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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愿如我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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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俊以开着卡宴,一路风驰电掣不到十分钟就到了杂志社门口。
时近中午,萧沁刚刚下班出来,却意想不到地看见了付俊以。一瞬的心痛,她很快稳住心跳漠然转过身萧沁转身,付俊以却追上来以身挡住她的去路,
“萧沁……”他伸出手。
萧沁下意识后退,神情惶恐,“别碰我!”
那天的事仍让她心有余悸,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付俊以,他怎么可以,怎么能在那样对待她之后还若无其事地跑来找她?
付俊以明白她的惶恐,虽是决心要放下,但那么做也确实过分。付俊以手僵在半空,缓缓收了回来。可是萧沁一动他又紧急上前一步,伸手拽住她。
“那天早上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萧沁我们谈谈好吗?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不告诉我?”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放手!”
“萧沁……”你知不知道我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来找你!
这栋大楼来来回回进出的人很多,两人僵持在楼门口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萧沁挣扎不过,急了,反手给了付俊以一巴掌,“别让我恨你。”
众目睽睽之下,付俊以什么身份他是何等要面子的人,可是现在一切都顾不了了。是他有错在先,这次既然决定回头他死也不能放了她。
付俊以握着她的手反而更紧,“萧沁别说是一巴掌,今天你就算给我一刀也休想让我放你走。”
说着付俊以抻着萧沁走向副驾驶打开车门,萧沁却说什么也不肯坐进去,“付俊以是你不要孩子的,是你毁了我们从新开始的一切!”
“我从来没有说过不要孩子!”
“没有?!‘那就好’是什么意思?你说‘那就好’这难道还不能代表你从始至终根本就是在耍我!”
他一手把在车门一手杵在门框,握拳的指甲几乎要扣掉车漆。
“我说这句话前问了你什么?我问你有没有怀孕,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萧沁无言。
对,她没有说实话。
“……付俊以,你说你爱我,我却从不敢确定你的心。我怕从你口中听到你不想要这个孩子,那样我会恨你的,我怕我会恨你。”
“‘那就好,我们先结婚,再过一两年我们要个儿子,再过一两年我们要个女儿。’我当时还庆幸没提前透漏出来,萧沁!我没想到戒指还没取来你就已经把我不知道的孩子打掉了。”
戒指?他订了戒指?
萧沁脑袋嗡地一下子一片空白,他的声音还在她耳边作响却是如冲击如山崩地裂般直冲她心底,粉碎她长久以来的委屈。
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付俊以竟然说会娶她,竟然是他给了她未来的规划,却是被她的自卑亲手摧毁掉……
她腿一软身子滑了下去。付俊以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却被她疯狂推开,“我不相信……”
“戒指,我一个多月前就在法国订了,你拿掉孩子那天,到的。”
“……”
“‘萧沁,我付俊以以此生所有包括灵魂向你发誓,我爱你。除去没有你的前二十六年,我余生的每一天都将与你一起度过。嫁给我。按计划过两年我们要再个孩子,但如果你想,我随时都依你。’求婚的话,修修改改写了几十张纸。这是最后一稿,我背了很久。”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烙在了萧沁心上,疼得撕心裂肺、皮开肉绽,“……付俊以……我恨你,我恨你!”
夜幕降临的时候,卡宴开到萧沁家楼前停下,车上的两个人相静无声。
付俊以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累了吗?”
萧沁闭着眼,头痛欲裂。她疲惫不堪地点头,“恩。”
他在她额角轻轻一吻,“早点休息,我明天来接你。”
“你先回去吧。”她从他怀中退出来,“容我好好想想。”
付俊以看着她的眼睛,妥协地点点头,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精美的淡紫色戒指盒,“戒指,我一直带在身边,想仍,舍不得。”
“这几年,萧沁,我沦陷的好像比你深,深得多。从前执着也好死缠烂打也罢,如今都是我放不了手了,抉择……”盒子并没有打开,他牵起他的手放到了她手掌上,“在你。萧沁,我们之间的确没有平静过,以后……以后也难保不会有天大的事发生,但我付俊以一生只此一枚婚戒,后半生携手的人如果不是你也不会再有人。我不会逼你,戒指在你手里,我在你身边。”
今晚夜清冷,繁星无几。萧沁坐在床边的地上双臂环着膝盖,屋里安静,只听得见钟表右转的声音。
心里溃烂的地方在延伸的痛。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前那么自信那么骄傲的她,什么时候开始在他面前一切都变得卑微不堪。
爱情是什么?她只觉得幸福又痛。
为什么?是她萧沁高攀吗?明明他是顺着她的,她非要把这份感情捧在手心,却越来越谨小慎微。表面与从前无异,她承认那是装出来的,因为在他面前还是不想脆弱,不想太依附,不想万一哪天他不爱她了,她的人生就只在他的阴影下存活。但装出来的坚强没有用的,每一次吵架、每一次分开、每一次她都遍体鳞伤,却是奇怪的比从前爱得更深。
也许吧!是她的爱得太脆弱,脆弱到敏感,才会让平衡缺失。
她闭上眼仰起头靠在床沿,嘴角回归平行。
还好,一切还能挽回。
……
清晨,万物初醒,晨光熹微。
萧沁站在镜子前一身湖蓝色蕾丝裙,妆容简洁大方,色调微微偏冷。她拿起桌上的黑色皮筋伸手在颈下扎了个马尾,看着镜中的自信自己,她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
气势是最骗人的面具,即使她一向气势十足,但今天要面对的人足矣让她心里就被压一等。
付俊以很早就等在楼下。昨晚整夜未眠,气色稍差,但目光却比平时更炯炯有神。
萧沁从公寓走出来到付俊以面前将右手摊开,那枚钻戒正在她手心。
“这样赤裸裸的宣战不太好。”
付俊以深情款款地看着她却是一笑,随后欠身牵起她的右手将戒指戴到她的无名指。“你怎么也会有胆怯的时候?”他温暖的手掌覆在萧沁后颈,然后在她额头轻柔一吻,“别担心,这是通知不是请求。”
……
付宅,一夜掌灯。
早上,付老夫人更是平时出来早些。
“今儿这是怎么了?又不是过年,还来亲自摆弄这些?”兰姨拿着薄毯盖在付老夫人腿上。
这前儿无风,会是个晴天。她嫣然一笑,目光从远处挪回到树上。
“昨晚上,做梦了。”付老夫人举着钩子拨弄着缠在一起的红线偶尔勾下来一下看看上面的字。
兰姨手一顿,继续整理好毯子,装着不经意道:“梦见老爷了?”夫人很少提起老爷,每每提起都只是说梦里梦到了,一句带过。
这张布条上写的是‘愿你平安,愿如我愿。’
毛笔小楷,他的字从来都精致。她嘴角微扬,把布条递给兰姨,“一年多了,梦里没他,都快忘了他的样子。”
“老爷不喜欢照相,能留下模样的东西少。”兰姨小心翼翼叹口气,把布条系上。
“兰姐,我来付家多少年了?”
“二十五年了。”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芳兮愿芳知。’
她合上布条又递给兰姨,转身,幽幽自语道:“二十五年了,终究没够。”
林玉芳,他付天终究没给够你三十年的承诺啊!
“您今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兰姨系好布条追上去。
“没,只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人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