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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君生我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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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有一种天敌,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很多时候,花蚕这个名字对于佟轩来说,都是场噩梦。
花家和佟家世代交好,按理来说,两家的孩子也该格外亲近。可是,自打佟轩懂事起,他就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比自己年长半岁的花蚕。
最初对花蚕萌生敌意是因为父亲佟煜的那句话——“佟轩!你这孩子,又倔又拧又淘气,哪里比得上花兄家的花蚕!”自此,这个素未蒙面的“花蚕”就成为四岁佟轩的假想敌。
那一天是花鸿三十岁寿辰,佟煜带着佟轩前来花府祝贺。七岁的花蚕第一次看见佟轩的时候,那个褐色衣衫、小麦色皮肤的英气少年登时让他满心敬仰。也是这一天,佟轩第一次见到了总被父亲交口称赞的花蚕。
佟轩打量着花蚕,他从头到脚,无论发带、长衫还是小马靴都是清一水的苍蓝色。和自己因整日疯跑而被晒黑的皮肤相比,花蚕那张瓜子脸简直白嫩得不像话!那双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对着他眨了眨,朱红的小嘴唇一抿,对他现出一抹极好看的微笑。
佟轩一眨不眨的看着蓝水晶般的花蚕,单就外表来看,好像是比自己稳重那么一丢丢……刚一想到这儿,佟轩立刻甩头,不服气的别开视线。
其实,花蚕虽然乖巧,却是个爱哭又粘人的孩子。每每父亲花鸿总拿活泼佟轩来开导他。也正因为如此,从花蚕记事起,对这个佟轩就尤为崇拜。
“小轩,拜托拜托,等等我啊!”花蚕在佟轩身后呼喊。
佟轩回头郁闷的看看花蚕,他一纵身,几下攀上院中的大榕树,坐在树梢上生气的说:“干嘛粘着我!别小轩小轩的叫!我和你又不熟!”
花蚕仰头看着他,一张白嫩的小脸儿因为刚才的奔跑而越发红润可爱。“小轩,我父亲说你好勇敢,受了伤不会哭,娘亲不陪着睡觉也不会哭,不挑食还很爱笑,所以和我做朋友好不好?”
佟轩低头瞧瞧花蚕那细胳膊细腿的小身板,他一挑粗短的小眉毛坏笑道:“那好啊,只要你能爬上这棵树,爬到我这个位置,我就和你做朋友!”
听他这话,花蚕二话不说抱住榕树,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攀爬。
佟轩直坐在树上俯视花蚕,两只褐色的小马靴在花蚕的头上晃啊晃。花蚕小爪子抱着树试了十几次都没能爬高半尺。佟轩打了个哈欠,俯身单臂倚躺在树枝上,百无聊赖的看着花蚕。
实在觉得无聊了,佟轩坐起身说:“别说轩哥我不够意思哦!是你自己废物,别怪我不和你做朋友!”说罢,佟轩纵身从枝头跳下,稳稳着陆,回头留个花蚕一个得意的笑脸,迈着方步离开了。
花蚕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许久,转身又将大榕树抱住。
宴厅内,花鸿和佟煜正在推杯换盏,花蚕的随身侍童小飞突然冲进来,大喊道:“老爷不好了!少爷也不知怎么的,居然爬到院中那棵老榕树上,任谁说他都不肯下来!”
花鸿大惊,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乖巧柔弱的儿子怎么可能爬到树上去!
坐在一旁的佟轩一口花茶喷在菜上,那个死心眼牛皮糖真爬上去了?
佟煜眼见儿子把口中茶饭喷了一桌子,额角青筋突突跳了半天,因在好友家不便发作,他只能狠狠瞪着佟轩。佟轩冒着冷汗,假装对他那凶神恶煞的父亲视而不见。
众人来在庭院当中,花蚕正蜷缩在榕树的一条枝干上。他双目紧闭,白皙的小脸因为害怕而更加苍白。几个下人展开双臂,围前围后的在花蚕下方移动,准备随时接住他,还有的下人边喊边跑去拿梯子。
佟轩不可思议的仰望花蚕,此时花蚕所处的枝干,竟比自己之前攀爬的还要高,可是这条枝干却比之前那条细了很多。
“蚕儿,你千万别乱动啊!”花蚕的母亲边喊边哭。
听到人声,花蚕鼓起勇气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可就在看见佟轩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忘记了一切恐惧,高兴的对佟轩招手喊道:“小轩,这样我们就可以做朋友了吧!”
花蚕这一摇晃,树枝再也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在花蚕反应过来之前,他已极速坠落!
眼见花蚕从两层楼的高度掉下来,众人无不惊恐。
就在这危急时刻,佟煜一跃冲上前去,稳稳接住花蚕,落在地上。众人悬在半空的心这才随着他的身影落下。
花蚕的母亲蹲下身一把将花蚕拥在怀里。
花蚕对佟轩开心一笑,佟轩却回敬他一个大大的鬼脸。
花鸿感激的对佟煜说:“佟老弟,多亏了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