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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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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以后,清莹儿带着清五,小达和于济的车队,满载着货物朝高俅国开去。
于济的车队共有十五辆马车,除了清莹儿和挽云坐了一辆,还有三辆车用来装日需品以外,其他十一辆马车都被各式各样的货物塞得满满的。
一路行了大约半个月,倒也平安无事,只是旅途劳累些。只要过了清水关以后,换了通关文碟,就等于是出了国了。
于济对清五和清莹儿说,“管家老爷,小姐,清水关外是漠北,高俅,大雍三不管地带,须尽快赶到沙梨镇,那里是高俅国的地带,只是自清水关到沙梨镇,照正常脚程需走上一日一夜,若是咱们不加快了脚程,只怕……”脸上似乎露出些为难和恐惧的神色。
清莹儿道,“于大哥,只怕什么?你好好说来,也让咱们心里有个底。”
于济才又说,“清水关外治安不好,因是三不管地带,常有强盗出没。依在下看来,咱们最好在清水关好生休整一两日,然后趁精神足,加快脚程,务必在一日之内赶到沙梨镇,天黑之前若是到不了沙梨镇,只怕……会惹祸端。”
清五和清莹儿对看了一眼,均感头痛。
于是众人在清水关补充好水和粮食,清莹儿又与挽云换了男装,休息了两日,这一日三更就开始赶路了。
清莹儿和挽云坐在马车里,两人被颠得七晕八素,只好两人紧紧的靠着,强忍着不适。想是于济害怕路上出问题,所以这一路大家都拼了命的赶路。
这一路赶车的都把手里的鞭子使劲儿抡得直直的,坐车的都用手抓着能抓的地儿把手抓得紧紧的,大家连吃饭的时间都舍不得用,直到太阳落了山,才从尽是光秃秃的碎石山上远远的看到一座石头城的影子来。
等到入城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了,好在这沙梨镇是个夜不设防的小山城,也多的是赶来打尖的商队,于济长长的吐了口气,找到一家相熟的小店投了宿。
清莹儿倒还好,只是饿着肚子又颠了一整天,胃疼的有点厉害,清五端了些热粥来她吃了些便觉得好些了。
可挽云却情况不妙得很。许是赶路受了惊吓,心里素质不过关,到了客栈以后,挽云先是强撑着服侍了清莹儿用饭洗漱,晚上睡下后就开始说胡话。
清莹儿走到她的榻前一看,只见她那俏丽的脸蛋白得吓人,脸颊又红得不正常,再凑近些,手还没有摸上她的额头就已经感觉到她烫人的呼吸,清莹儿急了,随便往身上披了件衣服就转身跑下楼去叫人。
清莹儿急急的跑下楼,正想去寻清五,他们只要了一间上房由清莹儿与挽云住着,其他人都住在客栈前排的普通客房里。
她只穿了经她自己改良过的贴身的月白色中衣,外头随便罩了件绿色的褙子;白白的手臂委委屈屈的透过七分袖,露出一截白嫩嫩俏生生的手腕。手腕上带了个银链子,银链上还系着个红珊瑚的小珠做坠子。
这链子算不得名贵,她和清晶儿一人一个,清莹儿爱这链子简单轻巧,便一直戴在手上。
她急急地穿过走廊,飞奔着下楼,然后再穿过天井,再然后,狠狠的撞到了一个人。
“哐啷!!!”发出一阵金属相撞的声音和一个轻微的闷哼声,清莹儿被撞得七晕八素,跌坐于地,然后咬一咬牙挣扎着站了起来。
“哎呀姑娘,你没事吧?”一把谄媚的男声响起了起来,然后这道声音又变成了怒气十足,“瞎了眼你?没事站在这中间做什么?把这姑娘撞坏了你赔得起医钱吗?”
清莹儿朝旁边看了一眼,顿时大吃一惊!
一个瘦骨嶙峋的奴隶被一条粗粗的铁链把全身缠绕得密密实实,上半身是赤裸着的,古铜色的肌肤上遍布着恐怖的疤痕,下半身穿着一条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裤子,破破烂烂的,光着脚。再看看这奴隶的头,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五官,只有一双眸子倒不负了这晶莹剔透这二字,那黑眼珠只滴溜一转,便让人觉得灵气四溢。
站在旁边正在喝斥他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他一边骂着这奴隶,一边在向清莹儿道歉,说话间清莹儿快速往旁边看了一眼,只见大厅的右边还靠墙站着三四个奴隶,只是神色孤苦,全无面前这个奴隶一般骄傲,也不像这奴隶一般全身上下锁紧了粗粗的铁链。
清五此时正与于济等人坐在大厅里闲聊,大约是听到一些动静,便往这里看,居然看到自家二小姐穿着中衣站在一堆男人中间,大吃一惊,连忙招呼了伙计们一声,奔了过去将自家小姐紧紧的护在了中间。
清莹儿见产生了误会,急忙澄清道,“五叔,没事……是我不好,撞倒了这位小兄弟,”她转过头对那奴隶点了点头,“小兄弟,真对不住,我有急事,所以……”那奴隶一呆,不由自主的朝她点了点头。
清莹儿于是又转回头对清五说,“五叔,挽云她……好像病得不轻,得请个大夫……”
清五吁了口气,不禁埋怨起小姐来,“不过是个丫环病了,小姐就这般不爱护自己的身子,急急的跑来做什么?吩咐小二传老奴一声就是了……”
众人都被这个长得美丽娇柔的女孩子吸引住了。
只有那少年奴隶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异色,可惜无人注意。
清五还在唠叨,突然想起来小姐还穿着中衣,这下可吓得连脸色都变了,连忙跺脚又作揖求小姐速速回房,清莹儿这才猛的想起自己穿着中衣,最多也就是在中衣外头披了件浅绿的褙子而已!
她被躁得脸通红,赶紧跑了回房间。
回到房里之后,清莹儿见挽云的情况仍是不好,心下又着急了,左右一看,角落里的盆架上还放着一盆水,伸手摸去早已凉了。
她心下一喜,便拧了块毛巾,将冷水浸过的毛巾覆在挽云额上。来回换了几次以后,挽云的呼吸不再急促,似是平稳了些,清莹儿刚想再换一次毛巾,突然听到清五的声音在房间外响起,“小姐,大夫请来了,请小姐暂避,老奴这就要进来了。”
清莹儿连忙应了一声,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清五在外头停了一会儿之后推门进来了,与那大夫说了几句客气话,那大夫带着沙哑的声音说了几句帮挽云号了脉又开了方子,取过清五的诊金,告辞而去。
清莹儿躲在屏风后面等的时候,无事可做,低头一看才发现原来系在手上的红珊瑚坠子不知何时不见了,只剩下一条细细的银链子还绑在手上,便“咦”了一声。
此时清五刚风将大夫送走,听见小姐的声音便埋怨道,“我的小姑奶奶,今儿您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需知女儿家抛头露面已是不妥,而且还,还……”
小姐毕竟是他的主子,所以“衣衫不整”这四字,清五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清莹儿回想起刚才的一幕,也不禁脸红心跳。
她赶紧转移话题,结结巴巴地说道,“五叔,我的珊瑚坠子不见了……”
清五微叹了一口气,心道小姐还是个孩子呢,难为她一个小小女孩为了生计不得不抛头露面四处奔走,心下大怜,便也不再出声责怪。
只他毕竟当了二十几年的管家,总在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怕是会出什么差错。
于是,清五摇了摇头,又好好叮嘱了清莹儿一番不要随便出房门,有什么事叫小二来吩咐就是,然后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