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风]我的另一半有些流氓》Tadashi

5、小白

　　风间一路跑到了野原家，虽然累得喘不过气来，但还是觉得自己太慢了。他把自己的气息调好，随即敲了敲门。他不停地提醒着自己，他要保持冷静，他要好好拉住野原新之助。
　　野原美伢见到风间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她急忙把风间邀请进了屋内。风间坐在客厅里喝着野原美伢端过来的茶水，这才明白小新不在家。
　　小葵这时候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风间马上亲切地叫了声风间哥哥，她知道风间长大后一定会是英俊的男孩子，所以一直对风间很是喜欢。
　　风间笑着应了声，然后又呆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野原美伢，小新大约什么时候回来。
　　野原美伢叹着气摇了摇头，她知道小新很重视小白，却没有想到小新对小白在意到了这个地步。
　　她担心小新太过伤心，一直隐瞒着小白的身体状况越加变差的情况。直到那天小白终于撑不住了小新才意识到，原来他最好的朋友这回是吃药也好不起来了，再好的兽医也不能使它的寿命加长。
　　“那天，他就抱着小白坐在庭院里，我们说什么他都不吭声...”野原美伢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她知道小新那孩子的心有多敏感，她其实一直知道的。
　　风间只是看着庭院，没有说什么。
　　这时候小葵也坐了过来，风间看了她一眼，正觉得小葵的耳罩有点奇怪的时候，那两个团团突然掉了下来，它们转了个身子摇身一变成了两个缩小版小白。
　　风间这时候突然想起来，小白是有两个孩子的，应该就是这两只了。
　　“哥哥真是的，跟小小白1和小小白2发脾气，真是无理取闹。”小葵说完又强调了一句傻哥哥。
　　是啊，风间也隐约记得这两只的名字是小小白1和小小白2，很符合小新取名字的水平。
　　“对不起，他不是故意的。”风间揉了揉两只小小白的头，声音里有些抱歉的味道，他能为小新做的只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我先告辞了，阿姨。”
　　野原美伢本来是想多留风间一些时候的，但一想小新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风间出了野原家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他要见到野原新之助，否则他安心不下来。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想到会看到小新跟一帮很明显不是什么好学生的人们在一起。他们有的染了黄发，有的带着极不符合年龄的耳钉，上面勉强还穿着校服，下面已经套上了不入流的牛仔裤，显得很是拖沓。小新这两年长高了很多，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一米左右的孩子了，如今的他已经有了一米五左右的身高，比同龄人都要高出了很多。风间看出来了跟小新一起的大概都是初中的人，小新仗着个子不矮倒也站在其中不是很突兀。
　　“新之助。”
　　虽然面对这些不良初中生们多少有些害怕，但风间却没有一点退缩的意思。他知道他一定要把小新带走才行。
　　那几个看起来话很多的马上问小新是不是遇到熟人了。小新看了眼风间，笑了起来。风间当时真的很想甩他一巴掌，笑得那么难看真是惹人眼。
　　“风间，你怎么在这里？你应该放学很久了吧。”
　　也许是不习惯小新说话这么正常的样子，风间又想掐掐对方的脸。
　　“我来找你，你妈妈很担心你，我送你回去吧。”
　　“我自己会回去的。”
　　“新之助，你自己选择，是要我这个朋友还是你身旁的这些人。”
　　小新收起了微笑的表情，沉下脸盯着风间，好像是在决定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知道了。”风间见他迟迟没有回答，不再等待，转身便走。
　　他并没有服输的意思，相反的是，他知道他已经赢了。接下来他要做的只是到那里去等他。
　　小新曾对他说过，当你要找回失去的东西的时候就去最高的地方看看。他知道那里一定有着什么，果然，他也在那里发现了小白的埋葬之处。
　　“你真的很温柔呢，新之助。”
　　身后传来了不重不轻的脚步声，风间知道那一定是小新，根本不需要回头确认。这个地方只有他们俩来过，是这整个区域最高的地方，虽然只不过是个小山顶或者是小山丘也说不定呢。
　　“小白一定很喜欢这里。”
　　小新坐到风间旁边，低着头看着埋着小白的那块凸起的地面，心里的滋味怎么也形容不出来。
　　“你哭过么？”
　　小新摇了摇头，他还没有哭过，或许是觉得那太孩子气了。虽然他这些天的举动已经孩子气到了无边无际的地步，他却选择性地忽略不计了。
　　“小白一定是很喜欢你的，一定是...或许它不能陪你走完一辈子，但它一定很感谢你陪它走完了一辈子，一定的。”
　　“可我没为它做过什么。”
　　“不是的。”风间拍着那块地，好像拍着的是小白的头一般，动作轻柔，“它想要的，你都已经为它做了。”
　　小新抿了抿嘴，像风间一样拍了拍那块地，然后用已经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风间，我可以哭吗？
　　风间只是无言地拍了拍小新的肩膀，他想，小新现在已经不再需要安慰了，只需要哭一场。
　　哭这么一次就好，通通快快地哭一次，然后便可以把重要的东西好好地保存在心里最明亮的位置，让那些美好回忆伴随着自己继续走接下来的路。
　　气氛本来已经缓和了很多，风间却突然想到了娜娜子结婚的事情。这种情况下，小新要是知道了最喜欢的大姐姐要嫁给别人了，不知道会难过到什么地步。风间突然紧张起来，思考着要怎么联系上娜娜子，告诉她这件事。
　　“我们回家吧。”
　　风间看到小新抓起了地面上的一小把泥土握在手中，然后站了起来。他仰望着小新，突然很想抱一抱小新，可他并没有那么做。
　　小新是男孩子，风间知道此刻的小新已经恢复了坚强。
　　他们并肩走了一路，都没有说话。最后风间看着小新进了家门，自己在原地注视了很久才抬脚离开。他觉得，小新长大了。伤痛果然是最能使人成长的东西，刻骨铭心。
　　次日放学的时候，还是没有在校门口看到他们。风间叹了口气，想着要不要去野原家呆呆。
　　川口在风间旁边当然注意到了对方有些无奈的表情，猜也能猜到是那些人里面的谁出了事情。
　　“风间，今天作业很多，我们快点回家吧。”川口拍了拍风间的肩膀，希望对方能提起精神来。
　　风间想了想，昨天他太晚回去确实让妈妈担心了，今天确实应该早些回去。
　　“好…”
　　“风间。”
　　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风间转了个身子，只见小新正提着包靠着墙壁站在校门旁。风间恍惚中有种错觉，一夜之间小新好像又长高了一点，这真的是很恐怖的事情。
　　“你换了新的包啊，之前的书包呢？”风间觉得小新确实有些不再适合背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小新很适合这类的提包。
　　“美伢那个欧巴桑超市大降价的时候抢到的，之前的包被小小白1咬坏了。”小新摇着头感叹道：“真是让人不省心呢。”
　　风间见小新这样子就知道他是真的振作起来了，微笑着接话道：“是啊，今天只有你来了么？”
　　“恩，我来找你有些事情。不过…”小新看了眼距离他们不远的川口，停顿了良久才继续道：“你好像有别的事情，那我去找别人好了。”
　　风间看他转身就要走的样子，又想到了之前的不良初中生们，急忙拉住了小新的胳膊，让他停住脚步。“你要去找谁？”
　　小新勾起嘴角笑了笑，转回身的时候已经收起了笑容，只是一脸无辜的表情。“你见过的啊，那些初中生们。”
　　风间心道，让你去找他们还了得。“我没有事情，我陪你去，你要做什么？”
　　小新恢复了有些流氓的表情，笑着道：“风间，你想陪着我就早说嘛，不必害羞。”
　　“我没有！”风间跺了跺脚，强调了语气，“我只是怕那些人把你带坏了。”
　　小新笑得更甚。“噢~噢~风间你在担心我。”
　　风间脸一红，没有了下文，只是低下头不再看小新。小新扫了眼川口一眼，扯着风间的胳膊把对方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挑了挑眉。
　　“那么，我们先走了。”他强调了我们二字，在川口听来，竟是满满的挑衅味道，满满的宣布主权味道。
　　风间怎么也想不到，小新居然带着他到了西装店。没错，西装店。
　　“这件怎么样？妈妈说我长得太快了以前的西装都穿不上了。”
　　风间看到眼前的人换上西装之后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感觉，一时间竟恍惚了。小新真的是比同龄的孩子要高了许多呢，再想到自己现在才刚刚勉强一米四的情况，风间暗暗叹了口气。
　　看来还是应该多喝牛奶。
　　“不错，但是那边好像还有其他的不错，你都试试看吧。”
　　小新拽着领子哀呼起来。“啊？不了，就这件吧，换衣服太麻烦了。”
　　风间只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件确实已经不错了。
　　“还是…”小新突然画风一转，背对着风间奸笑起来，“风间想看我更多的样子。哎哟，早说嘛，你这样拐弯磨脚人家会更加害羞的。”
　　“是拐弯抹角。”风间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让你害羞真的是抱歉了啊。”
　　小新把自己的那身交给了营业员，然后便坐到了风间旁边的地方，一脸完工了的表情。风间见他也不打算付钱，也不打算做别的，正奇怪呢，就见一个挺漂亮的营业员走过来给了自己一套西装。
　　小新对着那漂亮的营业员吹了个口哨，然后一如既往地问了那句经典的话。“小姐，你喜欢吃青椒么？”
　　营业员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小新大呼可惜，表示自己最讨厌青椒了。
　　风间看着手中的西装，正想着这是要做什么呢，小新突然在他耳边吹了口气，让他差点把西装扔到了地上。
　　“新之助！”他捂着耳朵呵斥。
　　“风间果然还是那么敏感。”小新扭了扭身子，好像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脸陶醉。
　　风间看他这幅样子真的很想把他扔到海里喂鱼…
　　“我为什么也要试？”
　　小新回过神来问道：“你要是有的话就不用买了。”
　　“什么意思？”
　　“大后天是娜娜子姐姐的婚礼啊。”
　　风间闻言马上绷紧了神经，仔细打量起眼前的人，确定没有在对方脸上看到什么大悲的情绪之后才逐渐恢复镇定。
　　“哦，所以你是要买那天穿的衣服是吧。”
　　小新点了点头。“没错。”
　　风间傻笑了几声，原来小新的接受能力这么强，那他之前都在担心个什么啊。
　　娜娜子婚礼那日的天空很晴朗，好像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更加愉悦了起来。野原一家集体出动，小葵非常满意自己的新裙子，心里不禁对娜娜子姐姐点了无数个赞，若不是因为她的婚礼自己的小气妈妈也不会给自己买了个这么漂亮的裙子。
　　小新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想着风间为什么还不来。他们一家人是开着车随着礼车一起来的饭店，而风间是直接来饭店的，所以一直没有见到。小葵这时候跟美伢从卫生间出来，美伢让小葵先回到位子上，自己要去给份子钱。小葵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小新右边的位置，还没坐下就被自己哥哥推到了一边。
　　“你的位子在那边。”
　　“都一样的吧，哥哥你计较什么。”
　　小新没有让着小葵的意思，一脸坚定。小葵正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了有人喊自己哥哥的名字。她跟小新同时向大厅门口望去，只见是风间他们来了。
　　妮妮今天也穿了自己最喜欢的裙子，粉红色的短裙显得很是俏皮。正男跟阿呆也换上了西装，一青一绿倒是很绅士的样子。但这些都不重要，小新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风间吸走了。
　　“风间你犯规！”
　　风间从远处就见到小新突然从位置上蹦了起来，指着自己嚷嚷了这么一句。他见小新脸上有些激动的神色，也不知道对方所谓的犯规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因为他没穿西装？
　　“我的西装也都小了，所以妈妈让我穿和服来。”风间左右看了看，发现也有不少人穿着和服，“我觉得应该也是可以的啊。”
　　小新坐回了位置，撑着下巴不说话了。小葵见自己哥哥气嘟嘟的样子，突然想逗逗他。
　　“风间哥哥坐这里，哥哥一直给你留着位置哦。”
　　风间也是一愣，倒是没拒绝，直接坐到了小新右边的位置。小新偷偷瞪了小葵一眼，意思是让她安静点。野原葵装作不知情地笑了笑，继续道：“刚才我想坐那里，哥哥发了好大的脾气呢。”
　　“啊？”风间看了眼小新，见对方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有些莫名其妙。
　　仪式按时举行，风间却注意到小新从衬衫里拉出了一小袋东西。不必多想他也明白那是什么，新之助这家伙居然把那些泥土挂在了脖子上啊，真是蠢得要命，也温暖得要命。
　　小新摸了摸手中的小袋子，看着台上交换戒指的男女，笑了起来。
　　娜娜子结婚了哦，小白。
　　婚礼结束之后，风间本来是想跟小新道别然后跟妮妮他们一起回去的，不料小新却要跟他们一起走的意思。
　　“你爸爸开车来了吧。”妮妮提醒道。
　　“他开车慢得要命，我还是跟你们慢慢走回去吧。”
　　小葵这时候正好经过他们，哼了一声道：“死鸭子嘴硬。”
　　小新给了自己妹妹一脚，觉得这丫头越来越不招人喜欢了。
　　他们先到了妮妮家，接着是正男家，阿呆家。风间怎么想都觉得奇怪，小新明明可以中途走近路回家的，却硬是陪他们走到了这里，现在只剩下他跟小新两人了。
　　“我们在这里分开走吧，你往那边走近一些。”风间提议道。
　　小新一整天都没有好好看风间，这时候只剩他们两个了他才敢好好打量风间。这一仔细看顿时受到了冲击。
　　啊…好像比娜娜子姐姐还要漂亮…话说他今天居然对娜娜子姐姐一点印象都没有…小新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很严重的打击。
　　“我送你吧，谁让风间让我不放心呢，唉。”
　　“我很好！不需要你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