳倒了一杯茶，说道：“林先生，如果您运气好的话，”他指了指天上，“也许能在那跟你孙子团聚。”

　　随后只听屏幕那边传来一声枪响，顾子岳知道那边的任务已经完成，刚刚开枪的几个人也从黑暗处走出来。仓库的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顾子岳走在人群中央，刚走出库房，就看到不远处十几个少年正举着手枪，枪口瞄向他。

　　秦沐坐在后车厢上，由于太累，她一路昏昏欲睡，平头少年开着车，车子正驶向她家。她好久没有回家，她想到自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一直压抑的情绪也得到了平静。

　　车子慢慢行驶，驶入小镇，夜里的小镇有着稀疏的灯光，温柔静谧，平头少年打开车门，轻轻拍了拍秦沐，秦沐睁开眼睛，四处看了看，正是她家楼下。她光着脚跳下车，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激动。

　　“谢谢你。”秦沐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夜里的风有点凉，吹散了秦沐的头发。少年将身上的衣服披在秦沐身上，她抬眼看向他，才发现平头少年的鼻子很挺，眉毛很浓，漆黑的瞳孔比夜还要深邃，他的额角有一条浅浅的疤痕，整个面孔既硬朗又可爱。

　　少年的笑容很青涩，看着秦沐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沐莞尔一笑：“秦沐，秦始皇的秦，沐浴阳光的沐。你呢？”

　　“林一。”少年的眼睛像天空闪烁着的星辰，四目相对，他的心中，渐渐的涌现出一丝丝甜蜜，秦沐像一只快乐的小美人鱼，走向楼梯，他静静的望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最后转身看了看空中皎洁的月光，不知为何，他期待再次见到她，哪怕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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