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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亲爱的渣 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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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走到我的跟前,我却始终没有抬头看他。夜色朦胧,酒意涌上,我有些头晕,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我该不会喜欢你了吧?林佑三?”
面前的沈彦白脱口而出,仿佛身边炸了个雷,让我吓了一大跳。
醉了,醉了,一定是醉了。
连我都头晕了,他肯定也是神志不清了。
不然怎么会说这些?
我们应该是互相厌恶的啊,他讨厌我,我讨厌他。
见我没有反应,他又继续开口,这次声音抬高了许多:“林佑三,我应该是……喜欢你吧。”
“对,这样的感觉应该是喜欢……”
怎么会这么糟糕的表白,什么叫“应该”啊?
我尴尬了几秒,跨出脚步,想从他身边离开,一个拥抱猝不及防地压了下来,我睁大眼,还来不及反应,他的手已经搂紧了我的腰部。
该死的沈彦白!
虽然喝醉了,但是也不能随便吃我的……豆腐啊!
“我是说真的……”沈彦白在我的耳边又道。
真的?
一颗心在狂跳,我该怎么办?是踹沈彦白一脚,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还是甩沈彦白一巴掌或者是……
就这样被他……抱着?
“给个反应,好吗?”他继续喃喃自语。
就这样过了段时间,我咳咳了几声,开口道:“沈彦白,我觉得我们还是需要好好想想,今天大家都喝了点酒,哈哈……”
“其实我有点晕了,你也醉了是吧,大家都不清醒的状态,说这些不太好,哈哈哈……”我一个人傻笑,而沈彦白却全无反应。
“喂,你在听吗?”
“沈彦白,你在听吗?”
身上突然变得异常重,沈彦白整个人向我压来,下巴搁在我的肩膀,直接当成了枕头,昏昏睡了起来。
我气得不行,一个抬脚用力地踏在了沈彦白的右脚上,他整个人倏然从我身上离开,蹦了起来,嗷嗷大叫了起来:“好痛,好痛……”
“知道痛就对了,还好没有醉死了!”
“喂,林佑三!”
我狠狠地横了沈彦白一眼,头也不回地就往游乐场出口处走。
回到道馆,酒意已散去大半,可睡意却已经毫无,干脆打开练功厅的灯,盘膝坐在中央,托腮思考今天晚上的一切。
放在一旁的手机,有一条微信进来。
大白(●—●):安全到家了吗?
我嗤了一声,自己都醉的不清,还管什么我啊。
可是,为什么明明很讨厌沈彦白,现在脑海里出现的字通通都是“白”呢?
白痴啊!我起身,攥紧拳头,很是恨自己,绕着练功厅,一圈圈来回地走,肯定是被沈彦白传染的,要不然自己怎么会那么白痴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到底在干嘛?
“喂,梦游啊?”
李恩惠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不睡觉在这里干嘛呀?”
“没啊,我……我在散步啊。”我嘴巴都有些不利索。
“什么鬼啊?散步也要在外面,在练功厅是怎么回事啊?”李恩惠一脸古怪地盯着我看,“你有反常喔,林佑三。”
她一副像侦探的模样,在我身边踱步,说:“这么晚回来,身上又有酒味,又反常地大半夜在练功厅里走来走去,你有心事啊?”
“对……啊……就爷爷还有道馆的事,你难道没有心事吗?”我紧张地又反问道。
“是吗?”
李恩惠一副不置信的模样,此时,放在毯子上的手机震动了下,我异常紧张地要去捞手机,反被李恩惠抢了先。
“李恩惠,不许看我手机……”
“这么紧张干嘛,我非要看看这个大半夜还给你发短信的人是谁?”李恩惠得意洋洋地抓着手机跑了起来。
“哇,竟然是沈学长发的喔……他问你睡了吗?”
我夺过手机,一副心中没鬼,信誓旦旦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哦?是吗?那你刚刚紧张什么?”李恩惠偷偷凑近试探道,“你们恋爱了?”
“胡说八道!”我怒斥道。
李恩惠委屈地嘟嘴:“那么大声干嘛?除非心中有鬼?之前猜中你喜欢方师兄的时候,你也是这个神情,现在好像和当初差不多呢!”
“反正我不喜欢沈彦白!”
我哼一声,转身就走:“我去睡觉了!”
由于前一天喝了点酒,又太迟睡,导致第二天我到中午才睡醒。推门而出的时候,见道馆的人忙成一团,找到李恩惠的时候,她跪在行李箱正在收拾行李。
“你去哪啊?”我问道。
“佑三,你终于醒了啊。赶紧收拾行李先去我家住一段时间。”李恩惠抬眼看了我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
李恩惠为难地看着我,吞吐道:“外公……刚打来电话……让我们收拾行李离开道馆。”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地瞪着她看。
她沉默了会儿,又道:“佑三,你别难过……”
“外公……他……已经同意了夏总的协议!”
“这怎么可能!”我震惊地看着李恩惠,“我不信!我要给爷爷打电话!”
我这才睡了一觉,怎么感觉像是经历了沧海桑田,什么东西都变了!
“不,我跟沈彦白打电话,他明明答应我的……”
“佑三,协议是沈学长跟爷爷谈的。”
我怔怔地看着李恩惠,这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昨天我还和沈彦白一起喝酒,一起去了游乐场,一起跳舞,一起奔跑。
他还说了那些暧昧的话,可是现在看来却像是场阴谋。
他说让我相信他,可最后把道馆抢走的人却是他。
“佑三,你别难过了,换个地方我们也能重新开始,而且这块地的确不是我们……也许沈学长也无能为力……”
李恩惠劝说道,我却一字都听不进去,旋身就走。
“佑三,你去哪啊?”
“医院!”
我最讨厌欺骗,沈彦白却欺骗了我。我除了生气和怨恨,却无能为力。原来我的力量是那么单薄,那么渺小。
那一刻,最想见的人是爷爷。
我站在病房外,护士小姐正在给爷爷打针,爷爷显得很安静,护士小姐走出病房,爷爷躺在床上很快就慢慢睡着了。
我有点想哭,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我还是没能守护好道馆。
站在自动贩卖机,我把那张五块钱微小的皱褶抹平整,塞入投币区,饮料轻松落下,我却呆滞地站着。
长廊人来人往,那个告诉抚平褶皱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却已经不在。
一晚上的变化太大,我还来不及去质问他,一切就已经改变了。
长时间的停滞,有人替我拿起那瓶饮料递给了我,我接过饮料,轻声道谢:“谢谢。”
我拧开瓶盖,身旁的人还是许久没有走开,好奇地抬头一看,竟是黎易恒。
“易恒师兄……”我吃惊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回了道馆,恩惠说你在医院。”黎易恒解释道。
“哦……”我点了点头。
“对不起,佑三。在道馆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黎易恒慢慢道。
我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孩,没有了归属感,这一刻的情绪终于有些绷不住,我咬唇看他:“师兄,我该怎么办?我还要参加这次联赛吗?”
“要!”黎易恒坚定道。
“可是……”我长叹了口气,泄气道,“我什么都没有了……”
“不,佑三,你还有我,”黎易恒顿了顿,目光深深又道,“……是我们。”
松山道馆彻底解散,师兄弟差不多都走光了,而那些学员因为要退学费的事情来闹了几次,最后也不知道谁在背后给了补偿,就再也没人来滋扰了,搬家算是很顺利,李岩依依不舍,决定好好参加高考,等上了大学再继续学跆拳道,最后道馆的人也只剩下李恩惠,我和易恒师兄了。
搬家进行了两天,收拾整理加上丢弃一些不要的东西,也是个大工程。眼看着道馆变成空荡荡,我站在卡车前,有着不一般的惆怅。工人们一箱箱地往车里装,直到车子装满。我让易恒师兄和李恩惠先走,自己还想在道馆多待会儿。他们知道我舍不得,劝说不动,只能答应。
我依依不舍地站在道馆前,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找来工具梯,千方百计地也要把这块金字招牌带走。
无论何时何地“松山道馆”四个大字永远要擦着亮堂堂的,永远不能丢弃。
我颤颤巍巍地下工具梯,一不小心木梯一摇,我差点要跌落梯子时,木梯却被一个力气稳住了。
我跳下工具梯,根本不看面前的人,端着招牌就要走,身后的人却突然叫道:“佑三!”
我跨着大步,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怒火,往前走,可沈彦白还是坚持不懈地跟了上来,他喊道:“佑三!”
“你干嘛?”我终于气急败坏地转身瞪他。
和之前如沐春风的模样截然不同,他绷着脸,没有一丝笑意,显得有些倦意。
“我……”他迟疑了会儿,动了动喉咙,要伸手要帮我搬招牌,“我帮你。”
“不需要。”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你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他欲言又止,漆黑的眸光里闪过一丝黯淡:“没有……”
“你……你没有什么要解释吗?”心已经凉了半截,可我还是坚持不懈希望能得到一个解释。
关于道馆也许他已经尽力了,可是他不想解释给我听吗?他做出了很多努力,可是还是无法帮忙,只要他说一句话,我都无法责怪他。可是……
他沉静地看着我,好看的嘴角微动:“对不起,佑三,我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我只能说……”
“请你相信我,昨晚我说的都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