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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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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而又悠长的郊区小道上,一辆奢华的跑车从这里飞驰而过,携起一阵阵清凉的冷风。
跑车后排中坐着一个带着眼罩的冷峻男人,光是那浑身上下滔天的气势,和那整整齐齐显得一丝不苟的昂贵西服,就已然彰显出男人尊贵的身份。
“滋!”
蓝色的车身显得格外的耀眼,只见前排的司机猛然来了一个急刹车,发出那刺耳的声音,司机浓厚的大胡子下流淌的满满都是汗水。
“楚少!您没事吧?”司机的声音诚惶诚恐。
楚凌摘下黑色的眼罩,淡漠的神色瞥过一旁的司机,似乎是带着一种不愉的意味。
“撞人了?”他声音格外的清冷,质感十足。
司机缓缓的摇开车窗,便听到车前那玉做的男娃娃嚎啕大哭的声音。
“呜!坏人撞宝宝。”
那精雕玉琢似的孩子哭起来格外的伤心。
他双手仔仔细细的擦着眼角的泪水,不禁让司机多了几分惭愧。
楚凌缓缓的走下来,如同古时代的绅士一般。
他不欲在此事上浪费过多的心神,清冷淡漠的眼神瞥过那垂着头的孩子,那精致的孩子是有所感的抬起眼帘,绽放出一抹灿烂的微笑。
楚凌看着那孩子隐隐清秀的模样,心中奇怪的竟然柔软了几分。“别哭了……”
话语刚落便见一旁的田野之中闪现出一个带着斗笠的男人。
那人穿着一身在阳光照射下都泛白的旧牛仔裤,上面隐隐还可以见到几个破洞。
“顾清?!”楚凌的眼一下子就眯成一道线,似微不察觉的带着一份沉重的感情。
即使多年未见,即使顾清早已变了一副模样,他还是能够一眼认出他!
那玉娃娃一下子就扑在顾清的怀里。
顾清挺直了腰杆,擦了擦手指上沾染的泥土,咧着嘴对着楚凌道:“你撞了俺家孩子,还不快赔钱!”
这么一副蛮横无理的市侩模样是楚凌从来所没有见到过的。
他心目中的顾清就如同一副淡然的山水画一样灿灿生辉,散发着自己的美丽,可如今他却是大变模样,楚凌心中既带着几分失望却又无法克制的想要去怜惜他。
“别发愣了,别以为你装愣就可以逃避责任。该赔的精神损失费一分都不能少。”顾清嘻嘻哈哈的笑着,谁都没见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忧伤,那蓝色的眼睛一如往日的闪动着,却依然是另一副市侩小气的模样。
“这孩子是你的?这些年……”楚凌声音放缓,语气之间都带着一股迟疑。
上位者多年的气势已然让他在说话时不自觉的带上了质问的口吻。
明明想要问顾清过的好不好,可是这话憋在心头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站在一旁的司机顶着那炽热的太阳,连忙撑起一把伞,为楚凌挡下一片阴影。
“这是俺家宝宝,你撞了俺家宝宝,俺可不会饶了你!”顾清用一腔的乡村方言义愤填膺的说道,语气格外的激动,口水沫子溅得到处都是。
他眼底下的那么黯淡被藏得紧紧的,不让一丝一毫的情绪泄露出来。自来旧的牛仔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的破落。
“顾清,这些年你过得到底怎么样?”至于后面结婚生子的问题他看着顾清那有几分泥土的脸庞甚至提不起勇气去问。
楚凌知道此刻衣冠楚楚的自己和衣衫破旧的顾清中间像是隔着一条未尽的河,他无法跨越这条清清楚楚的界限。
可心中的疼痛确实没有减弱丝毫,伴随着那心底深处的隐隐喜悦,混合成为一种特殊别样的情绪。
“俺过得怎么样关你半毛钱关系了?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俺这样身份的人可配不上同楚少这样高贵的人说话。”顾清紧紧的抱住孩子,从鼻腔里发出一道冷哼,一副奸诈无语的模样。
他心底像是有蚂蚁在撕咬一般隐隐作痛。
即使是时间早已让那段感情淡忘下来,可是那早已深入骨髓的习惯还是无法抹却。
看着顾清这副自我贬低的模样,楚凌拳头紧紧的攥在一起,心头无力却又不甘。“顾清,你别这样说自己。”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和顾清谈下去,站在一旁的司机见到向来威严慎浓的楚凌这副无力的模样,惊讶得甚至都说不出话,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这些年来能够让楚少变色的人可是一只手都能数出来的。
“粑粑,走走……”顾羽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那双眼睛水汪汪的,清澈而又明亮。
顾羽看着爸爸和另外一个帅锅锅一脸尴尬的场景又不明白,却又觉得十分的着急。
楚凌剑眉一皱,想着这孩子是顾清和他人生的,心中便隐隐有几分挥之不去的不快,即使多年没见,顾清这个人对于他的影响还是强大到连他自己都惊讶。
中午头的太阳愈发的炎热,那火红的圆盘挂在天上却是蒸蒸的热气焦烤在人间,四人无一不汗流浃背。
“那……我就先走了。”楚凌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多了一份难言的无奈,又似带着一抹尴尬,整个人反倒显得有几分手足无措。
他看着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顾清,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曾经那段朦胧的感情。似乎在朦胧的回忆褪去之后浮现在心头的仍然是淡淡的光辉。
“别忘了让你的助手赔俺家孩子医疗费。”顾清那清润的眼睛之中藏着一层雾气般的哀伤,扭头离开的楚凌却是没有丝毫的察觉。
顾清语气之中仍然不改那股子市侩的模样,楚凌脚步加快,司机连忙上车,不过几秒钟那辆跑车便已经消失在这宽敞的郊区道路上。
明明是炽热的太阳照射着他,顾清却觉得浑身上下都乏力的很,甚至是没有一点点的温度。
岁月的齿轮似乎在悄悄转动,他犹然还记得当年两人欢声笑语中藏着甜蜜情愫的记忆,这般想着顾清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笑容甜蜜中又带着苦涩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