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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情难自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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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雀像往日一样睡过午觉后,拿着一包芝麻酥坐在回廊上细细地品味。阳光温暖和煦,另人舒服地想睡觉。
一旁的世子妃倚在榻上,眯着眼睛盯她手里的芝麻酥。
翠雀没心没肺兀自吃的开心,挨着她坐的翠玲看不下去了,一个劲儿的对她使眼色。翠雀看到了关切地问道,“你眼睛怎么了?”
翠玲气闷,指指她手里的芝麻酥,又指指世子妃。
翠雀这才发现世子妃正在看她-手里的芝麻酥!
“小姐,您要吃吗?”她将芝麻酥递过去,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这是娘给我捎来,和世子府的味道不一样。”
世子妃捏起一小块,仔细地打量,“甜的?”
“嗯嗯!”翠雀不住地点头。
“难怪你吃的那么高兴。”世子妃将芝麻酥放了回去。翠雀豪气地推回去,“小姐,您吃!不要客气!”世子妃微微一笑,“我不吃,你吃吧,我喜欢看你吃。”
翠玲是世子府的丫鬟,因为聪明伶俐被派到世子妃身边当差。几月下来,她发现她的主子似乎不大爱笑,对谁都冷冷的,偶尔笑一笑,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是天生不会笑一样。不过她对身边的丫鬟很宽容,从不训斥打骂,宽容到她们几个就像被放养了一样,她都怀疑主子是否知道她的名字。据说现在的世子妃并不是龙家大小姐,而是龙家遗失在外的小女儿,姻差缘错嫁给了世子,好在世子对这个世子妃很好,世子妃却淡淡的,一天能跟世子说上五句话便是很健谈了。
这时,宣飐正沿着回廊朝这边走来,白衣翩翩,俊美无双。
天下怕难有女子不爱上这样的男人。
翠玲脸颊微红,笑着迎上去,“参见世子。”
宣飐淡淡地应了,转眼目光落在九薇身上。
“你今日可吃饭了?”
她点点头,未语。
宣飐也不恼,径直坐在她身旁。
回廊旁的白色大理石桌上有新摘的紫玉葡萄,颗颗滚圆,剔透喜人。宣飐拿起一颗仔细地剥了皮,递到九薇嘴边。
九薇微微一愣,神色略有窘迫,却还是缓缓地张开了嘴。
宣飐似乎意犹未尽,又剥了一颗。
九薇脸颊微红,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唇让她很不适应。
宣飐嘴角含笑,认真地看着她吃。
九薇似是很窘迫,站起来想走。宣飐拦住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九薇只得静站不动,感觉背脊上有浅浅的呼吸,拂得他肌肤伤感一阵酥麻一阵痒,让她既恨不得立刻躲开,又十分贪恋,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复杂感觉。
一旁的翠雀看到这一幕,惊地连嘴里的芝麻酥掉出来了都不知。
抱--抱--抱了!
翠玲倒很镇定,拉了犹在震惊中的翠雀悄悄地退到一边。
这时,休时有事要向宣飐报告,正向这边走来,一样被翠玲拦住了。
“休时,你有没有点儿眼见力儿啊,站住不许动!”
休时一路上心事重重,被翠玲一吓,回过神来,望向回廊的方向,脸色愈加难看。他推开翠玲,大步走上前,沉声说道,“禀世子,韵华公主求见!”
今日,潇潇着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最流行的服饰,是丝罗的襦裙,裙幅有细炯,腰带上还配了一个玉环,一身淡紫。德瑞还用郁金香草研汁,浸染了裙子,所以,在旋身走动之时,便散发出香气来。
绿蔻为她的反常表示担忧。潇潇却素手执黛细细地描眉。
待绿蔻手麻脚麻,潇潇才施施然起身。
“潇潇,你没事吧?”
绿蔻总觉得潇潇今天很是反常,平日里她是最烦这些了。
潇潇笑着捏住绿蔻的脸,“我乃大名韵华公主,本就该是这个样子。你也去换一身新的衣衫,等看望了妹妹,我们便去宣城逛逛,你来了这么久,我还不曾带你去玩过呢。”
绿蔻双眼发光,即刻去换了衣服,挽住潇潇的手臂,心情雀跃。
撵车到了世子府门口,正好休时刚回府,一看是潇潇的撵车便颠颠地跑过来。
“小姐。”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绿蔻打开车门,正看见笑的一脸灿烂地休时,顿时愣住了。
“你是谁?”休时略略失望。
啊,这小子真是!至于表现的那么明显么!绿蔻恼怒地撇撇嘴,没理他,竟自下了车。潇潇探出头来,休时喜笑颜开,伸手扶着她下来。没等潇潇说话,他连忙又说道,“属下去禀告世子。”
潇潇多日不见他,见他身量依旧,禁不住逗他,“休时,你师父又罚你了吗?”
“啊?”休时迷惑。
潇潇伸手在他头上方比划了两下,“好像一点没长。”
衣袖旋动,郁金草香萦绕在休时的鼻端,休时感到脸颊微微的发烫。
“怎么了?”往日,潇潇每每嘲笑休时的身高,休时都会气急败坏地反唇相讥,今日却呆呆愣愣的。
绿蔻在一旁瞧着,忍不住偷乐,傻小子一个!
“没——没事,属下去禀告世子。”休时落荒而逃。
“那小子莫不是喜欢你?”绿蔻打趣她。
潇潇斜她一眼,“你瞎想什么呢?他算是我……呃师兄吧。”
“师兄师妹什么的不是最配的嘛!”绿蔻忍不住笑。
潇潇拍了一下她的头,“莫要瞎说,我们进去吧。”
世子府比将军府略大,景致极好,过了三四个圆式拱门,眼前豁然开朗,惟妙惟肖的玲珑山石,石壁上清泉溅落的水珠跌入潭中,滴答、滴答…
九薇立在回廊一侧,一身月白色的衣裳,青丝挽了个流云簪,青丝随意的洒在肩上。宣飐跟在她身侧,正低声笑着与她说着什么,九薇一脸淡然。
“小姐!”宣飐身后的休时喊了潇潇一声,声音有些慌张。
宣飐这才抬起头,“潇潇,你来了。”语气一如往昔。“这便是九薇。”宣飐拉着九薇的手向她介绍。
看到这一幕,潇潇感觉胸口有些闷,忍住不适,她扬眉浅笑,“妹妹——”
不同于潇潇,九薇的态度很是冷淡,她只是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宣飐关切看着九薇,“你若是累了就回去休息。”九薇点头转身就走。
“她——身体不大舒服。”宣飐解释道。
“没事。”潇潇装作不在意,“我只是顺路来看看,妹妹身体不适便不打扰了。”
宣飐并没有挽留她。
潇潇背过身,自嘲地笑笑,这是要跟她划清关系么。
明明是最疼你的表哥啊——潇潇突然想起连芜的话,真是讽刺!
“潇潇——”一旁的绿蔻轻轻扯她的袖子,“我们去玩吧!”她睁着大大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她。
是了,她才十七岁,是个被外祖母宠坏的公主,她本就应该快快乐乐地生活,任凭老天给她开什么玩笑。
“走!”
潇潇仿佛已经闻见街角那边的三鲜记蟹黄酥饼的香味,酥脆的外皮,只消轻轻一碰便碎了一地,若海楼里的玫瑰酒酿,鲜亮的颜色勾得人心直痒。外面的吃食自然比不上皇宫的,但胜在新鲜。
俩人边聊边朝大门口走,绿蔻口水都快流了一地,冷不丁瞥见身后跟着一个脸憋成猪肝色的少年。
“你的小师兄跟过来了。”绿蔻冲潇潇眨眨眼睛。
潇潇咳了一声,问道,“休时,呃……要跟我们去吗?”
休时忙点头。
三人先去的是最近的若海楼,找了一个临窗的座位,绿蔻看着菜单乱点一气,潇潇和休时只点了玫瑰酒酿。
“不好意思,本店的玫瑰酒酿已卖完了。”
“这么快?”潇潇略微吃惊,玫瑰酒酿算是若海楼的招牌,作为招牌一般产量没可能跟不上销量。
小二见她们衣着不俗,耐着性子解释,“隔壁雅间来了两个贵客,那玫瑰酒酿全被他们包了!”
猪啊!
两个人这是要吃多少!
潇潇高昂的兴致再次被浇了一盆冷水,闷闷不乐地趴在桌边。
容她想想。
似乎自从遇到连芜,她就没遇到一件好事!
她愤愤不平,恨不得手里的细瓷茶杯便是连芜的脖子。
“宣剑那家伙也是倒霉,娶了个庶女不说,还被皇后那样羞辱!”
隔壁雅间有人在小声地议论皇后,潇潇耳力极佳,她马上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也是,该他倒霉!宣剑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个暗算他的人。”
“不过是个花架子!”一个人不屑道,“不过,宣剑是没机会成为驸马了,那么皇后势必在你我之中挑一个,墨兄,你怎么想的啊?”
宣墨哈哈大笑两声,“我此生只爱美人,听说韵华公主有几分姿色,我才答应父亲来宣城,不过大殿上一见,那韵华公主已是破了相的。我已没任何兴趣了,这驸马便让给你吧。”
潇潇肺都要气炸了,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惊地绿蔻差点让鱼刺卡在喉咙里。
“我一定要给那些人一些教训!”
不再沉默中死亡便在沉默中爆发,潇潇选择了后者。
她拎出还在她袖子里打盹的青青,正要嘱咐它一番时,隔壁雅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响动,砰砰砰!
休时脸色一变,就要拔剑,潇潇拦住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砰砰声中似乎还夹杂着笛子的声音。
笛声清脆、急促,仿佛在驱赶着什么。
一直蔫蔫的青青昂起头,露出尖尖的牙。
“蛇——蛇——蛇!”隔壁雅间忽然传出几声惨叫,一阵咣当声后,房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宣良面朝下栽倒在地上,数十条灰蛇顺着他的后背悠悠地爬出门外。
呃——
她确实有打算让青青引几条蛇去吓唬吓唬隔壁那两头猪。
但仅限于吓唬,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引来了一堆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