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二六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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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千金醒来人在床上，看见哥哥端着粥过来，好像是以前家里的画面，总是带着好吃的营养的主食，又会给她偷来好吃的没营养的零食的哥哥。
所以她就好乖地笑着迎接。
只是这里不是家里，不是左千金的房间，不是左家的房子，所以哥哥才有理由不回以笑脸。
这是哪里。
左千君喂，左千金就张口吃粥，还是忍不住小声问：“左爸林妈好吗？”
左千君答：“不好，因为你没良心地走了。”
左千金沉默。然后说。然后想说。是想说点什么的。
然后什么也没说。
如果留下照顾左爸林妈的代价就是嫁给哥哥，自己竟然不愿付出这样的代价呢。
可是不嫁给哥哥，竟然要付出被人骗被人卖被人欺负的代价呢。
是不是错？是不是哪里不对。
是不是还是始终是哥哥替千千做的选择就是对的。
千千任性，千千糊涂，千千太不懂事。
左千金好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这么笨。自己的人生，不能自己抉择。
连出生也……
默默吃粥，直到吃饱了。
按道理，吃饱了，千千就该睡觉了呀。
因为是在哥哥的身边，因为有左千君的守护，就又可以。
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吃饱睡的人生。
算了，妥协了。放弃吧，不需要自我这种虚无缥缈的概念。
对不起，我很没用。
我就是习惯。
我也不想。
我就是这样被养大，这样去理解活着。
“起来。”
但是。
左千君说。
起来。你起来。
左千君放下碗，凑近说，笑着问，“千千不愿意被哥哥碰吗？”
左千金莫名其妙，故技重施，“哥哥，我，我被龙以傲，那个过。”
左千君桃花源忽眨，“哦？看不出来啊，我的千千。”
他低头下去，又抬起来，笑着，亮晶晶笑着，“但是没关系啊，千千。但是没关系。哥哥是知道，没关系啊，没关系啊！哥哥没说过在乎啊！”
说到后两句竟然有点吼了出来。
是啊。左千君不在乎。左千君没想过，没事，不急，没关系，还是他的。只要现在继续，就是他的。
“可是……”难得的，左千金却没有退缩，没有被吓住，像很多次一样，像个左千君的向日葵左千金一样！学着哥哥用近乎吼出来的声音，表达委屈：“可是是哥哥啊！哥哥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我！是什么心情啊！因为这样的我，失去了哥哥啊！”
“就算平时和哥哥很亲密，就算后来知道兄妹间不可以那样很受伤，也因为是我的哥哥所以没问题，但是哥哥不是哥哥，妹妹不是妹妹以后，我要怎么去理解，哥哥的爱，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啊！”
“怎么会呢。”左千君被这样的小兽吓了一跳，温柔下来，“我的妹妹明明说过很多次爱我，我没有听错，没有记错，妹妹记性不好呢。”揉上她的头。
被这样抚摸着的左千金，只是因习惯而会产生依赖，而会信任，而会感到舒服，就像是猫儿自己不能抗拒的天性。
“可是我以为哥哥对我好是因为我是妹妹……”左千金安分下来，降低声音，委屈巴巴抽抽着答。没有人知道她失去哥哥的心情。
这种失去，不是失去左爸林妈的失去。而是失去，哥哥这个人。彻头彻尾，从始至终，在她的生命里，去挖走这样大一个角色、一片记忆。
“傻妹妹，哥哥对你好，当然是因为爱啊。”左千君答得理所当然。
左千金当时就急了起来！急得在他怀里挣扎，急得把头抬起来不让他摸到！
“你明明知道的！哥哥明明知道的！”左千金表达不出来，只是觉得哥哥在欺负她！哥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不懂！她在说一件事，为什么哥哥总用另一件事来混为一谈！
她想组织好语言重新说明白的时候，脑子里却如乱麻抽不出一根线头。
左千君就在这时接了个电话：“嗯，知道了。”
遗书的事修改好了。他知道了。
知道了啊。
扔开手机，他又向着左千金，像看待稀释珍宝，眼神里是怪异的心疼。
“千千好好答应和我结婚不就好了，不过现在晚了，晚了啊。”
“什么？”
“我给你看啊！”左千君又突然兴奋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跪得标准，跪得优雅，“怎么样，哥哥这样好看吗？”
那是，那自然是，很动人的。
“向千千求婚啊，哥哥练习过好多次了，想象过好多次，在什么样的场合，当着哪些人的面，但周围环境都不重要，”左千君皱着眉头摇头，“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啊，是你啊千千，你的表情才是重点。”左千君陷入遐想，“我期待的，你的表情，是喜悦，是幸福，是坚定，是依赖，是相信，是终于，和我一样等待已久的心甘情愿！”
“我们该如童话里的王子公主般幸福圆满。不是吗千千。”
左千君笑着说，笑得有点痴呆，所以这样的哥哥，左千金好陌生，陌生到，第一次，第一次，生出陌生的害怕。
“可是千千为什么总是给不到哥哥满意的表情！？”他语气一转，没有过渡地凶狠。
“千千为什么总是不能让哥哥满意？是哥哥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还不够吗？！”
不是……那就只是……不对……不是，哥哥为什么要……
左千金被质问得一片空白，不对，明明她没有错的，明明她不知情的，身世也好，哥哥的爱也好……不知情不是无罪吗？
“不是的！”左千金用力摇头，“哥哥是很好很好的，但是，能够配得上我的哥哥的人，不是我，是嫂子！”
左千金的表达，话都有点不通顺，但是，左千君知道的，她是要说，不是他，站在他身边，应该是别的女人。
别的女人啊……哈。
“哥哥和别的女人都是当做练习哦。”左千君说。
什么啊……
“死之前给哥哥怎么样？”
啊？！
这是，假的哥哥吧！？
“不要……不要……”左千金从床上摔到地上，在地上往后爬着躲。
左千君追着她，好容易就追上她，拿着一把小刀子。
在她手腕拉锯着割开一个口。流出细细的血。
哥哥。
千千疼。
千千说疼！
“妹妹乖哦，哥哥哄，哦哦不疼不疼。”
“你看像不像小时候左书耀哄你。”
“哥哥学得像不像？”
左千君站起来，摸，掏，在上衣内衬口袋，翻找出来。
小药丸。
那是，麻.古。
“哥哥！”左千金哭着，还不明白哥哥用意，只是知道，只是还想阻止，不想让哥哥伤害他自己。但是他不听劝就咽了下去，还拿着药，蹲下来，趴过来，倾身说：
“你也吃一个，千千也吃一个。”
“能让人幸福哦。”
“吃下去的话，就可以跟哥哥一样快乐。”
左千金确信这是不正常的哥哥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明明是空荡荡的只有床的房间，为什么突然好像迷宫一样，她不知道该逃往哪个方向。
所以又因为空荡荡，好不容易躲，好容易被抓到啊。
哥哥来咯。
全身颤抖着，兴奋着，挺立着的左千君，就来抓她了。
逼她到墙角了。
抓到了的，明明在手里，摸到实物了的。摸严实了的。
怎么就会不见了呢！
怎么就会，又不见了！
左千君就笑啊，又哭又笑，没了，没了，哪儿去了？
“千千啊，别躲了，快出来，抓到你了哦。”像小时候躲猫猫一样，不是哥哥一诈就会出来的吗？
“千千啊，别玩了，跟哥哥一起回家咯。”像小时候一样，跟别的小朋友玩得很高兴之际，不是哥哥一叫，就都会乖乖跟哥哥回家吗？
“千千啊，是哥哥哦，躲到哥哥这里。”像小时候一样，受了欺负，哥哥叫的话，就会又得意昂扬骄傲地站过去的千千啊。
你怎么就不见了呢！！！
左千君笑得狰狞了！
在他这张脸！好难，真的好难，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这一定不是左千君，可是，突然间，怎么空房间里没有了妹妹，怎么满房间里都是妹妹！
左千君对着这面墙砸啊，捶啊，狂化，暴怒，盛大。
就像他不是个人，是个铁锤。
而当手上流出血，他就突然绝望了，绝望的笑脸变得惊恐。
好讨厌，好讨厌自己的血。
不对！是左千金的血！
好讨厌！要放光！所以要放光左千金的血！
放干净，再做出标本，这样就永久传世了，这样就是只属于他的文物了。这样就可以被随身携带，不活蹦乱跳，不到处走动，不不听话了。
要放干净，快放干净。
左千君哈哈大笑起来，在墙面涂抹上血画。
墙却，真的，因为是他在砸，轰然倒下。
左千君愣住不动了。脸上还泪水磅礴，带着笑。
灰烟弥漫散尽，龙以傲站在外面，带着他的人，拿着砸墙的工具。
左千君突然就看到了希望。
好啊，真好，有人来了。
他快步走上去走出来还因为倒塌的墙砖而踩得差点摔倒，艰难平衡住自己终于走到龙以傲面前抓住他双膀，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二六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