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青春自白》为伊守独

3、梅子青涩时（1）

　　高一下学期开学第一天，励志中学放榜啦！教学楼门前围着一大群人，一大群人围着四块公告栏。
　　“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你别挤啊！”
　　“我在三班，我在三班！”
　　……
　　公告栏上贴的是文理科分班表，想不到这开学第一天就出炉了，还热腾腾的在大门口晾着。
　　我当然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被分在哪个班，因为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并不是很理想。哦，不，打从高一进了市中，就一直生活在班里“最底层”。第一次月考全班倒数第一，第二次月考全班倒数第二，期中考试全班倒数第二，等到了期末考试，无疑还是倒数第一！从小到大，从小学到初中，大大小小的考试都没放在眼里，每次都是名列前茅。我以全校中考第三名的成绩考到市重点，可是在这各县优等生荟萃的实验班，却只能垫底。
　　可我确实努力，一直想着有一天能够来个“咸鱼大翻身”，可是还是不争气地被人踩在脚下，苟延残喘地活在班里，可怜又可悲！
　　对于我来说，这次分班与其说是“黑暗时代”的结束，倒不如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在九门功课同步学的上半年，数理化生是在是给跪了，可忙着钻研这四门，政史地又落下了，要知道，这三门可是靠死记硬背拿分的！从第一次考倒数第一，就预示着我跟理科无缘，但我还没有放弃；等到第三次月考，终于甘拜下风，皈依文科。
　　突然觉得小时候“长大要当科学家”的梦想有多可笑，还是老老实实背书算了。
　　什么狗屁的“力的方向”！什么狗屁的“四氧化三铁”！还有什么狗屁的“脱氧核糖核苷酸”！从今天起都去见鬼吧！
　　终于可以大声地宣泄心中的怨气！
　　可是我还有一件事担心，就是自己能不能进文科实验班呢？
　　本来轻快的脚步又变得缓慢了，我犹豫了一下，远远望着那拥挤的人群。
　　不行，无论如何，我还是得去看看自己分在哪个班，待会就要报道了，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反正迟早都要面对，总不能躲一辈子吧？
　　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耸了耸眼镜，上下搜寻着自己的名字。
　　“苏沉……苏沉……”我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咦，那不是吗？
　　“高一（20）班，怎么是最后一个班？”我一脸诧异，心想：难道自己被分到最差的班级了？不会吧，期末考试虽然还是班里倒数第一，但好歹年级排名也是216名啊！全年级一千多个学生，自己也算处在上层吧？怎么会被分在最差的班里？我还是不相信。
　　“嘿！苏沉！”背后的一个男生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缓过神，转过身，一看，原来是陈云。陈云跟他是同班同学，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你在哪个班啊？”姜楠问道。
　　“20班，你呢？”我出于礼貌，也顺便问了问。
　　“我也是诶，没想到咱们在同一个班！”姜楠高兴地说。
　　我也很意外，按理说，班里33个男生，10个女生，只有他一个男生才会选文科啊，怎么姜楠也选了，还在同一个班？
　　我刚想问姜楠为啥选文科，可又把话咽下去了。别人有别人的想法，自己何必过问呢？万一……万一问的不合适，自己不是很尴尬吗？再说，别人选什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学校通知说十点钟去班上报道，咱们一起去吧！”姜楠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很热心，对人总是有种哥们儿义气，所以人缘非常好。上个学期他坐在我的前面，还经常帮自己解决各种难题，所以我一直很感激。
　　“嗯，走吧！”我笑着对他说道，“我还不知道20班在哪呢？”
　　“没事，有大哥在，”他拍拍自己的胸脯，很豪爽地说道，“我早就打听好了，跟我去就行！”
　　“上个学期除了一楼，我哪都没去过……”我感觉很惭愧。
　　“不怕，以后哥带你去窜门，给你介绍几个美女！”姜楠一脸奸笑。他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而且开这种玩笑还不脸红。
　　我不好意思地推辞道：
　　“可别，我可没那心思！”
　　两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地上了三楼，东拐西拐了几个弯，这不，才来到高一（20）班门口，正好又碰上几个新同学。
　　姜楠上前打招呼，他认识这两个同学，上学期还跟他俩一个寝室呢！我所在的1班，就姜楠一个人被分到了2班的寝室。一开始听他说，觉得怪可怜的，班里一有什么通知，班长还要亲自到他寝室跑一趟，多不方便啊！可现在想想，也没什么不好的，还能多认识些同学呢！这不，眼前的两个新同学对他来说早就是“老同学”了！
　　“金戈，范文华，你们也在20班啊？咱哥们还真是有缘啊！”姜楠摆出一副大哥的架势。
　　金戈调侃说：“姜楠，跟你一个班不要紧，只要不在一个寝室就行。”
　　“是啊，你这小子，床上床下乱得一团糟，我们可不享受这份罪！”旁边的范文华也附和道。
　　姜楠哈哈大笑道：“我说哥俩啊，给点面子好不好，我那杆子事在这说出来不好！”
　　我又听他们唠嗑了一番，因为不熟悉，所以不好插话，一个人在旁边也怪尴尬的。
　　姜楠察觉到了我的尴尬，连忙拉着我，对金戈和范文华说：
　　“都忘了介绍了，他是苏沉，跟我同一个班，以后跟咱们都是20班的了。”
　　我愣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姜楠的“介绍”来的也突然了吧，自己还没有想好怎么做自我介绍呢！
　　金戈伸出手，说了句“你好”。
　　木然的我缓过神，犹豫地抬起手，抿起嘴笑了。
　　接着又跟范文华握了手，算是认识了。
　　姜楠笑着说道：“哈哈，我这同学，就是害羞！”
　　我脸红了，不知道该说啥。
　　还是金戈和范文华主动跟苏沉聊了起来，我才打开话匣子，跟他们熟络起来。
　　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一个女生，穿着朴素大方，一对水灵灵的眼睛，脸上总是挂着微笑。
　　“嗨！”姜楠不由自主跟她打招呼，一如既往地主动搭讪女生。
　　“姜楠，你也在20班啊？”林芳笑着问。
　　“嗯嗯，想不到咱俩老乡还真有缘分啊！”姜楠嬉皮笑脸说。
　　“我先进去把书整理好，你们聊啊！”对姜楠他们抿起嘴笑了笑，便进了教室。
　　“姜楠，那女生是谁啊？”范文华急着问。
　　“范文华，怎么说你好呢！一看到美女就心动！”姜楠瞪了他一眼，好像他会把林芳抢走似的。
　　“哎呀，你就告诉我嘛！”范文华扯着姜楠的胳膊。
　　姜楠一脸严肃，说：“就不说！”
　　“切，不说就不说，我自个问去！”范文华赌气道。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还不行，真拿你没办法，”姜楠一把手将范文华拉回来，说，“他叫林芳，是我们班的班花，学习成绩也很好。”
　　范文华两眼发光地听着姜楠介绍，嘴里念叨着：“林芳……林芳……”好像怕自己忘了似的。
　　“名字蛮好听的！”范文华说。
　　“你是想说人长得很好看吧！”姜楠打趣着说。
　　一旁的苏沉和金戈都笑了。
　　说起来，林芳确实长得很好看，大大的眼睛，扎着马尾辫，穿的也很朴实，一副清纯的样子，性格温和，再说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所以被1班的男生公认为“女神”。姜楠跟林芳是同一个县的，是老乡，所以比较熟悉，见了面也主动地打招呼。
　　“姜楠，你不会又看上了她吧？可别三心二意哦！”范文华说。
　　“哈哈，不会的，我有你大嫂就够了！”姜楠答道。
　　我一脸茫然，姜楠什么时候找到女朋友了，怎么没听他说啊！
　　苏沉刚要问，这时班里一个女生跑出来，说：“你们愣在那干嘛呀，班主任来了！”
　　姜楠连忙说：“好了好了，咱们先进去吧！”
　　班里基本坐满了，只留下几个座位，显然是我们剩下几个人的。金戈和范文华坐在倒数第二排，我跟姜楠坐在他们后面。
　　班主任是个男老师，三十多岁左右，长得挺帅的。
　　当时我一眼就认出那是上学期教过自己的政治老师，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其他的印象了。因为市中向来重视理科，对文科不太看重，这从平时的政史地考试的比重可以看出来，每次月考都是60分为满分。这一点让打算从文的我很是不爽，眼看自己的理化生已经顾不上了，政史地又没有多大的优势，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可是这“葫芦”好像也从来就没有按下去过，想起来我更苦恼了。但既然自己选择了文科，就不能后悔，一定要雪洗前耻！我在心里下着决心。
　　“从今天开始……”班主任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报告——”教室门口站着一个面容清秀，弱不禁风的男生，班主任的讲话就是被他那慵懒的“报告”打断的。他斜斜地倚在门边，怀里的那堆书像要把他压成弯腰的稻穗。
　　班主任面不改色地说了声“进来”，继续他的开学致辞。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们的班主任了。我叫张晓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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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王一珂！”
　　姜楠又开始搭讪了，怎么谁都认识？感觉像是一朵交际花，十里飘香似的。
　　那男生走上前来，姜楠热情地对他说：“正好旁边那排还没人坐，你就坐那儿吧！”
　　他看了看，从我们身后绕过去，把书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说实话，我没有想过要当你们的班主任，是你们陈校长非要让我干，我又不好意思推辞，所以就……”讲台上的班主任谈吐悠闲，丝毫没有领导式的严肃。
　　班里的同学顿时愕然，私底下又开始议论纷纷，好像眼前站着的不是班主任，而是来了个马戏团里耍猴的，上下打量着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我也觉得很诧异，虽说班主任工作压力确实比一般的任课老师大，但是也没有这样坦白地说不当班主任的呀！更何况是陈校长“钦点”，看来这张老师确实不简单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20班的班主任，说他长得怎么怎么帅，是教什么的，有没有结女朋友，还是已经结婚了……各种八卦都不放过。
　　张老师让我们自己安排好座位，又下达了“大扫除”的命令，交代了一些新学期开学的事宜，然后就走了。
　　20班的同学霎时火山爆发，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前后桌聚在一起说着新班主任。
　　“别吵啦被吵啦，安静！安静！”一个大嗓门的女生站在讲台上，对同学们大声喝道，“我们开始大扫除吧！”
　　大家顿时被怔住了，一脸愕然地看着她。
　　“哪里来的野丫头，凭什么管我们！”
　　“你算老几，干嘛要听你的！”
　　“就是就是，还没选班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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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女生没有理睬他们，继续安排劳动任务：“第一组扫教室，第二组扫外面的走廊，第三组拖地，第四组擦窗户。”
　　我在心里不禁暗自佩服眼前这个“强悍”的女生。
　　大家听完布置后，也不再说话，对于这么分工明细而且合理的劳动布置实在无话可说，都七手八脚地忙碌起来。
　　“这人是谁呀？”
　　“好像是以前3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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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私底下有同学在议论着，带着一丝敬佩的语气。
　　那时我手里操着拖把，跟姜楠在水池里冲水，一时间没听清他们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