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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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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谈就能解决问题吗?我撇撇嘴。赌场无父子,更何况像我们这种刀戈相向只是尚未见血的敌人?我不会天真地以为以迪奥家的财力会对小小的“毒丸计划”束手无策,更不会愚蠢地相信他此番邀请别无深意。只是……面对四把黑洞洞的手枪,无论脑筋再怎么管用,也最好选择乖乖地听话上车。
保镖的车一前一后将我们护在中间,缓缓驶上横贯南北的高架桥。夜幕将城市的灯光衬得如此光华璀璨,虽然是无星的夜晚,却仍然诱人放松身心去享受这无机质的绚烂。
“你不问我此行的目的地吗?”20分钟之后,俊美的司机终于沉不住气打开僵局。
我略微动了动身体,将角度调得更为舒适,懒懒地打开尊口。“总归不就是在欧亚大陆上转?你开的又不是核潜艇,总不会把我带到太平洋底的水晶宫去喂鱼。”
格瑞低低笑了起来。经过半个月的伪装游戏,他已经越来越能冷静地与我这个名义上的导游兼翻译斗智斗勇。如果说有第三人在场的时候他还稍稍注重把握说话的尺度和态度,那么此刻,在这个远离了一切烦杂的小小空间内,他已经完全不吝于说出露骨和暧昧的字眼来激起我的愤怒。
“夜瞳,你的身体明明已经僵硬得堪比冻肉了,为什么还逞强地装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来欺人欺己?你根本无法忘记这辆车带给你的触觉,不是吗?”
我保持向外观望的姿态,拳,却悄悄握了起来。
“以前你的技术和速度可是鲜少遇到对手呢。就算身体内插着高频振动棒也仍然能狂飙5个小时为我取得越野拉力赛的冠军。Erwan那个家伙为此输了三家夜总会给我,至今仍念念不忘要找你再赛一场扳回面子……哦,你还记得他吧?就是买下法兰茨的那个人。”
——怎能忘记?!我的拳攥得更紧。四年前,格瑞用法兰茨的性命作赌注迫我参加拉力赛,却又在赢了之后象征性地以一万欧元的价格将他贱卖给西西里岛的年轻教父Erwan。如约,他没有杀他;却胜似杀他——因为每个人都知道,Erwan的乐趣在于从施虐中寻找快感。像法兰茨这种软硬不吃的“宠物”,最容易激起施虐者的征服欲望。从那时起,法兰茨的命运不再由自己掌控,也不再是我这个失去一切的小人物力所能及。蒙起耳朵和闭上眼睛,这许多年过去,我竟忘了问我的老师是否尚在人间?
“你管不了别人,夜瞳,你甚至连自己都救不了。你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当年金狐一丝一毫的影子?”车停在一栋花园别墅门前,格瑞猛地搬过我的头,冰兰眼眸对上我恍惚的视线,占尽上风却又不无怀疑的谨慎表情将天使的脸庞装扮得诡异异常。“不过你这样示弱的表现实在不能让人放心。”
我咧开嘴,“赌约是你提出来的,话也都是你说的,事到如今难道你还怕我设陷阱坑你不成?”
格瑞冷冷一哼,松开我,陈述的语气透出心平气和。“我一路赢过来不是因为自信,而是因为我永远不会低估对手。跟我进来!”
我在保镖的虎视眈眈下走进别墅,有些好笑自己竟然也曾经是这群狗腿中的一员。为什么命运会将我们带到如此田地呢?不能放纵地去爱,不能彻底地去恨,不能真正的遗忘,又不能甜蜜地回忆。我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我只想知道他心底到底藏了怎么样惊世骇俗的秘密,我不在乎输赢,也不在乎生死,我只想找到一种东西,或者是一个理由,去堂而皇之地堵住胸口的空洞。
格瑞挥手让所有闲杂人等退下,只留我与他对峙在偌大的主卧房中。我瞄瞄那铺着黑色丝绸床单的大床,看看欧式风格的铜管床头,再瞅瞅天花板上那面视野足够清晰的水晶镜,突然笑不可遏。“格瑞格瑞,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上你?”
“不。”格瑞解开束发丝带,脱下外衣,一粒一粒松开白衬衫上的玳瑁纽扣。“如果你不告诉我你至今仍不向利青云摊牌的原因,我今天就在这里上了你。”
喀喀喀喀……靠!我托住下巴,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从优雅高贵的格瑞口中听到粗话的事实。他竟然用了“上(Fuck)”这个字?请允许我小小地激动一下。
“如果我告诉你就是我上你吗?”我好奇地问。
“如果你压得住我的话。”他将最后一件纺织品脱掉,露出完美到罪恶的身材。虽然现在只是初秋,室温也由中央空调控制在24度,我仍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战,尽量要求自己以艺术的眼光看待问题。
他走过来,光滑匀称的肌理中蕴含着可以瞬间爆发的力量。他没穿衣服,却好像穿着全世界最华美的晚礼服。他比穿新装的国王更高贵更迷人,他年轻、美貌、有权势、有头脑,他的魅力就在于当他故意裸着身体给人看时别人却不好意思看不敢去亵渎他的完美。
当然,这个别人并不包括我。不是因为我眼睛瞎了,而是因为我看到了他随身携带的凶器,雄赳赳气昂昂的凶器。我必须聚精会神凝神静气去提防才能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这里环境不错。”我踱到窗边,发现玻璃厚到即使用榔头也至少要砸七、八下才能勉强开个洞的程度。
“当然不错,这里是按照我的要求专门设计的。”格瑞为自己倒了杯酒,大咧咧站在我面前轻啜那猩红的液体,偶有一滴从嘴角漏下,随着地心引力滑入颈间,停留在锁骨的边缘处,将一副活色生香的美男图染上一丝□□之息。
我深深叹息,再也不能理解25岁的迪奥家主究竟在想些什么。“你的裸体我好歹也看了八年,你觉得我会没有免疫力吗?而且既然已定下了赌约,就合该按照各自的方式去实践,横加干涉未免就太过无赖了吧?”
“……免疫力?”格瑞眯起眼,一字一句地重复这三个字,缓缓将红酒倾倒在昂扬的凶器上面。香醇液体顺着美丽肉柱滑入黝黑森林,再滴嗒嘀嗒地打在大理石地面上,瞬间积成一小滩透着迷离气息的暗红酒渍。我一激灵,鼠蹊部极自然地升起一波热力,烧得人喉咙发干。格瑞轻轻挑眉,眼眸中射出明显的嘲弄意味。好像在说,如何?
……汗……瀑布汗。我张开掌心贴住冰凉的玻璃以图冷静,心脏却跳得如同早搏病人。
“若要让利青云心甘情愿交出股权,除非用真相来换,可你看起来并不准备告诉他有关利方雪所做的一切。如果你无意收回继承权,就根本没办法赢我,那么你所做的这一切也没有任何意义。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在耍我吗?”格瑞的眼睛中燃烧起一簇蓝色火焰,贲张的昂扬再次抬升10角度。
“我干吗要告诉你?”我看着那个散发着酒香的森林,嘴硬的同时盘算着如何才能制止他这种少儿不宜的念头。“别忘了我们是敌人,格瑞。就算我们竭力表现得再宽容再平和也改变不了这样的事实。从你设陷阱抓我那天起我们就是敌人。”
“不,是从你和白方结婚那天起。”格瑞靠近我,周身散发的热度令人窒息。“当我赶到教堂,看见你与白方互换戒指那一刻起,我就将你视作必须用武力去征服的敌人。”
“你……看到我们的婚礼?”我诧异地低呼。怎么可能?那是我刚刚诈死脱离迪奥家族时跟白方临时起意决定的事,我们甚至只是偷偷混入一对新人的结婚仪式,在上帝面前悄悄许愿今生共结连理而已,他怎会知道?
“意想不到?”他笑,好像揪住鼠尾巴的猫,得意地将失败者揉来滚去。“这世界上有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好像我意想不到你会舍我而取白方,你会意想不到祁傲是你的亲生兄弟一样。”他顿了顿,靠我更近,几乎完全贴在我耳边说话。“你更想不到他是被谁杀死的。……想知道吗?”
我稍稍侧头偏离热源,脑子里一片混乱。祁傲,我同母异父的弟弟,素未谋面的亲人,是被谁杀死的?
“那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任由利氏走到这一部?你明知一旦启动‘毒丸计划’就将是两败俱伤的结局却默不做声,你心里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