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入乱文之进退维谷》南风麒

5、接近九皇子

　　翻出院子，还能听见里面人们的喧闹。我叹息一声，走到了另一边的小巷子，那里早有一辆马车在等了。
　　当新娘子可不是容易的事，被折腾了一天，我浑身都累。我爬了上去，低声吩咐了一声，“去朱雀街。”
　　车夫吭了一声，马车开始慢慢的行走在路上。
　　我松了一口气，没有什么意外情况真是太好了。本来还担心会不会被刘家发现，然后被扣住，没想到顺利异常。我想象着未来的幸福生活，疲倦的眯着眼睛听着马车咯吱咯吱的声音。渐渐的，我的眼皮搭了下来……
　　不知睡了多久，我身子猛的一抖，清醒了过来。窝的太久腿都有些麻了，我懒懒的撩了撩车帘子，外面的景色却是大为出乎我的意料。我要去的朱雀街可是个繁华的街道啊，外面这郊外的景色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从怀里掏出匕首揣在袖子里。然后，懒洋洋的说。“师傅，麻烦停一下，我要出恭。”
　　马车依然行着，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我迅速蹿出去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声道。“你是什么人？”
　　“五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身份吗？”他平静的驾着马车，转过身，慢慢掀开了头上的斗笠，露出了一张妖孽异常的脸。
　　我咬牙切齿、一字一句的说。“白，卿，丘！”
　　他慢慢移开颈边的匕首，笑的像只狐狸。“怎么，几日不见，就连三哥也不叫了？你还真是让我们好找啊……”
　　在看到了这张脸的那一瞬间我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失去了抵抗的心思，凭我那点功夫，在他面前就是蚍蜉撼树。我握着匕首的手无力的垂下来，瘫坐在一边，脑子里空空的，所有对于自由世界的幻想都成了泡影。我的整个幻想世界都崩塌了。
　　“你们没有人性的！”我怒发冲冠，挣扎着要从车上跳下去。他一手抓着我，另一手牵着缰绳，猛的一用力，我就被甩到他的怀里。我看着他尖尖的下巴，哭叫着打他，发了狠的咬他。他都一声不吭，只是一手驾着马车，一手抱着我，任由我发泄。我拼命的哭着，喊着，咒骂他们，一直到我累了，也认命了。
　　我就被他这样牢牢禁锢在胸前，一路夹到了郊外。我恍恍惚惚任由他摆布，直到小臂上一阵刺痛将我拉回了现实。二哥白钰瑕正在用银针以很玄妙的方法在我体内种毒，以图以后方便控制我。
　　我冷笑，低着头问。“二哥，你就不念一点兄妹的情分？”
　　白钰瑕不说话，沉默半晌。
　　我红了眼睛，哽咽着说。“小时候，你们不常回府。姐姐又是嫡女，我总是孤单一个人。人家府里的小姐公子都是一起玩的，就我形单影只。我经常想，要是我的哥哥们也能多多关爱我一下就好了。我九岁那年，府里过年，他们都把我忘了。只有二哥你给我送了灯笼。我以为二哥你和大哥三哥他们不一样，心里总还是把我当妹妹的……我……”
　　我的眼泪簌簌的流下来，忍了忍又接着说。“那只灯笼我还每年都拿出来看看，看见它就好像感觉二哥还是疼爱我这个妹妹的……”
　　二哥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在他看着我眼神里有剧烈的挣扎。看到他这幅样子，我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
　　身后传来白卿丘焦急又愤怒的声音。“二哥，别被这贱人给骗了，想想还没有醒来的冬儿啊！”
　　我急急说道。“二哥，我比起姐姐差的不是一星半点，秦将军又怎会看上我。我如果被送到国公府不会有任何帮助，只会耽误姐姐的病情啊！”
　　二哥犹豫之色更重，我又趁热打铁道：“二哥，我不过是庶女，我不是绝色佳人更不是才华横溢。本来就入不了国公府老太太的眼，要是再得不到丈夫的喜爱，国公府的水那么深，我就是死路一条。你的一个妹妹已经躺在病床上，难道你还要把另一个白白送进火坑里吗？”
　　白钰瑕的脸色变换不定，手也抖了起来，我知道他在做艰难的选择。白卿丘在后面激烈的喊着，我却充耳不闻，只定定的看着二哥。
　　好像过了一世纪那么长，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没有看我，低着头说，“对不起，哪怕只有一线希望，我也要牢牢抓住。事成之后，我们会想办法放你自由的。”
　　我如坠冰窟。
　　从此，我的命,就掌握在了别人手里……
　　第二日我被带上了马车上了山，路上的车马渐渐多了起来，都是些个府里的公子小姐。不知道大哥他们是怎么把我也弄到这里来的，一般可都是嫡出的才能随御驾一起来这皇家猎场。
　　路上我和大哥同乘，他在路上简单的讲了讲秦峥的情况。
　　秦峥，男，二十二岁，辅国公府的嫡长孙，父亲是武平侯，母亲与皇后娘娘是亲姐妹，身子不好早早的去了。所以辅国公府的老夫人，就是秦峥的奶奶，因着秦峥从小没有娘亲最是疼爱他。秦峥的大事小事她都要掺和，这不，还放出话来非要丞相府的小姐做她的孙媳妇。这位老夫人那可是现皇上的亲姑姑，当年的长公主，谁敢忤逆。不过这么算算，这位少年将军可真是极其的有身份的。这天底下的英才里除了列位皇子，可就数他身份最高。这样的背景，难怪这么年轻就做了将军，他就是资质一般，凭着这样的身份也能平步青云。而我的任务就是勾引他，成为他的正妃，然后拿到秦家传家至宝，东珠“鲛人泪”。
　　大哥想了想又道，“此人重承诺，重情义，公私分明。背景深厚，与太子，九皇子关系很不一般。”
　　我想了想，太子太扎眼不易接近。九皇子是皇后的小儿子，那秦峥就是他的表兄，那关系肯定是不一般的。要接近秦峥，从九皇子着手比较容易。毕竟九皇子才八岁，还是很天真的。
　　我默默的记在心里。
　　白懿淳沉着脸又接着说，“秦峥还是太学的教授，文武双全，精通剑术和骑射，擅琴艺……”大哥将秦峥的资料一一说出，我听的却是越来越没底。秦峥看来比我想象中还要优秀很多，我沉默的听着，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做。
　　临近下车时，大哥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顿了顿，随后道：“我会想办法为你制造机会，你要仔细把握好。”
　　我在心中苦笑了一声，面上却平静的乖乖点头应下了。
　　到了猎场处的房屋歇了一夜，第二日所有人都随御驾进了林子，然后在大路处散了开来。
　　诸位皇子和年轻的大臣世子等去了深处捕猎，女眷，孩童和随行的仆从就在林子近处随意玩玩。
　　三位哥哥远远的朝我点了点头，骑马进了林子。我骑着马儿大概的望了望，也没有望见秦峥，估计在最前面随圣驾。我驾着马儿走了几步到了一堆人说笑的地方，低调的下了马凑过去，一群人正围着皇后娘娘和九皇子说笑。
　　皇后娘娘地位稳固，最大的孩子已是太子，就连最小的孩子老九也是机灵可人。她今日也是放下架子笑的合不拢嘴，倒是多了一份亲切。诸位夫人小姐们听九皇子甜甜的唤着人，都是喜在心头，纷纷拿出了一点心意给九皇子。什么玛瑙珠子，玉坠子纷纷送给他，赚的盆满钵满，他笑的像个福娃娃。我也取下腰间的饰物亲切的放在九皇子手心里。
　　九皇子看着那饰物眼睛一亮，不着痕迹的放在了手边而不是顺手递给侍女，可见是极喜欢的，连带着也感激的看了看我，笑眯眯的，还冲我眨眨眼睛。我也和善的回以笑容，退到了旁边。心里却觉得这孩子虽然才八岁却是极聪明，遇到了喜欢的东西也不会太过于流露出来，博了其他人的面子，又生的这样讨喜，难怪连秦峥也是对他疼爱有加。
　　皇后娘娘还是最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不自觉流露出了欢喜之意，于是对我多看了几眼，和善的问道。“这丫头倒是不怎么见，你是哪家的小姐？”
　　我恭敬的福了一礼，清声道。“回娘娘，臣女是丞相府的，排行老五，名唤白淼。”
　　我说完大家都看我。由于贵女夫人们可不是来打猎的，只是来游玩一番，所以还是穿的锦罗绸缎。而我今日穿的是胡服，宽衣窄袖，腿上是绣纹紧裤，脚蹬马靴，长发高束，比一旁的贵女们少了一分娇贵，却是多了一分英气。皇后娘娘年轻时候也是极其的要强的，也爱武枪弄棒，看到我这一身又是生了几分好感。
　　“原来是白卿家的女儿，怪不得如此出众。以前为何不见你出来啊？”
　　我笑着说，“臣女以前是个药罐子，姐姐怜惜我身子弱，才总是一个人出来。如今我渐渐大了，身子也是好全了，才终于可以替姐姐分担些。可惜姐姐这次却是染了风寒，不然我们姐妹俩便能一起陪娘娘说话了。”
　　“冬儿这风寒来的倒也是不巧，这猎场的野味可是极其的有特色呢！可惜她是没有口福了。”皇后娘娘不无遗憾的感叹。
　　“姐姐虽然没吃着，但有娘娘这般惦记着，姐姐可比吃美味更高兴呢。”我打趣道，又露出一丝“顽皮”。“我还要回去告诉姐姐这菜色有多好，看她以后还敢不敢生病。”
　　“那看来哀家还是得多赏你点好吃的了。”皇后娘娘听到我这俏皮话，抿嘴笑道。
　　“谢娘娘恩典。”我一听有好吃的，笑眯眯的垂首谢赐，然后退在一旁听皇后与其他命妇谈笑。
　　九皇子在一旁很低调，认真的玩着我送给他的东西。我的唇角挂上了一丝笑意，那东西可是大哥命工匠连夜赶制出来的。竹子的材质，点缀着一些海蓝玉，看着自然又不失贵重。最奇特的是它看起来是个饰物，但却是一件极精巧的玩具，按照它的纹路不断变换可以变换出16种不同的动物。果然这样的东西一到手，九皇子的注意力就全被它吸引了。
　　天到了中午，稍微热了些。皇后娘娘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回屋去用些饭，下午好好娱乐一下，哀家就不妨碍你们年轻人了。”
　　贵女们都是说了皇后娘娘青春永驻的话，然后大家也都饿了，渐渐的散了。我也正打算回房，却被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叫住，带到了皇后身边。
　　皇后娘娘雍容华贵，看着我仿佛回到了自己的韶光，恍惚了一下才对我说。“你这孩子看着讨喜，今日与我一道用午膳吧。”
　　我笑着福了一礼，跟在了皇后身旁略微偏后的地方。
　　我与皇后娘娘一路闲话，聊着关于练武的事情。皇后娘娘感叹岁月不饶人，她以前也是极其喜欢练武的，可惜如今年岁渐长，能说的上话的命妇贵女们又都是练些琴棋书画，女工女红的，连个可以说说武艺的人都没有，也亏得我喜欢武枪弄棒的，终于有人能和她聊聊这个。
　　饭桌上皇后娘娘开心的赐了野生菌汤给我，我喝的滋溜滋溜，少了几分礼仪。皇后娘娘却是很开心看到小辈偶尔露出天性的样子，吩咐身边的女官给我布菜，我笑眯眯的吃了很多，又和皇后说了些练武的趣事，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看来我是赌对了，长辈总是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但是更有天性会撒娇的孩子却会得到更多的疼爱。所以我才故意流露出了些娇憨，看来还是收到了效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