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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   多久了?几月前。
      “为什么要这么做?”慕容皝看着满身血痕的人,深紫色的眼眸没有一丝情感波痕,雪白的衣衫沾染鲜红的鲜血,指尖还低落着浓稠的血液,带着破风,吹散这漫山的血腥味儿。如仙人般的容貌,那昭丽依旧的素颜面无表情,只剩下深不见底的深眸,静静地凝望着他。
      “欠你的我还了。”
      柳絮吹拂起柳条,断桥前边。
      慕容皝第一次见他,就被他恍若天人的俊美所惊艳。一袭白如雪的长衫,一头不束的黑发,一双举世无双的深紫美眸。淡然无痕的出尘,举手投足的鲜丽,一步两步,如银铃般悦耳动人的声音带着倔强,“给我钱!”
      没多想,便把钱袋给了他。
      那抹淡淡的梅香驻入他的心间, “你叫什么?”
      风静静地,柳条轻轻地。
      “字扶风。”如绵绵的柔云,云卷云舒,独自逍遥。静静地吃着东西,细嚼慢咽,薄唇殷红,散落的发丝垂落白衫间。
      “我叫慕容皝,既然扶风与我有缘,去我山庄怎么样?”慕容皝不逼他,既然他不想说自己的名字。看着他点了点头。
      “扶风,你是哪里的人?”看着他沉默,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想说吗?”慕容皝也自此不再过问他从前的事情,因为他没有一次是会告诉自己的。如同谜一样的人,就这样来到他身边,就这样住下,就这样走进他的心里。一切似乎理所当然,慕容皝发现却已经晚了。
      晚到他悔不当初,晚到已伤痕累累,却从不后悔。后悔认识这个叫扶风的人,认识他那种超凡脱俗的清心。
      那个叫扶风的人看着他耍剑,三月桃红催人,那抹无暇如雪的身影安静地站在树下,清风垂落花瓣,片片桃红恍若雪天的白羽,悄落在他发丝间,在他单薄的肩头。
      “扶风,你要学吗?”那个人淡淡地摇了摇头。
      那个叫扶风的人与他一起在在湖边关上漫天的孔明灯,如同闪烁在黑幕下的星辰,渐渐变小,依旧带着迷人的灯晕,迷离了赏客的眼。
      “很美。”他第一次开口赞叹。
      看着他美丽如紫檀花的深眸带着远去的闪亮,暖风轻抚他柔软的发丝,轻抚他白皙如雪的面容,纤瘦颀长的身影在灯影下摇摇晃晃,悠悠传来远处的抚琴声,带着人,带着迷离,安静地抬头欣赏着月色当空,如水般莹润。
      还有那个叫扶风的人看着他品酒,浓郁的酒香蔓延整个屋子,晶莹的红唇被烈酒呛住,暖风醉人,看着美若天人的扶风,他拼命喝着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
      醒来,桌上的人已经不在。
      那攀升的情愫,或许慕容皝自己都不曾察觉。
      “扶风,你喜欢过人吗?”头一次问他这样的问题,意料之中的回答。
      “喜欢?什么是喜欢?”
      “喜欢啊,喜欢就是无时无刻不想着他,无时无刻不想他在身边,无时无刻看不到他就心慌。”慕容皝目光灼灼地看着这个人,看他静静地回味自己所说的“喜欢”,然后听着他动人的话语。
      “这样不是很麻烦?”淡然的话语,慕容皝笑了,笑得心开始痛。
      这就是扶风,无所求。或许就是他,恬淡如他。
      看着发愣的慕容皝,扶风主动说了起来,那是他第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也是最后一次说这么长的话,“你有喜欢的人?我没有,我也不想有。”听得出,那是扶风的真心话,走得近了才发现一个无情无欲的人是最难挽留的。
      靠近自己不过是天灵剑中藏着的丹药,如若想要给他便是。
      “你就从未喜欢过我?”慕容皝企图从他深沉的眼中寻找什么,却一无所获。
      “你有何值得我喜欢?”淡然的声音轻划过他的耳际,却划伤了他的心。如在泣血,如葬身火海,挣扎着被燃烧至尽。
      他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留下。
      一身鲜红如血的身影在他脑海挥之不去,这是他还给他的。
      “不就是想要我的身体!”那抹嗤笑让他永生难忘。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慕容皝祈求他留下,他留下的只是那片鲜红的血迹,那抹毫不留恋的身影。
      为了伤自己,划伤了自己,满身。
      一个月,三十天,日日夜夜多少情。从江湖传出来的名字“魅”。
      原来,他叫魅。
      可,扶风却不再是他的扶风。
      那个脸上带着淡淡无痕的少年,那个看他树下舞剑的少年,那个还会倔强的少年,已经一并埋葬在那日。他从头到尾的做戏,从头到尾的无情,从头到尾的毫无留恋;留给他彻头彻底的入戏,彻头彻底的绝望,彻头彻底的伤心欲绝。
      听着他在江湖一次一次的崛起,一次一次的杀人,一次一次的强大。
      原来,自己不过是禁锢了他的牢笼。
      扶风,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世界。
      倘若上天给了他这么美的一个月,这么美的一个人,然后又留在自己身边,相爱了。自此山盟海誓,地老天荒。想想都暗自发笑,慕容皝不会再停留那份短暂却永远不能忘怀的记忆。
      可,被伤了。
      真的,真的,真的好痛!
      如雪般的纯白,远方的余味散落淡淡梅香。
      时间总是越等越漫长。
      越过暮春,越过盛夏,越过秋冬,又到暮春。漫长的日日夜夜他心如刀绞,却寻不到他一点一滴。那棵吹拂岸堤,载不动它飘荡的哀愁。听曲,浅唱取不到他的心口。帘后,他小憩的淡然不复存在。
      一步踏入断桥,白影不在。
      一步踏入客栈,谈笑依旧。
      一步踏入山庄,不载哀愁。
      惶惶不可终日。
      踏着一步步,寻不到那个白衣少年。柔情指尖,触不及无情,凄凄惶惶,三分癫狂。扶风,扶风,扶风、丢失的扶风。
      极尽温柔待他,心何足凄凄惨惨戚戚。那份埋没在离开那晚的歉意始终不见天日,也无须再提。
      他认识的,是死去的扶风。
      那个强大的魅族主上,他未曾见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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