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覆水难收》周紫陌

42、家中温暖（上）

　　被孟凡抱着的滋味是幸福的，感觉时间过的真快，离家的距离也好近。当孟凡将陆姗姗轻轻地放在床上时，陆姗姗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孟凡拿起一条薄薄的蚕丝被，搭在陆姗姗瘦弱的身上，掖了掖被角，见她慢慢合上双眼，才肯离去。陆姗姗在孟凡转身的那一刻拽住了他的衣角，空气变得凝结。

　　“杰，你要去哪？不留下来陪陪我吗？”陆姗姗的声音变得嘶哑，话语中更有几分哀求的味道。、

　　“姗姗，我哪也不去，就在客厅，一会儿晚饭好了就来叫你，好好休息，睡一觉吧！”孟凡的笑容依旧那么暖心。

　　“嗯，那你说好的，会来叫我起床。”

　　“当然啦，我没那么自私，不会一个人独享晚餐的。”孟凡走出了卧室，陆姗姗却一点睡意都没有，脑海里还在想着白天发生的事，虽然看得出来孟凡心里一直都有林思梦，可是至少他会为了自己不顾林思梦一次。在那一刻，就是幸福的。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变得迷离，慢慢的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久便失去了意识。粉唇的上方渐渐渗出斑斑血迹，进而延伸，向上唇侵袭...

　　我一个人垂头丧气的走在路边，忽然想起再过几天便是春节了，想想这些天身边发生了这么多事，已经好久没回家了，心头不禁有一阵酸味划过。

　　“爸爸妈妈现在都在家干什么呢？今晚还是不要去贾晗那儿了，回家吧。”嘀咕完便掏出了口袋里的手机，拨了贾晗的电话，一阵《恭喜发财》的铃声入耳，还真有点新年的意思啊！

　　“思梦，在哪呢？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啊？我都担心死了！”电话的另一边传来了贾晗焦急的声音，顿时感觉心里暖暖的。

　　“晗晗，对不起啊，让你担心了，我...我今晚就不去你那了，我想回家一趟。”我知道贾晗一个人会感觉孤单，所以说的很小心。

　　“是不是想家了啊？你确实很多天没回家了，今晚回去好好陪陪叔叔阿姨。”

　　“晗晗，快过年了，你也回去看看伯父吧，他也是一个人，肯定盼着你回去呢。”自从贾晗的孩子离世后，贾晗就很少踏进从小生活过的家，一个人住在外面，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在她心里伯父也成了害她孩子的凶手，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好了思梦，你不要再说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还想什么啊，伯父都那么大岁数了，你能陪他几年啊，谁家父母不盼着跟儿女吃上一顿团圆饭啊，晗晗，你今年...”

　　“思梦，你今天不是去找孟凡了吗？聊得怎么样？”哼，又给我岔开话题！

　　“还那样呗，估计我们快走到尽头了，也许过完年你就会听到我给你唱《分手快乐》了。”

　　“瞎说什么啊，今天不是去和解了吗？怎么还那样啊，告诉我，你是不是没跟人家好好说啊？”贾晗的话语中带有几分责怪。

　　“那你可冤枉死我啦，我当时就差变成孙子了，叫孟凡一声爷爷。”

　　“原来你是想去骗人家压岁钱，把人家弄急了啊。”

　　“别闹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啊！因为当时在场的不只我们两个...”

　　“不只你们两个？还有谁啊？那个姗姗？”

　　“嗯！而且看样子感觉他们已经和好了，所以说我干嘛自找没趣啊，还不如识趣点儿，成全人家，放过自己吧。”

　　“可是我觉得孟凡真正爱的人是你啊，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

　　“他能有什么误会，哼，吃着碗里想着锅里的，我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跟我玩心眼儿，他还嫩着点儿，我...”

　　“停！打住！”

　　“干嘛打断我！我还没说够呢？”我一脸扫兴。

　　“你注意安全，到家后发条短信来告诉我，拜拜...”贾晗急忙挂掉了电话，不让我有半点迟疑。

　　“喂，喂。哼，连你也欺负我！回家就回家。”我收起手机，大步的朝家的方向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哼着歌，希望这样就会很快赶走心里的阴霾，只是没想到我居然在唱《不是故意》，越唱越难受，尤其当唱到“你别担心，我不怕一个人站在雨里。”时心都快碎了，有种想哭的感觉，怎么什么都不顺啊！

　　贾晗双手交叉在胸前，注视着面前的彩铅，可她在意的不是这个，而是刚刚跟思梦通过的那通电话，心里顿时为她感到万般无奈，不禁自言自语的说道

　　“思梦啊思梦，评价别人的时候你就什么话没有，只拿好坏搪塞，怎么一到了孟凡这儿你就滔滔不绝，出口成章了呢。”贾晗淡淡的笑了，千言万语都总结为一个爱字。

　　想想自己这些年的执拗，实在不应该，再一次打开手机，拨出了那串再也熟悉不过的住宅电话...

　　“喂，爸，一会儿我要回家取东西，晚饭多做一份儿吧。”

　　临近春节，城市里到处都张灯结彩，灯火阑珊，即使再冷清的房间也会被那么几声爆竹声惊醒，变得有一丝生气。孟凡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在他的点缀与摆设下很是精致，再配上几盏蜡烛，就更加浪漫了。看着眼前的这些，孟凡不由得笑了，想想这些年，真的没为自己的妻子做过什么，今年的春节一定陪她好好过，可能这也是他们在一起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

　　孟凡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陆姗姗的房间，轻轻地摁下了卧室灯，在灯亮起的同时，映上了陆姗姗那骨骼突起的后背，不免让人有几分心疼，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在她的被子上拍拍。

　　“姗姗，别睡了，晚饭好了，起床吃饭吧。”见陆姗姗并没有多大反应，孟凡以为估计是因为白天太累了，所以会睡得很沉，便又叫了几声，可是陆姗姗仍旧没有反应，孟凡心里感到不安与恐慌。

　　当孟凡用手臂使劲正过陆姗姗的身子时，看见的则是她的秀鼻下两条刺眼的血河，在灯光的照射下是那样的令人胆寒。干裂的唇瓣上没有半点血色，脸蛋也开始凹陷，透出淡淡青紫，对于一个重病患者来说，这并不是好症状。

　　在别人万家灯火的时候，孟凡却一个人徘徊在冰冷的手术大门外，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没得选择，只能一一妥协，欣然接受！

　　医院的回廊上护士进进出出，看着她们手套上的鲜血，他劝告自己没事，她会好起来的。无力的坐在长椅上，这些年真的太累！

　　“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了？”孟凡见有医生从里面出来，赶紧站起身询问。

　　“你是她的家属吗？”

　　“我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前天我就劝过这位女士，让她尽快安排住院接受治疗，可是她就是不听，导致病情恶化，还有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病情都这么重了，怎么还化妆、酗酒呢，现在只能通过化疗来缓解病情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医生？你知道的，女孩子嘛，很爱美的，化疗会导致头发脱落，我担心她受不了这个打击。”

　　“想要保住性命，这是目前治疗白血病的唯一办法，因为只有化疗药物才能对白血病细胞有强大的杀伤力，请你赶快做决定。”说完医生将手中的手术报告单递到孟凡面前。

　　“姗姗，你不能死，我也不允许你死。”签完字后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至少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剩下的便是漫长的等待。

　　我一路上一边看着远处的烟花，一边哼唱着歌，也在不知不觉中到了家，还是那个熟悉的楼下，可是当钥匙慢慢转动的时候，心却感到紧张，大概是因为太久没回家的缘故吧，不以为意的开了门，既然还莫名其妙的在上一秒想着进屋后的第一句话应该说些什么。

　　医院回廊上牵挂太多的人，走到家门口忍不住念你的心，我们只是倒了个时差，却让爱至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