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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我是万花6 ...

  •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葕大夫,你说将军到底喜不喜欢我啊,要是不喜欢我,怎么才能让将军喜欢我啊,啊啊啊好头疼啊!”

      晟逸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烦恼毫不掩饰自己对他家将军的喜欢,看着葕大夫动作优雅的写着字,都要把头发挠乱了。

      “我怎么知道?”

      “那么多小姑娘喜欢你,你会怎么不知道。”

      “我长得帅。”

      “······”

      “你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会死人的。”QAQ

      “啊,要不我给你套个春泥你再去?”

      陆烟眼都不抬一下的继续写字,凉凉的出着主意。

      “···春泥套不住怎么办?”

      “打回去。”

      “···葕大夫,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晟逸泪眼汪汪的扯着陆烟的袖子,就差撒娇打滚了。

      陆烟无奈的放下笔,伸手摸摸晟逸的狗头,另一只手从桌子上拿起一只飞盘顺手往门口一
      丢:

      “乖,去玩吧。”

      晟逸看看门口,又看看陆烟笑眯眯的脸,咬牙切齿的说:

      “衍!采!薇!说过了老子不是哈士奇!!!”

      陆烟笑的一脸无奈,就像是对自家宠物的宠爱,冲着门口的飞盘一指。

      “对对对,不是哈士奇,上吧皮卡丘。”

      “衍采薇,你敢给老子再扯一点吗。”(=_=)

      正笑闹着,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女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

      “葕大哥,我哥在吗?将军找我哥有事。”

      晟逸赶紧站起身,一脸憨笑的凑上去上去。

      “在在在,妹儿,将军找哥什么事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左右不过是先锋的事。”

      清河面无表情陈述着将军的意思。

      清河是晟逸在金水镇捡来的孩子,全家都被山贼杀了,只剩她自己,现在正在将军帐中做将军的亲兵。

      陆烟从来到军营就从来没见她有过其它表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陆烟的帐篷,说话声渐渐远去。

      陆烟在听到先锋两个字时就沉默了。

      没错,又要打仗了,晟逸向沐将军请求要来了先锋的位子,要死他先死的位子。

      在这两年里,陆烟也跟着打了几场大大小小的战役,她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战争的残酷。

      每次战争过后,就会失去若干好友的身影,只看到帐篷里躺满了伤员,听到的只有痛苦的声音,陆烟恨不能用毕生所学来救治他们,可是,可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为什么我救不了他们。

      “轰,轰,轰···”

      “敌袭!敌袭!”

      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陆烟的沉思。

      陆烟反射性的向帐篷外冲去,军中将士有条不紊的向着各自的建制靠拢,只有一些刚入军营的新兵四处乱穿,惶惶不可终日,但还是被各自的队长骂着归队。

      看着不远处冒着滚滚浓烟的帐篷,不知道是那个倒霉鬼今晚会没了落脚地。陆烟眺望着跨上战马即将远去的沐将军,搜寻着晟逸的身影。果然是先锋啊,跑太快了。陆烟在心中默默祈祷,不要死啊,我的好友。

      “葕大夫,你在哪!有伤员送来了!葕大夫!”

      卫生兵在混乱中找不到葕大夫,边喊边焦急的寻找着。

      “就来。”

      陆烟将烦恼抛诸脑后,赶紧回帐篷救治新送来的伤员,虽然很努力,可伤兵还是不见少,从战场上抬来的伤兵源源不断被送到这里。

      “葕大夫,这里有伤员。”

      “就来。”

      “葕大夫,她情况很严重”

      “马上。”

      “葕大夫,这里···”

      “葕大夫···”

      陆烟脚不沾地的在伤兵中间来回穿梭,忙的来不及抹一下额头的汗珠,她只恨自己的手脚不够快,不能尽早为他们减少一些痛苦。

      两年军医生涯不算长,却能让一个从小在象牙塔中长大的现代人看见断手断脚面不改色。

      虽然看多了血色,可还是为他们不忍,他们都是英雄,可有多少人能够记得他们。断手断脚的将士将不会在这里停留,军营不是残废应该呆的地方,话虽然残酷,可这是事实。

      “葕大哥!!!救救我哥!!!”

      熟悉的带着哭腔的的声音在门口炸开,浑身是血的清河拖着同样浑身是血的晟逸冲进帐篷,从来没哭过的清河如今却哭的像个泪人,泪水混合着血水画出狰狞的痕迹。

      陆烟手上正帮一人治伤,听到好友的负伤消息不禁心中发颤,可脚下却没有迈出一步,手上依然有条不紊的行动着。

      “葕大夫!我哥快不行了,求你救救他。”

      “来了。”

      陆烟沉着的放下手中渐渐稳定的伤员,向着晟逸冲去。

      一支箭从他胸口穿过,盔甲上的鲜红血的已渐渐凝结成黑色的血块。苍白的嘴唇显示着失血过多,发青的面庞意味着将要失去生机。陆烟没想到早上还活蹦乱跳,与自己插诨打科的好友,现在却成了病床上的一员。

      “···采薇···采薇··”

      晟逸睁开浑浊的双眼,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

      “我在,我在,别说话,我马上给你治疗。”

      手在发抖,身为一名大夫,她的手居然在发抖。

      “···采薇,咳,将军,没事吧,咳···”

      床上的血人睁着没有焦距的双眼,胸口的血洞已经渐渐不再渗血,一张嘴便从口中涌出一股鲜血,一只手微微的向上似乎要抓住什么。

      “我叫你别说话···”

      陆烟蓄在眼眶中的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冷静的声音在破碎。

      “···我就要死了,咳,是吗?我替将军,咳咳,挡了,挡了一箭,虽然···虽然将军不···不喜欢我,我还是···好开心,将···军没事,好像再见将军一次。”

      手重重的落在已被染成血色的床单上,双眼轻轻闭起,嘴角挂起满足的笑容。

      只一眼,救人的笔便在颤抖的手中摔落在地。

      陆烟不相信的看着落在地上的笔,她不相信自己没有就得了他,就一步,只差那一步,就因为在别人那里耽搁的一步,却成了好友的天人永隔,咫尺天涯。

      “哥,哥,哥——”

      清河死命的摇着床上的人,希望能把这的懒鬼叫起来。

      “哥,天亮了,出操了,起来啊,哥,再不起来沐将军就要骂人了,哥——”

      清河犹如失去脊梁般的跪倒在床边,呆呆的看着那个在最绝望的时候救了她的人,那个会拿着糖葫芦逗她的人,那个会摸着她的头说加油的人,没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葕大夫,这里···”

      一声焦急的声音唤醒了沉默的陆烟,她机械的拾起落下的笔,依然马不停蹄的向着各处的伤员走去,逝者已矣,生者还要活下去。

      当陆烟忙完了最后一名伤员走出帐篷的时候,天色已经快要亮了。她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的帐篷,连沾染血污衣服都没换就躺倒在床上,可她却没有一点睡意,一闭眼就是晟逸死去的情景。
      她将脸深深埋在枕头里,眼泪却不争气的跳出眼眶。

      呵呵,天才,呵呵,我才是天底下最蠢的那个人,什么狗屁神医,到最后却连自己的好友都救不会来。每次战争看到最多的就是死亡,她这个神医却没制止死亡,我真的还是个大夫吗。

      夜色朦胧,正是黎明前的黑暗,一道黑影在无人察觉的时候飘然划过夜空向军营外飞去。
      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道紫色的影子好像逃兵一样的奔跑在洛阳,终于在人和马都筋疲力尽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陆烟奔跑到无人的山野趴在马上大声的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背诵着入谷誓词:

      “我为医者,须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愿普救众灵之苦。若有疾厄来求者,不得问其贵贱贫富,长幼妍蚩,怨亲善友,华夷愚智,普同一等,皆如至亲之想,亦不得瞻前顾后,自虑吉凶,护惜身命,见彼苦恼,若己有之,深心凄怆,勿避艰险、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赴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

      师父,我撑不住了,我是个逃兵,我不配做个医者,可我看到那些我无力救治的士兵时,我真的撑不住了,撑不住了···师父,采薇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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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信使是个神奇的存在,不管你是在哪儿都能在最短的时间送到你手中。

      正当陆烟发泄完心中的情绪万分思念师父准备回万花谷,在行至长安的时候却接到一封信,上面只有四个字:吾徒,速回。

      陆烟没做任何想法便匆匆骑上小桃向着万花谷的方向进发,其间除了吃饭和休息就没离开过马背,经过三天的风尘仆仆,终于回到了万花谷。

      万花谷的风景还是同以前一样,看风景的人也一样,只是看风景心情却变了。

      陆烟回到万花谷将累坏的小桃交到驿站马夫手中,嘱咐马夫好生喂着,才匆匆赶去见师父。

      刚踏上凌云梯,身体便突然不能动弹,凌云梯发出一声吱呀,竟带着重力加速度向着地面冲去,陆烟被定身觉得一阵心悸,向下只来得及看到师父错愕和惊恐的表情,便被巨大的冲击力带向了黑暗。

      师父,对不起,我到死都没能做好一个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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