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三世一生》覃姒

37、第 37 章

　　沁霜拜见了元春后便出了院门，远远儿地看着金侧妃似是要出门子的样子，便转身走了条小路，不欲与侧妃行礼拜见，却不成想又迎面碰上了金侧妃的另一个大丫头唤做蝶蕊的。蝶蕊步履匆匆，手上正捧着浆洗好的衣裳，原大丫头并不必做这些跑腿的活儿，只蝶蕊虽有些木讷，却胜在心思细腻，但并不得金侧妃的眼，又加之杨侧妃从旁挑拨，便做起了二等丫头的活计。沁霜虽来王府不久，但其中的关窍确实一清二楚的，只这些话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不显在脸上的，开口道：“姐姐是给侧妃送衣裳么？我瞅着侧妃倒像是要出门子的样子。”蝶蕊回了一礼道：“并不是些要紧的衣裳，只侧妃催得紧，少不得我去一趟。”又福了福身才离开。但沁霜却看到了蝶蕊手腕上的伤痕，又在那处站了片刻，似是定了主意才离开。
　　因着绕了远路，沁霜便回得有些迟了。待进了院子，才发现院中的二等丫头都不见了，门口抄手游廊下坐着正在刺绣的锦绣，觉着奇怪，方问道：“锦绣姐姐，那帮子小丫头怎地不见了？”锦绣做活久了，又突然听得有人说话，便被吓了一跳，口中笑骂道：“怎地你走路也不出个声儿？骇了我一跳！”沁霜笑嘻嘻道：“原是姐姐自己个儿没听见，怎地还怪我？”又看了一眼紧闭的门问道：“王妃怎地这么早便歇了？”
　　锦绣道：“哪里是歇了，王妃吩咐我守着门呢，又说你回来了便去后边儿的花园子里呢。”沁霜不敢耽搁，急忙从一旁绕到了花园。
　　按着王府的规矩，并不能在房内摆放利器，原在我房里挂着的两柄宝剑便不能拿出来。我自回了贾府直到现在都没练过武了，怕是手生了不少，今儿个正好王爷不在，阖府知道我身子不爽利，我便派了锦绣守门，吩咐了采织取了剑来。
　　要说黑木崖上的功夫，最出彩的便是剑法了，在没修行《葵花宝典》时，我习的剑法便是最好的。魔教剑法并不如恒山派的灵动，也没有华山派的厚重，但胜在朴实无华、招招致命。且“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想前世令狐冲所使的独孤九剑、福威镖局林远图使的辟邪剑法皆是此理，《葵花宝典》内的武功亦然。但因着采织从旁学习，我便也没使内力，一招一式十分标准。
　　不多时沁霜也来了，她见我已经收了剑势，眼里透出了一丝懊恼，但还是先给我行了礼，才道：“教主已经练完了么，唉，属下来迟了一步！”采织抛给了她一柄木剑道：“哪里就这么懊恼了，教主才演示了一遍。”
　　好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练剑了，竟也忘了时间，待采织、沁霜两个收了势，我又将《葵花宝典》中记载的辟邪剑法练习了几遍。因没有用内力，剑法看上去毫无威力。一旁观看的采织忍不住问道：“教主，这剑法怎地这么普通？比前一套剑法要弱了许多。”
　　我收了剑道：“剑法虽有高下之分，但更多决定于用剑人的内力。我刚刚使的剑法是以快制人的，并未用内力，看着便威力不显了。”说着从一旁的枝桠上摘了一把花，向采织两人道：“看好了！”说着将手中的花扔向空中，出手如电。采织、沁霜只觉得眼前有银光划过，再看地上，便散落着一地看不出原样的花朵碎片。看着她们敬佩惊讶的样子，我便解释道：“练武之人，根骨、心法、良师、心境是十分重要的，待内力大成，即是飞花片叶也能伤人。”两人敛衽称是，对修练武功更加上心了。
　　待王爷回府，看到的就是我在花园里练剑的样子，看着我因着运动而泛红的脸，还有一身从未见到过的男子劲装的打扮，竟觉得此刻的我更是迷人。在王爷进了花园时我便察觉到了，不紧不慢地收了剑势，向王爷抱拳道：“王爷今儿回来的倒是早，不若与本座过过招？”王爷笑着回了一礼道：“难得东方教主今日有兴致，还请教主赐教了。”
　　我勾唇笑了，将手里的剑抛给了他，采织忙抓过桌上的宝剑递给了我。王爷的武功路数十分正统，但剑法里倒是带着几分刀法的招式，很有些大开大合的架势，可惜到底内力有些浅薄，这剑法的威力便少了五六分。这时王爷又一个虚晃，长剑横扫而来，只是速度有些慢了，我或挑或撩或点，动作简单，任凭王爷怎样变招，我依旧游刃有余地拿剑格挡。
　　王爷又斜砍过来，中途横抹想要挑开我的长剑，我挑了挑眉长剑便顺着王爷的力道移开了。王爷趁机抽剑一刺，却又被我中途回转过来的剑脊挡住。王爷这时也收了顽笑的心思，剑法变得凌厉起来，长剑忽左忽右破空声、剑刃相撞声不断，却没能突破我的防御。来来回回拆了几十招，我便发现王爷的剑法开始有重复的地方了。王爷见我挑眉，便向后一跃道：“不打了，爷认输。”我抿唇笑道：“王爷须得多加练习才是。”
　　我将剑递给了采织，向王爷福了福身道：“爷这么早回府，可是没有用膳？”王爷亦将长剑递给了一旁侍立着的沁霜，又冲我笑道：“外头的饭有什么可吃的？还不是喝酒的多些？倒不如在府里吃些清粥小菜的，还能吃得饱。”锦绣早就让婆子们抬来了热水，又亲去厨房吩咐了菜品。
　　待用罢了饭，王爷才解释道：“原说是二哥请着吃饭，没成想刚散了值就有小子说是王妃生产，才散了的。”我点头道：“那臣妾明日便让管家预备着贺礼罢。”王爷也不甚在意道：“依着原来的例便是了，你也不必太过费心。”顿了顿又道：“爷倒是没想到你的武功竟那么高，方才切磋时你用了几成力？”
　　我笑道：“爷这话问得，倒叫妾身不知怎么回答了。”王爷乐了，道：“这有什么不好答的？实话实说便是。”我抿了抿嘴道：“王爷使的剑法倒是上流的剑法，但内力不足，方才妾身也只用了两成功力。”王爷抓过我的手道：“也就只有苕华能这么说了。不过爷使的剑法本王看着不过平平，苕华怎地如此欣赏？”我便把我的看法说了，又笑道：“这剑法既是宫中的教习教于爷的，必定是有不凡之处，爷却是想差了。”王爷听了我的话却蹙起了眉问道：“你可听说过武林中有哪些门派练过此剑法？”
　　我愣了愣道：“臣妾也不曾注意过。”又询问了采织。采织恭敬道：“回王爷、王妃的话，奴婢倒是记得有一个叫做伏牛派的二流门派剑法与王爷的相像，但招式并不相似。奴婢观王爷方才使出的剑法，倒是与北漠的刀法有些相似。”王爷的眉头皱的更紧，倒是存了一段心思，日后更是从那个教习身上查出了许多混迹长安的北漠探子不提。