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章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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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已经是雷斯垂德这两个星期以来在这个地方发现的第三具尸体了。这些尸体只有着一个共同的身份：妓女。
“第三具！两个星期！棒极了！”在返回车上的途中，雷斯垂德泄愤般的扯下手里的橡胶手套，“没有外伤，没有性侵痕迹，那些药物使用痕迹一点用也没有，接下来，我们就等着一份毫无用处的鉴定报告，然后，再等着下一具新鲜的尸体吧。”
“我们这次又要面对一位针对妓女的变态连环杀手吗？”多诺万突然发问。
“谁知道呢，说不定那些女人真的只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于心肌梗塞。”雷斯垂德烦躁地说。他老早就注意到安德森那异于常态的沉默寡言。雷斯垂德知道安德森认为他自己对夏洛克的死负有一定的责任。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烈的愧疚感，这股愧疚感明显淹没了多诺万。
***
这一学年绝对是哈莉过得最舒服的一个学年了。自从在暑假去了趟对角巷的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后，她便觉得自己又像重新活了过来似的，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无穷的精力，就像之前没有重新遇到伏地魔的日子一样，除了每天都要喝一下那瓶甜丝丝的，味道古怪的抑制剂外。她发现，一旦她忘记喝抑制剂，阿不思就总是粘着她不放。但更重要的是，她这一学年从来都没有见过汤姆，连在脑子里的唠叨都没有听到过。除了在飞行扫帚店前他在她脑袋里嘲笑她对于买扫帚的犹豫以及开学的前一天晚上。那天她在睡梦中被汤姆突然拉进了车厢里。
“你在搞什么名堂？”哈莉睡眼惺忪地问。她很暴躁。她被汤姆一路拉着来到了他的小房间里。在那个小房间里，汤姆不让她睡他那张小床，而是让她打开他上次不让哈莉打开的那道门。哈莉清醒了。
“打开它。”汤姆在哈莉张开嘴的那刻命令道。他完全不给哈莉一点废话的时间。哈莉愤愤地闭上嘴巴，不情不愿地打开门。她被门后的世界惊呆了。她看到一间狭小、阴暗、凌乱又肮脏的实验室。里面的纸张满天飞、试验器材的瓶瓶罐罐被一只无形的大爪从桌上扫落在地，碎的满地都是、坩埚里正在翻滚着已经发霉，长出绿毛的魔药。哈莉毫不怀疑，要是她是在现实中遇到这间屋子，她在里面呼吸的空气肯定有百分之八十是灰尘。
“这就是你之前说的惊喜？”哈莉指着房间问。在刚才，她不小心踩中一只滑溜溜的，她认不出来是什么生物的标本，差点摔倒在地，要不是汤姆扶住她的话。
“本来是的。”汤姆说。他破天荒的露出一种忧愁的表情，但只有一秒。很快，他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这段时间常有的疲惫了。
“出了什么问题吗？”哈莉抬着头，看着汤姆。他注视着杂乱肮脏的小房间（哈莉推测它应该是汤姆记忆中的一个小地下室），没有回答哈莉。
“没有。”汤姆说，他用他修长的手指轻柔而缓慢地梳理着哈莉的头发。他的动作太缓慢，也太绵长了。他的手指似乎带着魔力，把哈莉所有的怒火与不满都梳理到了空气里。哈莉感觉自己重新变得昏昏欲睡起来。
“快睡吧。”汤姆说。在哈莉的耳朵里，他的声音如微风般轻盈。哈莉拉着他的手，跟着他来到了他的小床边，钻进了汤姆准备好的小被窝里。她缩在那儿，感到汤姆仍然在温柔地抚摸着她，就像她是一只小猫一般。汤姆的手从未如此温暖过，好像哈莉的怒火流进了他的身体里。哈莉感到自己变得暖融融的。她知道自己不应该产生这种错觉，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大脚板。
但是，经过这晚后，哈莉便再也没有见过汤姆了。当她再次来到车厢里，打开那道门时，她面对的是一间整整齐齐的魔法实验室，她可以在里面进行魔药和炼金术的练习。但她找不到汤姆，她只找到了汤姆留给她的一本她可以看得见字的笔记，和一道上了锁链的大门。
***
在再次进入霍格沃茨就读的第二学年，哈莉度过的十分平静。这是她第一个在没有伏地魔的阴影下度过的学年。她的成绩平凡得与普通人一样，她的生活也风平浪静得与普通人一样，除了那次因为在魁地奇选拔中落选，阿不思把她拉进球场里，与西德尼当面对质。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西德尼说。在大风和阳光下，她黄灿灿的头发乱的就像一朵怒放的向日葵。
“她飞的比所有人都好，”阿不思说，“我看完了全部人的选拔，她是最棒的——她用的还是学校的彗星260呢！”
“啊哈，问题来了，”西德尼带着点轻蔑地说，“福尔摩斯小姐，请问你现在有飞行扫帚吗？”
“没——”哈莉回答。
“——扫帚不是问题，”阿不思急急忙忙地插话道，“她可以有扫帚。”
“第二个问题，福尔摩斯小姐，请问你现在喝抑制剂了吗？”西德尼说。哈莉感到自己面颊上的血液突然蒸发了。她有一种被冒犯了的不悦感。
“是的。”哈莉说道，她压抑着自己的不快。阿不思没有插话了。哈莉能从阿不思的安静中嗅出一股懵懂而茫然的气息。
“啊，真的？”西德尼抿着她薄薄的，严厉的嘴唇，露出一个试图用同情掩盖的，带着蔑视和嘲讽的微笑，“似乎看来不大有用啊。”
“它起作用了，”哈莉把从心里冒出来的更多不快摁了回去，“我敢肯定。”
“也许，很淡，但我还是可以嗅的到你的味道，”西德尼说，“那么，第三个问题来了，你怎么能确保你在参赛的时候不发情呢？”
一股强劲的，炽热的气流似乎从吸收了阳光的土地里钻进了哈莉的脚底板，顺着血管蔓延到了她的四肢和大脑，再汇聚到她的心脏里。她的心脏跳的那么快，那么响，她怀疑西德尼已经听到了她的心跳声。
安静。伏地魔那轻柔而锋利的声音似乎在她的脑海里又响了起来。
“我会按时喝抑制剂。”哈莉说。
“那么，告诉我，福尔摩斯小姐，你能确保你每天都不会忘记喝药这回事儿吗？”
哈莉没有回答她。她感到那些怒气正使她的心脏发涨。她很难受。
“什么是发情，哈莉，为什么你要喝那个什么剂？”阿不思问。
“查书，或请教庞弗雷夫人。”西德尼不耐烦地回答完阿不思的问题后，又把话题转回了哈莉身上，“福尔摩斯小姐，我承认，你是飞的不错，你有着极高的天赋，但这三个问题就是我不能录用你的理由，你以后也不必再拿这件事拉着波特一起来烦我。”
冷静。哈莉听到一个嘶嘶声在她脑海里对她命令道。她分不清那是伏地魔的声音还是自己的声音。
“她没有拉着我，”阿不思说，“是我拖着她过来，她还不愿意，我告诉她——”
“阿不思。”哈莉出声道。
“我告诉她——”
“阿不思。”
“——告诉她，她有着这么高的天分，她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些碌碌无为的普通学生里！你看过她飞上天的样子了吧，她简直是为天空而生——”
“够了，阿不思！”哈莉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阿不思不说话了。西德尼也不笑了。她的嘴唇越抿越紧，像是在努力的做出一个她说不出口的决定似的。
“好吧，”在哈莉准备走的时候，西德尼终于松口了，“我允许福尔摩斯小姐参与我们的训练，但她不一定能上赛场。”
哈莉感到自己的心脏似乎爆炸了。奔流的血液冲刷了她脑海里的嘶嘶声。刹那间，她忘记自己还站在草坪上。
“可以了，西德尼小姐，”哈莉说，她平和的声音里隐藏着傲慢，平静的就像另外一个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不需要你的施舍。”
她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不要一拳揍进西德尼的肚子，而是扭头走开。她怒火中烧，压根就没注意西德尼的挽留和阿不思的呼唤。她跑了起来，想用汗水和体能消耗自己的怒火。她跑到了格兰芬多塔楼的顶端，跃上窗台。她大汗淋漓地坐在窗台上，晃着两条腿，享受着微风与阳光的轻抚。在那里，她可以欣赏到绿色的魁地奇球场和湛蓝的天空，还有那些骑着扫帚翱翔在天空的人们。她看着那些影子，想起了自己曾经骑着扫帚在阳光下翻滚，被暖洋洋的风包围着的时光，感到自己的怒火似乎慢慢平息了。但她心底又升起了一股强烈的委屈，她知道她的小泪包体质又要开始发作了。她望着地上碧绿的草地，有那么一股想放弃现在的生活的小小的冲动。
不，想想上辈子，想想你体内的灵魂。在脑海里，哈莉对自己打气道。她要战胜她这个该死的体质。
“哈莉。”她听到阿不思的脚步和气喘吁吁的声音。她扭过头，透过模糊的一层泪水，看见阿不思正向她走来。
“对不起，哈莉。”她看着阿不思停下了他的脚步。他的声音里有着愧疚而哀伤的请求。他那双和曾经的她一样的翠绿色眼睛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是你的错，阿不思，是我的问题。”哈莉嘶哑着说。
“不，是我的问题。”阿不思说。他走近了。哈莉朦胧地看着阿不思的绿眼睛，那双传承了莉莉的绿色眼睛。
“你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哈莉说。她咬着唇，唇角一直在抑制不住的颤抖。
“哈莉，下来吧。”阿不思说。他向哈莉伸出手。
“好。”哈莉说。她撑着墙壁，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想要扶着阿不思，从高高的窗台上跳下来。但阿不思接过她，把她抱了下来。阿不思比她以前高，也强壮，他可以把哈莉轻松地抱起来。她失败了。她控制不了，也战胜不了她的小泪包体质。她倚在阿不思相对宽阔的肩膀，无声的哭泣着。她能闻到阿不思身上那股淡淡的，健康的松木气味。她猜测，阿不思可能认为拥抱也是一种表达安慰的方式。这就是阿不思和她最不一样的地方。她想，要是她当年也这么对待秋张的话，估计她和秋张最后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秋张也是个欧米伽，但她可以参加魁地奇球队。
不，她想起来了，秋张只是一个贝塔。但塞德里克是阿尔法。
“抱歉，阿不思，弄湿你的衣服了。”哈莉抽着鼻子，逐渐冷静了下来。她轻轻把阿不思的手从她身上挪开
“没事儿，哈莉。”阿不思的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他拔出魔杖，给自己和哈莉的衣服甩了一个烘干咒，“哈莉，你能告诉我抑制剂是什么吗？”
“它什么也不是，”哈莉说，“你以后会知道的。”
阿不思没有追问下去。他小心翼翼，忧伤地看着哈莉，就像哈莉已经破碎，他希望把哈莉拼起来似的。哈莉很少会像现在这样盯着阿不思的脸看，因为阿不思太像曾经的她了。她基本能够读懂阿不思脸上所有的表情与神色。她看得出，阿不思是在顾及她的感受。
“我才不在乎西德尼会不会让我参加魁地奇球队呢，真的，谁想和她那个强迫症共事啊，”她注意到阿不思不易察觉地笑了一下，“我想去趟格兰芬多的休息室。”
“我送你去。”阿不思说。
“不，你还是回西德尼那儿吧，”哈莉说，“估计她已经很生气了。”
阿不思没有动作。
“我得先走了，阿不思，”哈莉说，“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我想去格兰芬多宿舍，吃块金丝雀饼干，转移注意力，把这事赶紧忘掉。”
哈莉没有等待他回答。她擅自离开了顶楼，几乎是落荒而逃。在确保阿不思找不到她后。她掏出藏在长袍里的细口瓶，喝了一口里面紫色的药剂。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意识到人们对她体质的偏见。她也知道。这只是个开端而已。
她擦干眼泪，发誓她要改变这种情况。她来到了胖夫人画像前。
“口令？”胖夫人说。
“火鸡。”哈莉说。
“不，不是这个，我们换了一个新的。”胖夫人说。
“我前天来的时候，口令还是火鸡。”哈莉说。
“啊……是的，昨晚换了，”胖夫人说，“没有口令，不给开门，这是规定。”
哈莉站在画像前，扫了一眼胖夫人的服饰与她身后的装饰物，还有她胖乎乎的小手上抓着的残余着酒渣的小酒杯。
“葡萄酒。”哈莉试着说。
“不对。”胖夫人说。
“酵母。哈莉说。
“更不对了，亲爱的。”胖夫人慈祥地说。
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还有什么是与葡萄酒相关的。
“你是来找莉莉和雨果的吗？”一个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回头一看，是罗丝。她棕红色的头发今天绑着一个高高的马尾辫，手里拿着书和一袋子零食。
哈莉点点头。
“狄俄尼索斯。”罗丝说。
“正确。”胖夫人旋开了画像。哈莉跟在罗丝后面爬进了她熟悉的温暖的格兰芬多休息室里。
“这个口令，估计有一半以上的低年级格兰芬多都记不住，这里可没有多少人听过古希腊的神话。”罗丝对哈莉说。哈莉笑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正专心致志地与人用巫师棋厮杀的雨果。
“你来找莉莉和雨果有什么事吗？”罗丝问。
“我想要一块金丝雀饼干。”哈莉说。罗丝挑高了她的眉毛，从自己的零食袋里掏出了一块蛋奶饼干。
“给。”罗丝说。
“谢谢。”哈莉把饼干放进嘴里。罗丝和赫敏还是很不一样的。罗丝虽然聪明，清高，但她并不看重规矩。
“哈莉！”莉莉从背后扑了上来，“你在吃什么？”
“金丝雀饼干。”罗丝说。哈莉刚好咽下了口里的饼干。她感到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像一只被吹胀的气球。她听到莉莉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开心的尖叫，还有雨果的惊呼声。她变成了一只快乐的，胖乎乎的，没有烦恼的巨型金丝雀。
“嘿！”詹姆说，“瞧啊，这里有一只金丝雀！”
大家一起跟着他起哄。哈莉变了回来。她和莉莉一起倒在软绵绵的旧沙发上，和大家一起笑的上气喘不过下气。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吃一块金丝雀饼干？”罗丝说。
“对呀。”哈莉说。
“你好像哭过。”莉莉在哈莉耳边说。这时他们在观看雨果下棋。雨果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什么优点都没有遗传到。
“没有。”哈莉说。
“你肯定是哭过，”詹姆说，“是因为西德尼吗？”
哈莉摇了摇头。
“肯定是因为西德尼不让你进球队。”詹姆拍了拍哈莉的肩膀。
“为什么——不！士兵一号，给我待着别动！”雨果分神了，他指挥的巫师棋小队骚动起来。
“身体不好呗，”詹姆说，“我就知道，那个可恶又傲慢的男人婆。”
“她还没那么可恶。”罗丝把她的零食都堆在了雨果怀里。
“好吧，好吧，你们两个万事通惺惺相惜——”
“我不是万事通！还从来都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真的？”詹姆说，“我怎么记得之前还看到你和她在走廊上和和气气的聊天来着。”
“可能吗？她看着我们的时候鼻孔都快上天了。那天是因为我撞到她，她气的差点扣了格兰芬多的学院分。”罗丝冷冷地说。
“啊，真是一个不可恶又不傲慢的男人婆。”詹姆讽刺道。
“我只是比较欣赏她。”罗丝说。
“我也很欣赏她，她铁腕又聪明，她太聪明了——这次你们的找球手选了个谁，哈莉？是不是那个洛佩兹？”
“我想是吧。”哈莉说。
“啊哈，她真是太有脑子了，看来她把全部家当都压我兄弟上。”詹姆不以为意地再拍了拍哈莉的肩膀，“按我的角度来看，幸好她没选你。”
“真的吗？”罗丝问。
“真的，”雨果说，“哈莉可厉害了。”
“你是没看过阿不思扔苹果让她接住的场景，”詹姆说，“估计扔到月亮上她才接不住呢，要我说，那把火弩箭就像长在她屁股上——”
“臭小子！”哈莉笑了，作势要踹詹姆一脚。詹姆一溜烟跑到了休息室的另一边。
第十章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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