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雪刺

2、第 2 章

　　第二日，楼陵打着呵欠看着鲜墨阵前的那个人。
　　那是个年轻男子，黑铠红袍，眉宇间与卫微有些相似，气宇非凡。他便是卫衍，卫吾缨次子、卫微的弟弟。
　　“楼陵！快放了卫微！”他大叫一声，气势如虹。倒叫楼陵对他刮目相看。
　　楼陵懒懒笑道：“可以啊，不过他得先下得了我的床。”
　　两军阵前，属卫衍离楼陵最近，楼陵没想张扬，所以只有卫衍听见了他的话。卫衍一怔，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楼陵的意思，顿时大怒，拍马冲过来。
　　楼陵笑着摇了摇头，缓缓抽出双股剑，一夹马腹迎了上去。不过没想到卫衍比卫微有些能耐，武艺更精些，打起来费了些神……不过结果没什么不同。
　　卫衍摔下了马，待翻过身来，楼陵的剑尖离他的喉咙只差一毫。楼陵朝鲜墨大军的方向偏了偏下巴：“滚回去吧，看在你哥的份上留你一命。”
　　他俯身一笑：“他已经是我的了。”
　　鲜墨鸣金收兵，楼陵调转马头回营。突然，他感到身后一阵劲风掠过，还没来得及回头，座下黑马猛地一矮身，后半身沉了下去。
　　原来是卫衍攻其不备划伤了马腿。黑马踏蹄嘶鸣，但因训练有嘉，并未摔到楼陵。楼陵心中登时燃起一团怒火，翻身下马一拳揍倒卫衍。卫衍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铁拳，嘴角立刻见血，他不甘示弱和楼陵扭打在一起。
　　楼陵三两下便将卫衍的脑袋死死按在黄沙地上，他往旁边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妈的！”
　　但他最终放过了卫衍，翻身上马，狠狠一夹马腹，那马系西域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性沉耐劳，只低鸣一声，便挺身而起踏蹄奔去。

　　回到军营时，楼陵远远的望见卫微倚在帐篷门口四处张望，一副窥探敌情的可爱模样，被卫衍偷袭的糟糕心情瞬间大好。
　　卫微瞧见突厥大军回来，脸色一沉要进去，忽然发现楼陵的马后腿受伤，心中浮出了一丝希冀。
　　他知道自己被俘后鲜墨只能派出弟弟卫衍作战了，既然卫衍能伤了楼陵的马，那么救回自己估计就指日可待了。
　　楼陵把他眼底的喜色瞧在眼里，冷冷一哼。他命人牵走马疗伤，不疾不徐地走向卫微：“你弟弟可比你厉害多了...”
　　看到楼陵这张可恶的脸，卫微脑海里不可遏制地重现了昨夜的画面，恨得咬紧了牙。
　　楼陵见他脸色虽然有些苍白，眼睛却亮得很，嘴唇也略显艳红，竟十分漂亮，突然间就觉得下腹一紧......他眼神有些直了：“卫衍长得和你挺像...”他用皮鞭挑起卫微的下巴，邪邪一笑：“不过比你少了那么一丝味道。”
　　楼陵猛地抱起卫微。“啊！”卫微惊叫一声，士兵们闻声看过来，卫微恼羞成怒：“放手！”
　　楼陵哈哈一笑，不由分说把他抱进了帐篷。

　　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卫微渐渐陷入绝望。作为男人，被同为男人的楼陵凌辱已是他生平最大的耻辱了，现在更耻辱的事出现了...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习惯楼2陵的存在了。
　　楼陵每一次抱卫微都不怎么顾卫微的感受，所以当他最终无意间发现卫微面色潮红、死死按着下面时十分惊奇。他从来想不到下面的人也能得到快感。
　　这回卫微真的想勒死自己，被楼陵发现时他羞愧难当，嘴唇都咬破了。
　　不过楼陵却只觉得新奇，后来问了旁人，知道了缘由，顿时玩性大起，变着法作弄卫微，直逼得他眼中只剩绝望痛苦的神色才愿放过他。
　　当然……除了这个，还有别的某种情绪在卫微心中沉淀。
　　楼陵也算是个美男子，举手投足都带着突厥人的豪爽，尤其是笑起来时的眉眼，有一种能沁入人心的好看。
　　而且他不是一般的武夫，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政治魄力。如果卫微与他不是敌人，他的很多想法卫微几乎都想认同。
　　“我喜欢绿色。”楼陵说。因为他第一次去中原时正值阳春三月，他当时被那漫山的绿意惊到了。“如果可以不打仗，我要带突厥人去鲜墨，让他们都看一看满眼的绿色是什么样子。”
　　楼陵十三岁便随兄长踏上战场接受战争的洗礼，性格虽粗犷，骨子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柔情。
　　他说这番话时，卫微从他的眼底看到了自由的形状...

　　“卫微人呢？”楼陵四处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卫微的身影，向侍从问道。
　　“在马厩看马。”
　　到了马厩，楼陵远远看见卫微仔细地打量着每一匹马，最终停在一匹黑马和深棕色马面前，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它们的额头。
　　“喜欢吗？”楼陵走向他。卫微睨了他一眼：“你要送我一匹？”
　　楼陵做了个任君挑选的手势。“眼光不错，”他扫视了一眼两匹马，笑望卫微道：“两匹千里马。”
　　卫微自信一笑：“当然，我从不看错好马。”
　　“只是恐怕你得割爱了……”楼陵抬手抚了抚那匹黑马，笑向卫微：“这一匹正是我的爱马。”

　　两匹快马一前一后在草原上疾速驶过，如风驰电掣。
　　卫微自被俘虏以来便再没骑过马，此刻血液里充斥着莫名的兴奋，持着缰绳紧夹马腹马儿四蹄几乎要飞起来，感到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
　　楼陵保持落后他一步无声地望着他。卫微的侧脸面带浅笑，眉眼如画，神采飞扬，俊逸非凡，一扫这几日压抑的神态，让他不知不觉便看得入了神。
　　他想他也许禁锢了这世间最美的鸟儿...

　　“我之前从来没碰过男人。”楼陵随手拔下一根草眯着眼睛望着夕阳说道。
　　“真的？”卫微眯眼皱眉，表示不信。
　　“真的。”
　　卫微唇角不经意地弯了一下，他自己都没察觉。楼陵眼尖，抓住机会不放：“你笑什么？”
　　卫微不明所以，却猜到自己可能笑了，分辩道：“没有。”楼陵笑盈盈地逼近他：“我看到了，你在高兴对不对？”
　　卫微刚要开口，楼陵猛地俯身覆上他，距离极近，只要一开口嘴唇就会碰到楼陵的。他忙抿起嘴巴。
　　楼陵不疾不徐，只是深深地注视着卫微的眼睛。他的眼睛如此清澈，卫微甚至在他的眼中看见了自己。
　　如果不是抿着嘴唇，某一句话也许便呼之欲出。
　　但他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主动吻楼陵，倔强地等到楼陵最终忍不住自己吻了上来。
　　两唇相触，很快便变得火热，卫微不知不觉地回应着楼陵的动作。两人的身体在这片草地上逐渐躺平，楼陵再也忍不住了，将手探进卫微的衣裳...

　　要回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卫微执意要自己骑马，楼陵则要他侧身跟自己同乘一匹，可说了半天他还是坚持。
　　“你是想受伤吗？正着骑马太颠簸了，会流血的。”
　　卫微内心也很挣扎，不过比起被那些突厥士兵好奇地盯着看，他宁愿受伤。“不关你的事！”说着便忍痛抬腿要上马。
　　“你疯啦！”楼陵拉住他，无奈到了极点。
　　最终，楼陵借两天后军营里的摔角比赛为由劝服了卫微，他知道卫微很期待能和突厥大将一较高下。“你总不想受伤比不了吧？”
　　卫微犹豫良久最终选择了放弃，和楼陵同乘黑马回营。虽然明知道士兵们都心知肚明楼陵怀中是谁，他还是用披风罩住了自己的脸，叫楼陵取笑了半天。

　　然而没有等到摔角比赛，便出现了变故...
　　踏上战场，楼陵没有像往常那样见到卫衍的身影。他觉得奇怪，派人向鲜墨问话：“卫衍人呢？”
　　鲜墨的一个副将上前答话，并奉上了一卷文书。
　　“叛将卫衍配剑面圣，胆大妄为。龙颜盛怒，诏诛三族。现鲜墨愿许西北十五座城池，换回其兄卫微，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