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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道长短篇耽美古风玄幻小说之【狐引】 ...

  •   立春时分,寒意淡去,棠花尚早。
      晨曦中有光晕渺渺,此时长亭官道里有一青衣公子,携一股书生气,步履缓缓,看似小心,生怕草间露水把裤脚打湿。
      那公子原是扬州城小户人家的少爷,姓韩,名慕,字少谦,自幼饱读诗书,倒有几分才气,一心想考取功名却因家道中落父亲染疾而错失良机。
      从不曾抱怨上天弄人,也不曾怨天尤人,听说祁山脚下有一响水镇,镇中有一神医,名舒仲,专治各种恶疾,韩慕此番便是为父求医。
      一路行来,日光散开了些,照在身上微暖,韩慕擦了擦额上薄汗,凝眉远望。行至直遇到溪边一浣纱女时,他才疏眉展笑:“请问姑娘,此处前往祁山还需多久?”
      有清风徐来,融入那抹浅笑中,增添了几分俊雅,浣纱女愣了一下缓过神:“不知公子为何要去祁山?”
      “传言祁山脚下有一个响水镇,里有一神医,在下自是为求医而去。”
      浣纱女闻言立时面容失色,竹篮也吓得掉落在地:“公…公子,你快回去吧,那里根本没有神医!是…是妖怪!”
      韩慕很好奇,捡起地上的竹篮递到她面前:“妖怪?怎么会是妖怪?”
      浣纱女接过篮子不敢再看他,并绕过他:“总之那地方不能去,公子还是回去吧。”
      浣纱女如失了魂一般,嘴里呢喃着模糊的字词,身影渐渐远去,韩慕唤也唤不住,愣在原地,努力回味她方才的话。可是从这一路行来所遇的路人里打听,皆是对那神医的夸赞,怎这个浣纱女竟会说是妖怪?
      韩慕摇摇头,予以否定之后继续赶路。
      暮云渐沉之际,韩慕找到了一个乡野小客栈。
      客栈甚是简陋,用泥墙与干草所建,客房里就只有一个木塌与一张残旧的木桌。
      送热水进来的小二面带笑容的向他打招呼:“客官,您这是要赶往何方?”
      “这…祁山响水镇。”韩慕喝了口茶,皱起秀眉,“不知道此处离祁山还有多远?”
      小二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没有做任何回答就慌忙退出了房间,韩慕的思绪随之开始复杂起来。

      入夜,月光皎皎,盈盈月光从半敞的木窗里洒进来,晃晃悠悠。
      韩慕在软塌上躺得极不自在,突然听到门外有声音。
      “哎!又去一个送死的。”
      “嘘!你小声点!你这话要是被客人听到了把客人吓跑了,妖王大人会要了你的命不可!”
      一老一少,是店小二和店老板在窃窃私语。
      听到妖王的时候韩慕身体抖了一下,继而想起了浣纱女叮嘱。

      夜越来越静,不知过了几更,韩慕依旧毫无睡意,睁着一双眼睛看着斜开的木窗外。
      渐渐有什么阴影挡住了月光,韩慕紧了紧棉被,依旧看着窗外。
      这夜太静了,静得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底洞的深渊。
      “吱”一声,突然一个披着银白月光的东西从窗外窜到了屋里,没有了月光的照射那东西已经看不见。
      韩慕吓得坐立起来,手里还紧拽着被子,闭着眼睛不敢看:“你…你是谁?”

      四下一片沉寂,韩慕试着慢慢睁开眼睛,突然对上黑夜中一双金色的眸子,他吓得惊呼一声,向木塌后方缩去。
      “这房间连吃的都没有。”
      那声音很好听,带着鄙薄之意。
      见对方依旧发着抖,那声音又响起:“凡人,你别怕,我不会害你。”
      紧闭的眼缝里闪过一丝光亮,韩慕努力平息恐惧感,睁开了眼。
      只见桌上的蜡烛正徐徐燃起,旁边蹲坐着一只白狐,睁着金瞳看着他。

      那白狐跳下桌子,身子转了一下,在莹莹白光中化成了一个男子。白衣,黑发,面容俊美,丝毫没有狐妖的媚气,眉宇间倒多了几分英气,他抱着手臂随意半倚半坐在桌沿,一双金瞳直直的盯着韩慕。
      韩慕哆嗦了一下,结巴着问:“你…你是狐妖?”
      “我是狐妖,你这里什么吃的都没有。”
      说话时那狐狸还挑了挑眉,一脸的傲气倒是和王孙贵族家的纨绔子弟颇为相似,好像还为自己没偷到东西吃来找理由,韩慕差点笑出声。
      那狐狸走近,脸上没一点恶意,还带着痞子气:“凡人,我叫玉逍,你叫什么?”

      韩慕犹豫着,若此妖要杀了自己恐怕早已下手,此时还来问及姓名怕是真没恶意,稍稍舒了心:“姓韩,名慕,字少谦。”
      玉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细细打量,嘴角露出坏坏的笑:“第一次遇到长这么好看的凡人。”
      触及下巴的手指有些微凉,韩慕又害怕又紧张又困窘,没有听进对方的话:“我…我…”

      玉逍眼睛依旧盯着韩慕:“你今夜在这里歇脚,明日是不是要去响水镇?”

      韩慕被那双金瞳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正是,你怎么知道?”
      “我是妖当然会知道。”玉逍把视线移到窗外,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还没待韩慕回过神,人影就不见了。一切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般。
      韩慕重新睡下,回想着方才那狐狸的模样,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翌日,韩慕开始惆怅:响水镇,是去还是不去?若那神医真是妖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对其医术赞不绝口?
      倘若真不去,父亲的病怕是熬不过三月。抖了抖精神,他继续踏上了路。

      山道婉延曲折,脚下的碎石将脚底磨得生疼,韩慕不仅不在意反而步子迈得更快。整整一天里毫不停歇的赶路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路前方的大理石,上面刻着:响水镇。
      响水镇,如它名字,在一湾溪水旁,水流潺潺,撞击着卵石哗哗响。

      步行上百步,眼前便涌现几座房屋,虽然门庭闭着,但从上角挂着灯笼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应当是过得平乐,再往前房屋的数量逐渐增多,屋舍俨然的样子看起来倒有几分平和之气。

      路过一小户人家,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哭声,透过敞开的门,可以看到里面有三五人披麻戴孝跪在一棺材前哭泣,门外有断断续续路过的乡民,只听一乡民口中叹道:“这张老汉还真可怜,女儿的病刚好自己就去了。”

      韩慕急忙拉来那乡民问:“请问这张家老汉是怎么死的?”

      那乡民又叹了口气:“据说是被妖精挖走了心脏。”

      韩慕愣了,那乡民又开口:“年轻人,你不像是本地的,也来镇里求医吗?”
      韩慕点点头,心里有点隐隐不安。后来又从乡民口中得知每日来村里找神医的人不计其数,而那神医每天只从中抽取一人来看,运气差的等个一两年都等不到,他有些急了,必须早点赶去神医的住处等候。

      神医舒仲的病院不是很大,院中有各色花草,一旁还晾着草药。此刻院中坐满了很多人,纷纷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放于一木盒里,然后有两个小童来将木盒拿进屋里。
      舒仲看病有个习惯,一直待在里屋里,只有被抽取看病的人才能进屋看到他,平时从不露面。
      在众人期盼中门吱拉一声开了,两个小童走出,一个小童提高嗓子喊:“扬州韩慕。”

      声音刚落四下里就是一阵阵失落的唉声叹气,而韩慕有点难以置信。

      被领进屋后小童就撤了,并带上了房门,韩慕的心颤了一下。
      房中缕缕檀香浮动,檀木桌上还放着热茶,舒仲坐在珠帘后:“你就是韩慕?”

      韩慕寻声向前望,透过珠帘看不真切里面那人的脸,但是听声音却非常年轻,恭敬的拱手作揖:“正是。”

      “你不是来看病,你是来求药,我说的对不对?”那声音带着七分妖媚三分肯定在逐渐临近,韩慕觉得有一种莫名压迫感,不敢抬头,“神医所言极是,听闻神医有一颗能治百病的续命丹,弟子恳求神医赐予丹药救治家父。”
      舒仲站在他面前,“可有诚意?”
      “并非…”话到嘴边已呆住,韩慕又看到了白衣,金瞳,模样与玉逍有几分相似,只不过那笑得深意的唇角让人心中不安。

      时过正午,韩慕才从屋子里出来,候在外面的人群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询问神医的事,而他的脸色苍白,根本无心理睬,思绪还停留在方才发生的一切里。

      舒仲是妖,韩慕不得不承认。
      生如浮萍有散时,寿尽皆为命数,如果执意要救父亲,则一命还需一命来换,这是苏仲提出的条。

      “这杯酒里有我的灵狐咒,只要你喝了我就给你续命丹。”

      灵狐咒是什么?韩慕不知,也许喝了以后就如那日的浣纱女般如同行尸走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既为人子应当立孝,不论是非是对,他都想一试。

      “你当真愿意和他交换?”玉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客房里。
      韩慕赶紧将装有续命丹的盒子收好,“你怎么来了?”

      “你爹要是治好了你会没命。”

      “我只想救我爹。”

      两人的目光交叠,都很坚定。

      玉逍突然大笑起来,“韩慕,你就是个傻子,跟那些被舒仲挖走心和吸走魂魄的人一样。”

      韩慕不以为意,一个狐狸怎会懂人情世故,把桌子上的核桃酥推到玉逍面前:“尝尝吧,以后别去偷了,过两日我就离开响水镇,这点东西就当赠你。”

      “你…”玉逍惊讶的看着他,“你还记得这事。”

      韩慕勉强笑笑,“因为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妖。”

      玉逍没有吃核桃酥,什么话也没说,转身跳到了窗外。

      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过客,有些会很难忘记,如饥饿时砍柴的樵夫送的一点干粮,如腿被划伤时路旁老人赠的一碗药酒,再如,夜里出现的那一只不会害人的白狐。
      所以韩慕没有想过以后会再遇到玉逍。

      离开响水镇的那天,天上下着小雨,韩慕没有伞,从溪边折了一片荷叶撑着,密密的雨丝经不住风的吹弄,飘到身子上,湿了发,湿了衣,他打着寒颤在山间寻找避雨处。

      “韩慕,真巧。”

      韩慕回头,蒙蒙烟雨里,看到了玉逍,站在不远处撑着一把油纸伞对他笑。
      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极为狼狈,韩慕尴尬的笑笑,“真巧。”

      玉逍带韩慕去了一个山洞,韩慕身上还穿着湿润的衣物,冷得直哆嗦,玉逍见状施法将篝火燃得更旺:“还冷吗?”
      韩慕点点头。
      玉逍一把把他扯进怀里,紧紧抱住:“现在就不冷了吧?”

      韩慕窘迫的挣了一下,感受到玉逍身上的温暖又不得不有些喜欢,便靠得更紧了些。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刚睁开眼就对上玉逍的笑脸:“你醒了?”

      那笑温柔,语气也温柔,一点也不像个妖,韩慕动了一下,才意识到自己竟这样在别人怀里赖了一夜:“玉逍,我…”韩慕想说什么,却被玉逍打断,“你睡着的样子真好看。”

      韩慕立马从玉逍怀里挣脱,羞红了脸:“你这只狐狸当真没读过书,我是男人怎么能说成是好看?”

      看他稍带生气的样子,玉逍笑得更欢:“我这只狐狸自然不能与凡人间的那些繁文缛节相比。”
      那一派悠闲的语调活脱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韩慕不想再去看他,从衣袖里摸了摸,确定小药盒没丢失后又摸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干粮。确实是有些饿了,剥开来里面只有一个鸡腿,犹豫了一下,把鸡腿递到玉逍面前:“你吃吧,就当是报答。”

      玉逍不屑道:“这种东西我还不稀罕。”

      “现在不用你去偷了。”

      “你…”玉逍哑口无言,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冷着脸转身,语气冷淡:“韩慕,没想到我对你的恩情就值一个鸡腿。”
      白光一闪,玉逍就不见身影,韩慕惊愕的愣在那里,莫名其妙玉逍就生气了?

      “韩慕,你有喜欢的人吗?”韩慕刚从山洞出来,玉逍就不知从哪冒出来这么一问。
      韩慕疑惑的看着他:“没有。”
      玉逍沉默一会儿,突然开口:“我想娶你做我老婆。”

      韩慕脸都气白了:“自古以来都是男婚女嫁,你我都是男人,你这只狐狸怎可这般胡闹。”

      玉逍眨眨眼,一双金瞳炯炯有神,“你们凡人的俗礼管不了我这个狐妖,你不回答就当你愿意。”
      说完玉逍又不见了,韩慕气得直跺脚。

      阳春二月里,草长莺飞,韩慕一路上再也没有见到玉逍,尽管他不能忍受那只狐狸的有意调笑,但也很想再有一个声音对他说:“韩慕,真巧”。
      怕只怕今生再也无法听到了,他叹口气。
      站在自家门外,韩慕迟迟不肯敲门。
      门里是父母的等待与期盼,门外的韩慕亦如此,只不过前者是望子归来,后者是盼再与那只不懂世俗的狐狸再见上一面。
      门前桃花含苞待放,清香怡人,韩慕就站在桃花树下,直到天黑,才握紧手里的药盒,上前去敲门。

      三日后韩府上下一阵欢呼,韩老爷四方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恶疾在一夜之间痊愈,并且人也比以前精神了百倍。
      韩慕说是为了感谢神医,告别父母与九岁大的小弟一人便带着礼品走了。

      行了两日,韩慕歇身在一破庙里,拿着干粮无心下咽,按照和舒仲的约定,今日他就该来找他,现已到了晚上也迟迟不见,韩慕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以命换命,不谈什么值得与不值得,只是不愿失去。韩慕还想见玉逍,很想见,想得他把所有的干粮都摆放在地上,若是那只白狐又进来偷便好。
      夜阑人静,月华清冷,韩慕呆呆的坐在草堆上,等待他被批准的宿命。

      漆黑的天际上有两道锐利的白光交错,时而交叠时而碰撞,带动着黑云翻滚,突然就有雷声阵阵。

      韩慕走出破庙,静静看着。

      一声雷鸣长啸后,两条白影从天际快速倾泻而下,落在韩慕的不远处,瞬间变为两个人后又继续撕打。
      韩慕睁大眼,那两人是玉逍和舒仲,还不待回神一条银光长剑就直直向他袭来,千钧一发之际玉逍施法挡开了那剑。
      剑落在地后发出清洌的响声,之后四下里一片安静。

      玉逍站在韩慕面前,带着敌意的目光看着舒仲:“哥,你当真不肯放了他?”
      苏仲冷笑:“你这个时候肯叫我哥了?”

      舒仲与玉逍虽是至亲兄弟,但性格却相反,一个一心想成为妖王,一个只求逍遥快活,两人互不相干,舒仲靠噬取人心与魂魄来提取修为,功力远在玉逍之上,方才在空中战了几个回合,玉逍已经身受内伤。

      “这个凡人前世是个仙灵之体,若是吸了他的魂魄整个妖界怕是没人是我的对手。”

      舒仲话未完,两人又开始厮杀,空中两团白色光影相碰,一时火花迸溅。

      再分开时,玉逍臂上衣衫已被鲜血染成深色,舒仲冷笑道:“就为了一个凡人,你我兄弟反目?”

      玉逍啐他一口,看着他白衣上的裂口道:“就算是凡人也好过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
      两人再次掠身击去,兵器相接,铿声震耳。
      韩慕站在地上,仰头看着空中,只见两道光影快速交叠,无法看清谁是谁,一时间思绪万千。
      空中的白光忽然变弱,两条白狐已经现出原形,在空中依旧互相撕咬,白色狐身沾满鲜血,韩慕心下一惊:“玉逍,别打了…”

      第一次见到他时,烛光下他一身洁白的毛羽看着很漂亮,他坐在桌上,一双金瞳毫无敌意:凡人,我不会害你。
      现如今,也应了那句话,狐妖没有害凡人,而是凡人害了妖。

      这世间也许有千万种不舍,刚开始或许还未认定,直到最后亲眼见到那不为己生的付出,才明白最不舍得,当是玉逍。

      韩慕慌乱了,捡起地上的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玉逍,我的命不用你来救…”
      开口就是妥协,搏杀的两人停下了,舒仲笑道:“玉逍,别自作多情了,你看,他还不愿意被你救。”

      声调里充满了嘲弄,玉逍看着韩慕,金瞳里闪过一丝悲伤,朝天一声长吼后扭头化成一道白光窜进韩慕身体里。

      韩慕顿感周身一热,体内有什么东西窜动,接着像是被束住了魂魄一般,身体动弹不得,最后喷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你这是做什么?你疯了吗?”舒仲自后赶来,语气又慌张又愤怒。

      玉逍从韩慕体内窜出时已经奄奄一息,嘴角还嘲舒仲扯着笑容:“哥,现在韩慕体内的灵狐咒束住的是我的一魂一迫,你输了。”

      玉逍说的话苏仲很明白,灵狐咒是他束魂和吸魂的关键。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不可能吸取韩慕完整的魂魄,若吸了亲弟弟的那一魂一魄,舒仲的功力定会被反噬,这样逆天噬亲的行为甚至会被天雷活活打死。

      “玉逍,你疯了。”
      舒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懂他弟弟的做法。

      失去了一魂一魄从此以后已然不能在变为人形,玉逍撑着最后一点法力维持着人样,躺在韩慕的怀里。

      四周又恢复了平静,像玉逍第一次出现后又消失的那晚,静得可怕。
      “凡人,我叫玉逍,你叫什么?”

      “韩慕,你就是个傻子。”

      “韩慕,真巧。”

      或许怪只怪两人的那句“真巧”。

      回忆接踵而至,昔日话语全部萦绕在耳畔,韩慕抱着玉逍,有几滴热泪滑落。

      玉逍抬手轻轻抚摸着韩慕的脸颊,笑得带点沧桑和悲凉:

      “韩慕,其实我很少偷东西,第一次去偷就遇到了你。”

      “韩慕,我知道你们凡人的伦理道德,但是我不是人,我是妖。”

      “韩慕,如果你离开响水镇以后我没见到你就好了。”

      “韩慕,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遇到韩慕,是玉逍从未想过的劫难,修炼成形时的天劫他逃过了,唯独这情劫即使想逃也逃不过。

      玉逍向韩慕怀里挤了挤,曾经灿若星辰的金瞳已流光尽散,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韩慕泪流不止,握着他的手,不停点头,静默后,他缓缓开口:“玉逍,我喜欢你。”

      不知道玉逍有没有听见,等韩慕再看他时他已经变成了一只白狐,手里握着的只是一只狐爪。

      经年后,小道里,长亭处,总有那么一个青衣公子,容颜清俊,一路求佛问道,不为功名利禄,不为修得仙缘,只为怀中的一只白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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