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废文》凉秋霁

25、第24章

　　苏钰刚走没多久，叶轩便来了，手中还拿着一封密函。
　　“表哥，这是林先生两天前派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叶轩脸上难得露出几分严肃。
　　萧子墨闻言接过密函，“你先坐下。”他边对着叶轩开口边把密函拆开来看。
　　叶轩在萧子墨身旁坐下，看着萧子墨渐渐蹙起的眉头，有了几分着急，“襄国那边，是不是……”
　　“祈修这几日已经在部署军队，边城那里也是有人暗中捣乱，如今也是人心不稳，他又处处挑衅，似乎是想找个由头，挑起争端，离两国交战怕是不远了。”萧子墨把密函递给叶轩，沉声开口。
　　叶轩一边听萧子墨讲话，一边把密函大致浏览了一遍，也皱起眉头，“表哥登基不久，才刚整顿完朝廷，内外都需要磨合，如今还没有真正运转起来，此时，对我们很是不利，他们若趁虚而入……”
　　萧子墨沉思了片刻，开口，“边城那边有舅舅和秦将军坐镇，暂时不必担心，却也不能顺了祈修的心，”顿了顿，“祖母近来身子可还好？”
　　“很好啊，怎么了？”叶轩疑惑地问，他实在不明白自家表哥为何要提起这事，他们难道不是在谈论国事吗？
　　萧子墨笑了笑，“祖母年事已高，身子羸弱，经不起惊吓，该是享受天伦之乐了。”
　　叶轩愣了愣，片刻后，眼睛亮了亮，“表哥，你是说……”
　　萧子墨依然笑着点点头，“舅舅一守边城便是这么多年，他为黎家做了这么多，也该回来了，趁着这次恰好让秦也过去。”
　　“秦天与秦也……”叶轩愣了愣，做了拱手的姿势，笑了，“表哥真是高明。”
　　萧子墨勾了勾嘴角，“你回去便修封家书让人给舅舅送去，劝他请辞，过几日我便下诏，”停了片刻，又接着道“吩咐下去，让陈言和徐卓一起好好部署军队，朝廷内外各司其职，万不得有丝毫松懈。”
　　“好的表哥。”叶轩垂首应了声。
　　“除此之外，莫要忘了与平日与我们交好的江湖人士，他们可是很重要的一步，这事便交于你去安排了，甘先生那边你该不陌生了吧？”萧子墨挑了挑眉。
　　叶轩嘴角抽了抽，“知道了，我这就去办。”虽然表哥此时还不忘调侃他，但他每次看到表哥这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就觉得安心不少，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表哥。他的表哥，到底是位王者。只是……
　　叶轩正要转身时，便看到书案上铺满的画，脚下一滞。
　　也并不是所有事都难不倒他这位表哥，英雄难过美人关吗？似乎挺有道理。
　　叶轩斟酌片刻，开口，“表哥，那些画……”
　　萧子墨顺着叶轩的目光看去，眼中有一瞬的黯然，既而笑了笑，“我知道现在该做什么。”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叶轩自然知道萧子墨做什么事都有分寸，只是情这种事，确也伤身，况且，与表哥相处二十年，他知道这是个不容易动感情，但一旦动了感情，便是不留退路的人，这情路也实在是……
　　叶轩叹了口气，“表哥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子墨闻言一笑，“放心吧，我如今肩上扛得是整个夏国，将来还会是整个天下。”这是让叶轩不要担心。
　　只是，话说的虽是豪情万丈，胸有成竹，却带着难以言说的孤独。
　　叶轩心下一惊，沉默了片刻，蹙起眉头。第一次觉得自己离表哥好远。
　　叶轩很快收拾好情绪，“表哥，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就算他与表哥再亲近，有些事，他终究也只是个外人。
　　不管怎样，他当初既然决定站在表哥身边，便会无论何时，都义无反顾的帮他。
　　书房里，萧子墨对着那些画发了会儿呆，然后把画一副一副细细的收好，叹了口气，唤来了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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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一早，便有人来到墨玉阁，问过苏钰，就把那些放在厅堂的东西都搬走了。
　　往后的几日，再没有人来墨玉阁送东西。
　　萧子墨倒是常来走动，时间不定，也不会久待，却每日会来。
　　有时陪苏钰用膳，有时陪他喝茶，有时与他下棋，有时听他弹琴……
　　全然不顾苏钰的不冷不热，倒是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与以前一般的同苏钰相处，除了偶尔会盯着苏钰发呆，除了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暧昧。
　　苏钰其实对萧子墨很无奈，不能赶走，不忍恶言相向，却也不想这么相处下去，毕竟有些事发生过，再刻意忽视也无法心平气和。
　　只是，他终究不是真的冷血无情，他不愿去伤害这个人，这个平时高傲不羁，却将一颗真心捧给他的人。
　　所以苏钰其实，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萧子墨，也只能随着他，假装一切都没变。
　　或许萧子墨也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如此有恃无恐，虽然有点狡猾，却也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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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刚过午时，甘子千便来了墨玉阁。
　　“小钰啊……”甘子千坐在苏钰对面，笑得有几分不怀好意。
　　“嗯？”苏钰应了一声，抬眼看他，等着他说下去，虽然大致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
　　甘子千朗声道“昨天我听小轩儿说了些你跟皇上的事。”语调中带了些“幸灾乐祸”的意思。
　　虽然他一早便已察觉萧子墨对苏钰的不单纯，只是不敢相信，如今既然已经确定，便要有个结果，感情这种事，实在拖不得，况且苏钰对于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苏钰依然面色平静，对他的话恍若未闻。
　　甘子千收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早些让他死心吧。”
　　苏钰身子僵了一僵，沉默了片刻，微微点头，“嗯。”
　　甘子千又道“那你打算怎么做？”虽只听叶轩说了个大概，但他也觉得，这两个人，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毕竟，一个是一国之主，另一个……
　　苏钰再次沉默了。
　　打算怎么做？其实，他也不知道。仔细想来，除了一开始，与萧子墨说了一次不可能，他确实没再做过其他拒绝的事，是不是他态度不够坚决，才让萧子墨……
　　甘子千看出苏钰的犹疑，便在心里斟酌了一下，开口，“不如，我来帮你吧。”
　　“嗯？”苏钰抬头看他，带着几分怀疑，“你想做什么？”
　　他并不是怀疑甘子千的能力，但是，这个人其实，有时候，不大靠谱。
　　甘子千抚了抚额，“你有必要这么不信任我吗？我就那么不靠谱？”
　　“嗯。”苏钰毫不客气地点了点头，应声。
　　甘子千嘴角抽了抽，“你就交给我好了，我会办妥的，”顿了顿，又道“况且，小轩儿也去拜托我来着，我本来便是为这事来的。”
　　“叶轩？”苏钰思索片刻，“你与他还真是相熟得快。”
　　甘子千只浅浅勾了勾嘴角，“挺有趣的一个孩子，”然后又看向苏钰，“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算了，你不要乱来就好。”苏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开口。
　　甘子千沉默了片刻，苦着脸道“我好歹也年长你十岁。”他不过是闲时喜欢与人开开玩笑罢了，哪有这般不靠谱？
　　此刻，萧子墨却恰好到了墨玉阁。
　　甘子千看到他，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起身，“该说的都说完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苏钰还未答话，倒是刚走过来的萧子墨先开了口，“甘先生慢走。”他其实不想苏钰与别人单独相处，尤其是甘子千，他一直对这人比他先认识苏钰耿耿于怀，所以刚收到消息便立刻赶了来。
　　苏钰慢悠悠的喝了口茶，起身，看向甘子千，“我去送送你吧。”
　　“不必了，”甘子千笑道，“不然皇上会更不放心的。”
　　萧子墨看着甘子千明显调侃的笑，不与理会。
　　苏钰淡淡的瞥了甘子千一眼，又坐了下来。
　　甘子千摸了摸鼻子，“我先走了。”说完便转身离开，这个气氛，他实在是不想多待。
　　甘子千离开后，苏钰倒了杯茶放在对面，看了看萧子墨，“坐吧。”
　　萧子墨闻言便在苏钰身旁坐了下来，“小钰，今晚洛城有庙会，要不要去看看？”
　　“庙会？”苏钰微微抬眼，看到萧子墨眸中隐藏的期待，愣了愣，垂眸，“也好。”他还从未看过庙会是什么情景，去看看也不错吧。
　　“嗯，”萧子墨带着笑意应了声，“我这就去安排。”
　　“子墨。”苏钰叫住将要转身的人。
　　萧子墨身子一顿，看向他，目光里依然是从不示与别人的温柔，“怎么了？”
　　苏钰愣了愣，还是问出口，“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与你明明同为男子，又是血亲。”
　　萧子墨却笑了，他缓声道“是男子又如何？血亲又如何？我只知道，全天下的人，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苏钰闻言抿了抿唇，再次垂眸，“你去安排吧。”
　　“好。”萧子墨又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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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城虽不是风景独秀，却是繁盛无比，同时又显得威严大气，一派皇城气象。整座城池洛水环绕，街巷交错，两旁红墙碧瓦，柳条摇曳，微风拂过，沙沙作响。
　　萧子墨和苏钰换上了最普通的布衫，出了皇宫，已是华灯初上。
　　虽然是晚上，但因着庙会的关系，洛城各个街道都是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摊子上摆满了千奇百怪的玩意儿，吆喝声此起彼伏，人潮如织，好不热闹。
　　萧子墨带着苏钰，沿着弱水南岸一路走，慢慢悠悠的，一面流连风景，一面体会这灯会特有的热闹氛围。
　　水面倒映着岸边街道上晃晃悠悠的灯光，波光粼粼，不时抚面的微风带着清凉，让人心静舒爽。
　　河道很宽，站在桥上，远远望去，码头边，湖面上，散落着几只小船，透着隐约的灯火。
　　每隔百丈架起的石质拱桥，也成了一道风景。
　　在岸边游荡了一会儿，两人便踏上了石桥，既然都来了，自然不能只在岸边观望。
　　“盗贼，哪里逃？”一声清亮的呼喊在桥的对面响起。
　　萧子墨和苏钰同时停下脚步，抬眼，只见一个身着深色粗布衣衫的男子匆匆忙忙地拨开众人，朝他们这边跑来。
　　苏钰细细地盯着男子。
　　这人面容颇为清秀，虽看起来却狼狈慌张，眸子中却带着暗暗的红光，十分不明显，苏钰却不难发现，而且此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明明是带着隐晦的阴冷笑意的，便是身上传出的气息也是不同于周遭的。
　　萧子墨眯了眯眼。这人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他的皇城这般为非作歹，还让他碰上了，他岂能容忍。
　　萧子墨走上前一步，准备擒住这个不知好歹的盗贼。
　　苏钰见状来不及多想，连忙拉住萧子墨，移步到他身前，将正要撞来的男子挡开，男子手上原本要落在萧子墨身上的气力便全数被苏钰承受下来，这看似轻轻地一下，却是使了十足的力道，苏钰身子不稳，踉跄一下，抓住萧子墨的手微微使力。
　　“小钰。”萧子墨连忙扶住苏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几分惊慌，如墨的眸子藏着怒意，似乎比这夜色更浓。
　　萧子墨想将苏钰护在身后，苏钰却化开他的力道，对他使了个安慰的眼神，转身，一双总是淡淡的茶色眸子，此刻竟显得明亮非常，眼中凌厉的冷意直射到男子身上。
　　男子身子一僵，莫名的恐惧袭来，只觉得要离这个人远一点，下一刻，苏钰莹白修长的手指便划过男子的手臂。
　　男子只觉得一股冰寒的凉意，并着他刚刚使出的咒术，全部侵入到他的身体。
　　他连忙将身上几处重要的穴道封住，后退数步，眼中的笑意早已散尽，眸子中的红光也彻底暗了下去，满眼不可思议地看着苏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